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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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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丝影舔了舔嘴唇,应该会很无聊吧,他不是很想去。
邬絮琢道:“给你配了电脑和游戏机,你可以坐在旁边玩,还有数位板,平板,你可以在那里画画,要是还缺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准备。”
可是他需要午睡。
“办公室里有个小房间,里面有床,你可以在那里休息。”
可是……
“公司附近还有商场,你坐得累了就可以去逛一逛。”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坐办公室,车接车送,管吃管住,还不用工作。
听着像是个好事。
“嗯……好。”钟丝影转转眼睛,他也确实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赚够钱,还清钟家的养育之恩呢。如果去邬絮琢办公室的话,应该更有动力画画吧。
邬絮琢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要早起。
钟丝影被推着坐了起来,他想赶紧睁开眼睛收拾一下自己,但实在是睁不开啊。
他迷迷瞪瞪地听见邬絮琢说,“去办公室再睡,去办公室再睡。”
这样的声音,差不多的句子,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地说了好几次,像是在安慰他。
原来因为早起而感受到的痛苦,也是可以被人安慰的。
刷牙洗脸过后,钟丝影才彻底清醒过来。
邬絮琢给他夹了两小块牛肉,一个煎蛋,还有一杯热牛奶,“盘子里的东西必须吃完,可以慢慢吃,不着急。”
钟丝影吃了半个煎蛋,又喝了一口牛奶,“我不喜欢吃早饭的。”
“……”邬絮琢看着盘子里没怎么动过的三样东西,啧了一声,“你那不叫不喜欢吃早饭,你那叫不喜欢吃饭。至少把鸡蛋吃了。”
钟丝影听话地把剩下的煎蛋也塞进嘴里了,他放下筷子,又听邬絮琢说,“吃一块牛肉。那么小一块,一口一个。”
钟丝影手指动了动,他有点不想吃,他纠结了很久,就在他终于伸出筷子的一瞬间,邬絮琢道:“好了,不想吃不吃了。等一个小时再吃。”
陈阿姨拿出保温食盒,把牛肉一块一块都夹了进去,一共六块。
邬絮琢道:“午饭前,每个小时两块。”
“……那该吃不下午饭了。”钟丝影道。
“不吃牛肉你会好好吃午饭吗?”邬絮琢揉了下钟丝影的脑袋,好言相劝,“你现在只是没胃口,再过段时间得厌食症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更难。”
“我不是生病。”钟丝影坚持道,“我平时不吃饭是因为太困了,我早饭一直不爱吃的。”
“嗯嗯嗯嗯嗯嗯。”邬絮琢点头应和他,“没说你生病嘛,没食欲怎么能是生病呢。好了好了,上车,一会儿迟到了。”
“邬先生好,呃……钟小少爷好。”前台好久没见钟丝影了,差点没认出来。
小少爷瘦了,瘦了好多,侧面看过去,跟纸片似的,邬先生手一搂,能把他的腰整个箍在怀里。
被叫到的钟丝影明显也愣住了,他回过头,看着前台发了会儿愣。
从前,他每次来找邬絮琢的时候,都会和前台聊两句,再不济,也打个招呼。
他张开嘴,学着从前的样子,说了声:“嗨。”
“呃?”前台看他的样子有些别扭,反应过来后,又说了一句,“小少爷好。”
“嗯,嗨。”难得的,邬絮琢也停下脚步来和前台打了个招呼,他亲吻钟丝影的头顶,“走了,进电梯。”
钟丝影一进办公室就说困,跑到邬絮琢办公室里大睡特睡起来。
于是,原本说好隔一个小时吃两块的牛肉,也一直被搁置了。
好吧,至少先让人按时吃饭,至于吃多少,慢慢来吧。
钟丝影醒得及时,十一点半。
他准备出来时,正好听到林屿森说:“邬先生,钟任今天上午打电话到公司,说下周五想约您和小少爷吃个晚饭。还有就是……小少爷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钟丝影一怔,他没接到爸爸的电话啊。
他打开手机,在未接来电里也没找到。
“我帮他拉黑了。”邬絮琢道,“有这样的父亲,不如没有。”
钟丝影匆忙的手指顿了顿,在黑名单那一栏犹豫片刻。
“那晚饭要吃吗?”林屿森追问道。
“不去。”邬絮琢毫不犹豫地道,“五千万都打过去了,也算是还清了他们这么多年对丝丝的养育之恩,从此,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钟丝影身子颤了颤,或许,他已经不欠钟家的了,但是,他欠邬絮琢的,欠很多很多。
他若无其事地暗灭了手机,好像只要看不见,他的黑名单里就依然空无一人。
他打开门。
“丝丝?”邬絮琢扬起唇角,“快来,吃饭了。饿不饿?”
“嗯。”钟丝影站到他面前,点了点头,“不饿。”
邬絮琢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手臂一勾,将他整个人搂到怀里,“到底是饿了还是不饿。”
林屿森很有眼色地出去了。
“邬哥哥。”
邬絮琢被他这声叫得心口都颤了,这几天,他怕钟丝影别扭,即使“先生”两个字听起来刺耳,他也没有强迫他纠正过,可今天,钟丝影竟然主动喊起了哥哥。
这到底是睡昏头了还是睡清醒了?
“嗯?”邬絮琢揉着他的肚子,“怎么啦丝丝?”
“我、我以后赚到的钱,就存到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张卡里,只有一百二十三万的那张卡。”钟丝影小声说道。
“好,我给你攒着。”邬絮琢点头应道。
“不是不是。”钟丝影连忙道,“我、我每个月都会存一些,会还清那五千万的。”
“哦……”他说呢,这小家伙儿怎么良心发现了,合着是听到他们说话,打定心思跟他算账呢。
邬絮琢温和笑道:“好——那丝丝每个月都存,多存些,我开销有点大,到了月底,估计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话说的,好像钟丝影每月给他打的是生活费一样。
“密码是多少呀?”邬絮琢问道。
“……”钟丝影这下反而说不出口了,他嘟嘟囔囔半天,最后才小声地说道,“我的、我的年份,和你的月份日期。”
邬絮琢嘴角不住地往上翘,怎么都压不下去,“什么年份,什么月份日期的,丝丝要说清楚一点呀。”
“生……生日。”
“谁的生日呀?”
“我的生日,还有、还有你的生日,放在、放在……放在一起。”他声音越来越小,他怕邬絮琢又说听不见,刻意趴在了他的耳边。
“嗯。”邬絮琢捏了下他的脸蛋,像煮熟的虾仁一样水嫩光滑,看着就有嚼劲,“那我银行卡的密码,就是丝丝邀请我去酒店的那天。”
?!
“不、不记得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钟丝影蹬了两下腿,想从他怀里跳下来,结果被邬絮琢按住了。
“那我告诉你。”邬絮琢趴在他耳边,“要我告诉你吗丝丝?真的不记得了吗?你那天带了什么过去你还记得吗?你还问我……一个够不够用。”
钟丝影真想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这个老东西当时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还小,不可以,对身体不好,结果却记得那么清楚。
“密码就是……”
“我记得,我记得。”钟丝影连忙道,他真怕邬絮琢再说出些无耻的话来,“我、我我我我,我那个……我饿了。”
钟丝影耳边传来一声很低的笑声,男人没有再为难他,手上松劲儿,由着他逃脱了。
邬絮琢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钟丝影的筷子,发现他好像特别喜欢那道圆子酒酿甜羹,吃了半碗多,米饭就挖了一小勺。
眼见着甜羹快见底了,邬絮琢把自己的那碗也递上了,“我不爱吃,你替我也吃了吧。”
甜羹看着只是汤汤水水的,但陈阿姨在里面放了不少小圆子,还加了燕窝,钟丝影还是吃得有些撑了。
邬絮琢看他纠结的眼神,又拿了回来,“不想吃就不吃,不用跟我敷衍,我才懒得听你跟我撒谎。”
“我没有。”钟丝影辩解道,“我是还想吃,但是吃不下了。”
“哦——”邬絮琢就爱听他跟自己解释,“那是我误会丝丝了,对不起。哥哥跟你道歉。”
“什么哥哥呀……”钟丝影下意识抱怨道。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邬絮琢听到了。
“不是哥哥呀——”邬絮琢顺着他的话逗他,“那就是……丈夫?嗯?丝丝以后应该喊我什么?”
“……”钟丝影面红耳赤,用擦嘴的纸巾遮住小半张脸,不敢抬头看他。
“呵。”邬絮琢见好就收,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饭。他打开手机,记下:喜欢吃甜的。
他对待重要的事情一向如此,尽管确信自己一定不会忘记,但也一定要记下来。
从前的钟丝影不怎么挑食,除了不吃动物内脏,什么都吃,体质也好,连感冒都很少得。所以邬絮琢的备忘录连一面都没写完。
重逢才几天,邬絮琢的备忘录已经写了三四篇了,除了爱好习惯,还有些生活零碎日记之类的,比如:
今天哄着丝丝叫老公,脸红了半天。
今天说到丝丝的家人,丝丝哭了。
每一个片段,都具体到每句话,每个动作,甚至还备注了钟丝影笑的原因和时间。还总结了什么样的话会让钟丝影害羞,什么样的话会让钟丝影伤心。
活像一本《猫咪饲养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