《槐南一夢》清歌盏墨

9、初遇，杀虎

　　“敢问姑娘姓名，这一笔本官会好好为你记上的。” 于县令甩甩袖子稳住了心态，端起县令的架子来。

　　“民女姜槐栀。”姜槐栀恭敬的说道，脑子里开始组织语言说一下小河村的事，就靠着打了老虎的面上，多少能说动县令吧？

　　“好，本官记你打虎有功，特赏纹银百两！师爷，去。”

　　师爷恭敬的递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眼里有点肉疼的样子。

　　姜槐栀拿住一角，发觉师爷还没松开，拽了拽，还不松开？

　　“啧。” 姜槐栀皱了一下眉头。

　　师爷立马松开走了县令身边，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敢问县令，这老虎能留给民女吗？民女留着有用。” 周围人听到以后都瞪大了眼睛。

　　这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哈，两边挣是吗？

　　县令爽快点头：“这本是你捉来的，你有处置它的权利，如果需要人手，我可以安排两个。”

　　“民女多谢县令大人了，在下还有一件事需要跟县令上报。” 姜槐栀抬起头，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不知从哪儿刮进来一阵风，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说。” 县令感觉气氛不对也严肃起来。

　　“民女斗胆一说，但……能只留下我与县令两人吗？” 师爷一听眉毛都倒竖着了。

　　于县令微微皱眉，对着师爷示意了一下，师爷瞪了姜槐栀一眼，带着周围的衙役离开。

　　陆大丫和李记也相继离开，在门口等着。

　　“说吧。”

　　“不知县令大人是否为官清廉公正？” 姜槐栀直接贴脸开大，这是拐弯抹角的骂他做事不行。

　　于县令也不恼：“何出此言？”

　　“于上河镇几公里开外有一村，名为小河村，村中里正家中有一患了脑疾的儿子，里正协同村民拐外村少女给他儿子，只为他的李家不断后，如若怀不上，就认为是女子的问题，女子便会被转手卖给青楼。这事你知晓吗？”

　　于县令的脸顿时血气上涌：“可有证据？我又为何知晓？”

　　姜槐栀指着大堂外的大门，嗤笑道：“那些女子也是有血性的，她们拖着受伤的身子来这里求你讨个公道，结果连堂都没有为她们升起过！你何来公正！何来父母官！”

　　于县令冷静了一下，这姑娘话里有话，虽然很难听，但也指明了自己手底下有人瞒着他。

　　于县令拍了一下案板：“来人！带人去小河村，彻查小河村里正家中！有人反抗就全抓过来！还有李捕快人呢？”

　　后堂熙熙攘攘的来了一堆衙役，带头的一名男子握着长刀跪地：“大人，我在。”

　　“你就留在这，待其他人查完里正家，你再等发落！”

　　姜槐栀看事情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可以退居幕后了。

　　“那民女不打扰大人破案了，老虎的事还等民女去处理。” 姜槐栀的眼睛低垂。

　　于县令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槐栀，姜槐栀似乎感觉县令在看他，跟他对上眼眸，两人似乎在暗暗较劲。

　　于县令带着一分欣赏，嗯，这是个不怕事的主。

　　“好，辛苦姜姑娘了。”

　　姜槐栀让李记拖着老虎去往市集，那里人多，看看能不能找个屠夫，给老虎一个痛快。

　　陆大丫好奇的凑过来小声问道：“姜姐姐，你刚刚在里面跟县令说什么啦？”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陆大丫哼了一声就扭过了脑袋。

　　“好啦，一会到了市集，请你吃肉包子。” 说完又想去摸大丫的头，还是缩回来了，得想个办法带他们搓个澡。

　　在衙门凑热闹的人一路尾随着姜槐栀，听说姜槐栀要把老虎出手，都纷纷问着价钱。

　　姜槐栀不着急让他们先等着，自己先去找个屠夫。

　　到了市集，姜槐栀忍不住吐槽：“好多人啊~”

　　陆大丫和李记就在市集口看着老虎，周围围了一堆人，想上手摸，但又不敢，一时间他们那里成为了景点。

　　太阳好晒，想喝水。

　　可恶，这里连个果汁摊位都没有，古代真是不方便。

　　就连周围的店铺都是卖的糕点、首饰、衣服之类。

　　“姐姐，你瞧，那里围了好多人。” 耳畔传来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姜槐栀忍不住侧目。

　　只见两名女子从首饰店走出，一名女子身着绿色绸缎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荷花，走出店面打开手中的伞，为身旁的女子遮阳。看样子是个丫鬟。

　　姜槐栀又把眼睛放在了另外一名女子身上。

　　只见一个她穿着淡绿衫子，从店铺快步而出，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荷儿，要去看看吗？”女子微微张口。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两人相继往前方走去，蓦然抬头，两人便发现有个穿着麻布的女子在毫不顾忌的盯着她们看。

　　那个名为荷儿的丫鬟打量了一下姜槐栀：“这位姑娘，有何事？”

　　姜槐栀回过神，这姑娘太好看了，没注意看着看着就发呆了。

　　急忙摆手：“没事，没事。”

　　那女子拿着帕子轻抚嘴唇，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姑娘这么不顾旁人的眼光打量，哪怕都是女子，也会让人觉得害臊。”

　　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懂：“不好意思啊，我，我走了。” 说完姜槐栀扭头就走，发现方向不对，又转过头。

　　“姑娘怎么了？”女子眉眼间的笑意更甚，这人真有趣。

　　荷儿拉了拉女子的衣角：“小姐，我们走吧，这人好生奇怪。” 女子就这样被自己的丫鬟拉走了。

　　姜槐栀并没有在意，心里还在挂念着她的大老虎，委屈了它一天，也该让它去投胎了。

　　找了一会找到一个猪肉摊前，老板满脸横肉看着姜槐栀：“要多少？”

　　“老板，跟你商量个事，我那边有个牲畜要杀，就在市集口，你跟我走一趟，我给你五两银子报酬。” 老板一听，杀个牲畜就有五两，那还不亏。

　　“需要给你处理干净吗？”老板开始收拾刀。

　　“要的，辛苦老板了。” 老板要是知道杀的是老虎，就不敢答应的那么快了。

　　“婆娘，你跟我走一趟，帮这个小姑娘杀个牲畜，你打个热水过来，摊子让牛牛看着就行！” 老板对着里屋喊了一声。

　　一名也是胖胖的女子走出来，擦了擦手中的水，看到姜槐栀，脸上也搭上了笑容：“好嘞，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老板一手握着剔骨刀，一手提着其他刀具，脸上的横肉显得他像个杀人不眨眼的。

　　一会让县令彻查一下他（开玩笑）。

　　“姑娘啊，什么牲畜那么大阵仗？”老板看着市集口，眼睛都瞪大了。

　　“老虎。”

　　“啥？你说啥？” 老板的剔骨刀差点握不稳。

　　“你要是不会杀，我就换人了。”姜槐栀一点都不客气的对老板说。

　　“我可以的，就是有点惊讶罢了，快让我去看看这老虎。” 说完老板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让让，诶，让让！” 老板把人群冲出一个突破口，看到老虎的时候开始惊叹，手里的剔骨刀似乎更亮了。

　　“嗯？”姜槐栀在人群外看到刚刚那两女子，也在探头看着。

　　“好巧，你们也在？” 姜槐栀走到他们身后笑道。

　　“姑娘也是来看老虎的吗？这老虎还活着，这个猎户也是厉害，竟然能活捉老虎。” 女子眼睛里闪烁着光。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惊喜的笑意。

　　“小娘子！这老虎怎么处理啊？” 老板对着姜槐栀喊道，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姜槐栀。

　　身旁的女子倒吸一口气，充满惊讶道：“姑娘，这老虎是你的？”

　　“嘿嘿，先失陪一下。” 姜槐栀说完就要往里走。

　　“姑娘等一下，这老虎你要卖吗？可否将虎骨和虎目留给我，我会出个好价钱的。” 女子抓住了姜槐栀的手腕。

　　这一刻空气仿佛停止了。

　　姜槐栀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凉凉的，女子修长的手指握在姜槐栀的手腕上，姜槐栀一阵恍惚：“啊，可以，不过要先杀掉这个老虎，画面太血腥了，你那么柔弱看不得，要不去哪里等我？一会收拾一下给你送过去。”

　　女子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了，赶忙松开手轻咳一声：“好，我就在那边的月阳茶楼等你。”

　　姜槐栀脑袋有点飘飘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了市集口。

　　“叔，你看着处理吧，处理的干净点，我要骨头和眼睛，一会给我收拾好。这个头也挺大的，到时候再给你加钱。” 姜槐栀的心似乎飞走了。

　　“好嘞！等我婆娘过来，我再去搬点东西过来，在这里杀有点不方便，我家也小，放不下那么大的虎，今儿个就给大家表演一个杀虎！” 老板摩拳擦掌，惹得众人连连叫好。

　　“大丫，一会这里杀虎，场面不好看，姜姐带你去买东西去。”姜槐栀拉过陆大丫。

　　陆大丫皱着眉头说：“我想看。”

　　“你这孩子，看什么不好，非要看这血呼刺啦的，那你在这吧，看着点，我一会回来。” 对着陆大丫说完。

　　又将老板招呼到一旁：“老板，这虎的价格我也不清楚，卖什么价格你来定吧，我信你。”

　　“哟，小姑娘你可真心大啊，得，老刘我今儿个就帮你做这个主了，包你不会吃亏的。” 刘屠夫拍了拍胸口，拍的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行，那我先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 说完姜槐栀离开了市集口，再次往市集出发。

　　市集里面的顾客大多数被老虎吸引了注意力，现在没什么人，正好让姜槐栀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