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之路》有富

34、叛逆的表弟

　　武昌十七年，齐王受封为扬州大都督与越州都督，封地多达十九州，不之官。
　　晋王受封为并州都督，封地九州，不之官。
　　齐王得势，性愈烈。
　　御史安广远因上言齐王纵容妻族抢占民田，私围庄园，大肆收贿，而被齐王夫妇嫉恨在心，半年后被贬出长安赶往地方为官，妻女体弱不堪劳累亡于途中。
　　武昌十八年，深受齐王看重的一位青年才俊夺得了陈国公幼女的芳心，陈国公幼女乃是陈国公夫妇的老来子，比被赶出长安的世子长子还小些，很受陈国公夫妇和世子的疼爱。有了这桩婚事，齐王在陈国公的帮助下在军中也有了自己的影响力。
　　皇帝虽然没有答应晋王提出的开展大规模科考的建议，但也下旨让晋王带人完善科考制度，以待后用，晋王领命后全身心扑在了制定科举制度上，对齐王避让为主，亲近不足。
　　李云婧的小姨妈小袁氏自生了小女儿之后，血亏严重一直没调理好，袁夫人心中挂念，等孝期一过立即前去看望，李云婧知道后专门从私库里扒拉出不少先前宫里赐下的珍贵药材一起前去探望。
　　小袁氏从前性子开朗外向，如今身体虚弱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劲，见了长姐袁夫人和外甥女李云婧心里虽高兴，却也做不出从前的亲热样子来。
　　看着小袁氏嘴唇发白、面色暗沉，袁夫人和李云婧心中只有心疼的，哪里还会计较其他。
　　互相见了礼，大小袁氏两姐妹亲密的手拉着手挨坐在一起，李云婧陪坐一旁。
　　袁夫人和李云婧细细的询问了小袁氏的身体状况以及如何请医用药，小袁氏俱一一答了，听意思还是能调养好的，只是需要的时日长了些。袁夫人和李云婧心下松了口气，只要能好，时间长些也无妨，家里又不是吃不起好药。
　　确认了小袁氏身体没有大问题，袁夫人和李云婧母女才有心情闲聊些其它琐碎的家庭琐事。小袁氏也忍不住对着长姐诉苦，倾诉她的大儿子程德文可真是让她操碎了心，程德文和李云婧的小妹李云慧同岁，也不知怎得，他越长大越厌烦读书，整日里只想着逃课游玩，小袁氏夫妇打骂无用，如今已不知该如何管束，眼瞅着这大儿子老大不小了却依然前途渺茫，亲事也没个苗头，如此忧愁，也难怪小袁氏迟迟养不好身体，李云婧不免心疼起来。
　　当年，袁夫人母女三人刚搬离安阳伯府时，最常照顾她们的就是小袁氏夫妻，那时候袁夫人要整顿产业、处理庶务，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对两个女儿的照顾难免没那么周全。
　　小袁氏心疼姐姐，也怜惜刚刚大病一场的大外甥女，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后，便常把病弱的李云婧和年幼的李云慧接到程家去照顾。
　　那个时候小袁氏夫妇膝下还只有程德文一个孩子，家中突然多了两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小袁氏的丈夫程明稀罕的不行，特别是李云婧，从外貌到性格都完美匹配他梦想中想要的那一款闺女。俩夫妻对李云婧两姐妹关怀备至，可以说得上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有时候就连亲儿子程德文都忍不住嫉妒。
　　李云婧对她们当初的照顾一直感念于心，于是她说：“姨妈不必太过忧心，我和表弟从小一起长大，了解他的性子，他虽不爱读书但品性不坏，人也机敏，现下会如此浮躁跳脱想来还是太过年轻不知事，等日后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小袁氏苦笑：“说来容易，我和你姨夫用尽了法子也劝不好他，学院他也不愿意去，三天两头和那些纨绔子弟出去晃荡，即便原来品性不坏，长此以往也难保不会被带坏。”
　　李云婧挽住小袁氏的胳膊，“我倒是有个想法，姨妈且听听看。表弟既在家里待不住，那便让他出去见见真正的世面，信阳侯家的三公子下月要跟着师父出去游学三年，方三公子的师父虽名声不显，但为人豁达不迂腐，眼界宽广还有真学识，方三公子本人也是个活泼爱交友的。
　　若能与这样两位有趣又走正道的先长和同龄人为伴，游走四方，见识世界，想来表弟一定能被引回正途。”
　　“这，人家能同意带着德文一起去吗？”小袁氏虽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但也迟疑。
　　这方三公子是周晏伴读方垣的亲小弟，这信阳侯一家虽然也姓方，但和方贵妃一家却没什么关系，既不同宗也非同族，甚至由于家族立场的不同偶有一些微妙的不对付。
　　李云婧既然会提出这个想法，自然是在心里计算过可行性的，只是她也不打包票，只说：“后日鸿儒院有个清谈会，方三公子和他的师父都会参加，届时我可请方大公子方垣为双方引荐，若他们相处愉快我们再提及携同游学一事，成与不成只看他们自身缘分，若最后无缘我们再想其他法子便是了。”
　　小袁氏连连点头，“这方法极好，只是却全赖婧儿你费心思从中筹谋牵线，我和你姨夫...”
　　李云婧止住小袁氏未尽之言：“我和表弟自小的情分，姨妈要这样说就生分了。”
　　小袁氏嘴上不再言语，眼里却满是感激和惭愧。这时正好被小袁氏派出去找程德文的下人进来回话，说大少爷让他带话：请大姐姐和大姨妈先别急着回去，等他处理好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回来，到时陪二位用过晚膳再亲自送二位回去。
　　小袁氏笑骂：“这臭小子真是不像话，还好意思让长辈等他。”又扭头告诉李云婧，“还是婧儿你有面子，他现在可是乖张的很，谁的账都不买，前儿你舅舅家的大表哥过来找他都没见到他人，现在知道你来他还能惦记着和你见见面说说话。不过也是，他从小就最听你的话，你也最护着他。”
　　李云婧笑着回：“表弟本就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正好等他回来我把后日鸿儒院的安排亲自告知于他。”
　　“甚好，也省得我费功夫绞尽脑汁哄劝他。”
　　...
　　晚膳前，程德文果然准时回来了，还给李云婧带了不少街边小吃和转送给小外甥女的童趣小玩意儿。听李云婧说了她的安排他二话不说满口答应，还保证会好好表现。其实他早就想离开长安城去外面闯荡了，只是父亲母亲先前一直不同意，怕他去了外边心更野了，果然还是大姐姐最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