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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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阿尔玛尼。
/被火神诅咒的孩子。
/吾赐你永无止境的愤怒。
/直到血液干涸。
阿尔玛尼扯下双手双脚上的束缚带，单手捏碎了脖子上的爆破装置。那是一种感受到生命特征、就会自动引爆的保护设备，只是不知为何，它突然失灵。
不止是它，整个实验室的电子设备都陷入了一种失灵状态，就连灯光也开始不规律闪烁。
阿尔玛尼踩着摇摇晃晃的灯光，来到一个研究人员的面前，用手指插进他的眼睛，转动着将一整颗眼球给挖了出来。“我是谁？”
研究人员在恐惧和痛苦的双管齐下中倒地不起，阿尔玛尼似乎尚且不能理解何为死亡。他俯身蹲在研究人员跟前，用手将他的耳朵扯下，塞进对方口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密如雨点的子弹落在阿尔玛尼的身上。片刻，他的身上满是弹痕，脑袋被崩掉大半个，胸口也开了一个拳头般的空洞。
三轮射击结束后，安防和研究人员都紧张地看着浓雾深处。黑色的鬼影没有倒下，他静静地立在地上。
谁赐予我愤怒？
硝烟散尽，阿尔玛尼忽然泪流满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恸哭，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抓起落在脚边的子弹，向四周撒去。实验室霎时下起了一阵血雨，任何活口喘息者，都在这样的攻势下化作一滩肉泥。
“你叫阿尔玛尼·沃尔夫。”
“这里是虚无之境，是被真相诅咒的遗弃之地。”
“博福特。博福特·沃尔夫，你是他愤怒的化身。”莱恩操纵的模拟火种，歪打正着地撞见了这一场闹剧。
“带我去见他。”
莱恩摇摇头，“很遗憾，这位杀手‘爵士’只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现身。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另一个人，派恩特·沃尔夫，他的胞弟。”
“同时也是引蛇出洞的最好猎物。”
派恩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拆分成了数块拼图，一句真三句假，为他拼凑着半真半假的事实。
不过他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话，“莱恩，你的意思是，要我成为博福特的任务目标？”
莱恩并不发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阿尔玛尼行动力很强，不知什么时候用派恩特的身份登入了暗网，开始对博福特所在的杀手集团进行调查。
等捱到出院，派恩特转动钥匙打开家门的瞬间，他砰地一声关上。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又确认了一眼门牌号，像地标建筑一样对方在楼道墙根的垃圾堆被人连根拔起，走廊地面光洁，甚至连锈迹斑斑的门板，都焕发光亮。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我家... ...就算门牌号一字不差... ...”派恩特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定是某种致幻性毒药搞的鬼。”
他正疑神疑鬼排查原因的时候，阿尔玛尼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出，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忘了，垃圾王今天出院。”
门打开的瞬间，派恩特甚至闻到了一股天堂的气息——他只有在甜品店才闻到过这种味道——虽然只是某品牌的廉价空气清新剂。
“你把我的家... ...”派恩特的脚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扔了？”
阿尔玛尼在被莱恩揭了老底后，便不再装出一副天真善良的模样。“换鞋。”他毫不留情地踩在派恩特脚背上，“地上要是有半个脚印，我不介意把你再送回医院。”
“不是，这是我家… …”
“换鞋。”阿尔玛尼大概在厨房忙着什么晚饭，手里头还提着一把菜刀，赤裸裸地威胁着派恩特。
派恩特感觉自己的后背有蟑螂爬过，不禁发毛。他弯下腰，老老实实地穿上还带着标签的崭新拖鞋——至于他发黄发硬的祖传袜子——全部被阿尔玛尼流放垃圾场。
在晚餐前，他甚至在阿尔玛尼的“注目礼”下用洗手液里里外外地洗了个干净。
上一秒茹毛饮血，下一秒烛光晚餐。这种文明陡然间的突飞猛进，让派恩特产生了某种类似晕车的幻觉。
在他的幻觉中，自己尚且年幼，一母同胞的哥哥坐在自己身旁，而母亲端着热牛奶，注视着二人喝下… …门口还有父亲——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派恩特从没见过父亲的脸，有的只是根据母亲口述的内容，而拼凑的想象。
其乐融融、共进晚餐。
派恩特手里的叉子不小心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将他的幻想击碎。
“…你刚才没有在听？”阿尔玛尼又重复了一次，“这是我第三次问你。”
派恩特身子一松，向餐椅的后背靠去，屁股自然而然地向下滑动半尺。他眨眨眼，将剩下的幻觉一扫而空，“抱歉。”
“真是只吃垃圾的蟑螂。”阿尔玛尼端走自己的盘子，转身进了厨房，“你还有半分钟，别让我看见水池里的脏盘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