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情感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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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雨依旧，没有丝毫要减弱的预兆。
姜丽看着两人熟悉的样子，内心很欣慰说“没有像夏程幸家长说的那么拘谨嘛，说明时间不是问题，小时候的感情依旧稳定啊。”
夏程幸扯了扯嘴角，余光瞧向旁边的陆余年，这人她感觉也是和自己一样是装的，也估计对所谓的小时候感情好而感到迷茫吧……
可是……
“是啊，老师，我还记得妮妮小时候特喜欢我。”嘴角噙着笑，眼眸微弯，眼睛很干净，语气欠欠的，但又带着几分认真。
听到妮妮这两个字，夏程幸人都傻了。
妮妮是夏程幸小时候的乳名，随着年龄增，夏程幸和大多数的青少年一样变得好面子，在初中时期，夏程幸上下学都是夏天成来接，说话总是妮妮短妮妮长的，和夏程幸一起回家的女生听着后也在班级里开始叫自己妮妮，夏程幸受不了，这妮妮听着着实瘆人，往后就不让夏天成叫自己妮妮，最亲近的人不叫，往后自然而然的其他人也就不叫了。
夏程幸以为妮妮这个名字已经石沉大海了。
没想到，还能这样听到这个久违又讨厌的乳名。
“妮妮？”姜丽显然来兴趣了，一脸探究问“夏幸程的小名？”
“嗯。”陆余年声线很低，垂着眼帘，额前的几缕碎发随性的垂落着，眼底的笑意在看见夏程幸渐渐瞪大的眼睛时变得更浓“是不是听着很可爱啊，老师？”
夏程幸圆溜溜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陆余年，似乎在说。
你礼貌吗？
确实，夏程幸内心已经问候了一万遍。
“是啊，哈哈哈哈。”万年板着脸的姜丽笑了，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没想到。”
办公室的其他两个老师也跟着笑，夏程幸害羞的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内心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余年看着夏程幸泛红的耳朵，内心感觉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
和小时候一样，被调侃就喜欢红着脸，不说话。
笑够了，姜丽就回归正题道“好了，夏程幸，这几天陆余年熟悉学校环境和同学们相处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老师。”夏程幸抿唇点头。
“嗯，先回去吧，我已经联系教务处那边要新书了，估计得等到明天，张老师去开会今天回不来。”姜丽说罢对着右侧空无一人的座位喊“你也回去，检讨书明天早自习之前交给我！”。
几人看去，峰天荣从电脑后面冒出头，头顶立着几根呆毛，嘴里叼着笔，眼神清澈无比的看着几人。
从办公室出来，夏程幸整个人都不舒服，低着头皱眉在想这两人会不会告诉班级里的学生自己叫妮妮这件事。
后面原本陌生的两个男生一下子就打成一片。
“你好，我叫峰天荣。”峰天荣手里提着鼓鼓的书包说“山峰的峰，天空的空，王者荣耀的荣。”
“嗯，我叫陆余年，耳朵旁的陆，剩余的余，年龄的年”陆余年眼睛看着前面走的越来越快的夏程幸回答，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夏程幸加快。
“你和幸运认识啊？你就是陆学长的侄子？”峰天荣看着男孩立挺好看的五官，不自觉感叹“你长得真得劲儿。”
“幸运？妮妮？”陆余年挑眉。
前面听到妮妮两个字的夏程幸停下脚步，转过身。
后面两人也跟着停下。
“那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再这个名字了。”夏程幸表情有些难为情，手指抠着校服衣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余年，声音很小，却坚决“你可以叫我，幸运。”
“好”陆余年没有问原由，他点头。
“谢谢”夏程幸转头走人，脚步略显慌张。
旁边的峰天荣尴尬的挠着鼻子小声问陆余年“幸运好像不喜欢被叫妮妮哈。”
“嗯”陆余年抬步继续走。
夏程幸回到教室，美术老师正坐在讲台上，喝着茶，学生都安静的看着其他主课书本。
坐回位置上，前面的江祈转过头问“老师叫你去干嘛啊？”。
“没干嘛”夏程幸摇头，拿起笔继续做笔记，内心变得更加沉重。
见夏程幸情绪不高，江祈也不好再问，坐前排的霖乐宜转头看江祈，江祈耸肩表示不知道。
“幸运”旁边，戴着厚重眼睛的女孩小声说“刚刚，晨铭老师来教室说明天要英语测试，让我们复习”。
“嗯好，谢谢你”夏程幸点头。
“报告。”响亮的声音从前门传来。
班级里的学生纷纷抬头看去。
陆余年身高比峰天荣高，即便峰天荣站在前面，学生都一眼看到了后面的陆余年。
班级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
“那个转校生吧！长得好帅啊！”
“我去，简直韩国欧巴啊！不是说是陆学长的侄子吗？一家基因怎么可以这么好！”
“我下课要去要他微信！”
“嗯，进。”美术老师就打量一下后面的陆余年没有过多说话，点头让进。
班级议论声依旧，学生目光炯炯，陆余年在抬步上讲台时，眼睛已经扫了一遍班级，目光最终定在正低头写作业的夏程幸身上。
峰天荣屁股刚沾凳子上，陆余年人就停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兄弟？”峰天荣仰头看陆余年。
“换一下位置可以吗？我有很多东西不懂，想请教一下妮……”后面的妮字在陆余年喉咙里打转一圈给憋回肚子里换成“幸运。”
“我……”峰天荣刚想拒绝，陆余年接话“你也听到了，办公室里姜丽老师说，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幸运的。”
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是怎么回事？
峰天荣哑口无言，眼睛只能看后面的夏程幸。
江祈笑着踢峰天荣的凳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滚吧。”
后面的夏程幸低着头，显然不想管。
班级里的学生又都在看自己。
这很不好意思的啊！
最后只能重新拎起沉重的书包，迈开沉重的步伐，朝后面还落着一桌灰的位置走去。
陆余年将书包随意扔进桌肚里，人坐下，陆余年长的很高，腿占一半，刚坐下腿长的已经有点挤不下，只得伸在过道处，身子半斜着往后看夏程幸。
夏程幸正写完一页准备翻页，作业本上的字体飘逸飞扬，很工整，看着作业本都干干净净的。
夏程幸似乎注意到陆余年的目光，抬头看去。
“有什么事吗？”。
她问。
“没什么，你字体很好看。”陆余年不吝啬的夸奖“和你一样。”。
“谢谢。”夏程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客套的微笑完低头继续写作业。
夏程幸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清新。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江祈探头问。
“陆余年”陆余年说。
“哦哦哦”江祈点头“你以前那个学校的？”
“加拿大的。”陆余年转身，眼睛瞟向江祈桌子上的数学书，封面和加拿大的中式私立高中的差不多一样，内容也应该大差不差。
“你要看吗？”江祈注意到陆余年的目光，将桌上的书推过去。
“不用”陆余年转头说“数学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夏程幸拿给陆余年。
被拒绝好意的江祈有些吃瘪嘀咕“怪不得是加拿大的，搭讪都这么明目张胆。”
下课铃声响起。
美术老师慢吞吞的走出教室，不少学生过来搭讪陆余年，周围没一会儿被围成半包圈，夏程幸呆着难受，最后挤出人群，去找霖乐宜。
“幸运，我感觉他好熟悉。”霖乐宜喝着牛奶，眼睛看人群道。
“你的深情男二。”夏程幸手托着腮帮子看窗外，想着下完着自习课，这雨会不会停，如果停了她还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回家看看陆柯余有没有回来，如果没停，只能在学校吃饭，上长达三个小时的晚自习。
想想就难受。
这学校又不让带手机。
“怪说不得。”霖乐宜脸圆乎乎的，笑起来脸颊两边的酒窝就显得很明显，眼睛贼兮兮的看着发呆的夏程幸说“幸运，你和深情男二很有缘分嘛，陆学长的侄子，而且，人家好像对你有意思啊，一来就抢峰天荣的位置坐。”
“我们小时候认识，来新环境不适应的原因吧。”夏程幸不想过多纠结。
“小时候认识？这么刺激的吗？讲讲呗”霖乐宜咬着牛奶袋子的角角，眼睛圆溜溜说“我想听听，帅哥和美女的故事。”
“我不记得了”夏程幸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哦——”霖乐宜面露可惜。
被人围观着的陆余年手翻着夏程幸的数学书，书上是干净整洁的笔记，用不同颜色的笔勾画出不同程度的难易题，书面平整，书角没有丝毫卷起的地方。
和本人一样，干净好看。
“加拿大怎么样啊，同学？”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千奇百怪的问题扑面而来。
陆余年眼皮掀起，伸展在过道的腿微微屈起，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很淡。
“我社恐，同学们，可以不要这么积极吗？”。
声音干净带着疏离感。
听陆余年的话，激情的学生都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和不好意思，有些人识趣的走开，人变少，但有几个平时就比较社牛的男生死赖着不走。
“同学你叫什么啊？”
陆余年靠着椅背，眼皮怂拉着，情绪不高“陆余年。”
声音也淡淡的。
“我叫杜伽”为首微胖的男生，一屁股坐在陆余年桌子上，桌子都跟着抖了几下，声音很沙哑“杜鹃的杜，伽罗的伽，就你玩过王者吗？那里面伽罗的那个伽。”
第二次听到这个游戏名称。
陆余年对游戏不感兴趣，但杜伽屁股已经压到夏程幸的数学书了，边角都被压的开始往外皱起，陆余年原本散漫的神色变得沉重，声音更是“你压到书了。”
“哦，抱歉”杜伽连忙跳下来“没看清。”
陆余年不说话，拿起夏程幸的书，用手轻轻抚平皱起的书角，眉头皱了皱。
情绪不太好。
围着陆余年的几人眼神交汇，识趣离开。
铃声响起，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夏程幸掐点回位置上，刚刚霖乐宜拉着夏程幸说去看其他班的转校生。
可最后兜兜转转就赖在七班不走。
夏程幸心知肚明。
霖乐宜是看上七班的白一杨，扯着理由去看人家罢了。
就这样耗到离上课只剩两分钟，夏程幸都是半拉着霖乐宜才走的。
青春期姑娘的心思就跟夏天的汽水一样，咕噜咕噜的一直冒泡，压根藏不住，心事全写脸上。
可……夏程幸自己就藏的很好啊。
四年，陆柯余不知道……。
周围的人也不知道。
有时候自己都可以糊弄自己，说自己不喜欢陆柯余。
自习课很安静，许雯坐在讲台上管理班级纪律。
老天爷像是听到夏程幸的祷告一样。
雨渐渐变小，甚至都有快停的预兆，天空的云层中泛出丝丝蓝色。
夏程幸焉焉的心情一下子跟充满电一样，精神抖擞，连着做题都跟着顺了不少。
果然，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自习课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进行到一半，夏程幸的作业也差不多快做完了。
“幸运。”前面传来声音，夏程幸抬头，对上陆余年天生带着几分深情的桃花眼
“怎么了？”
“下课后，你要回家吗？”陆余年问。
“嗯”夏程幸点头。
“那一起回去吧，我正好也要回家拿东西”陆余年说。
“你也住诗情小区吗？”夏程幸诧异，手里的笔放在桌上。
“要陆柯余住一段时间。”陆余年解释“刚来这里还不习惯，很多地方都不太懂，过段时间可能就搬出去住了。”
“嗯，不懂的可以问我”夏程幸表示理解的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感觉有两颗星星住进去了一样“那下课一起回去吧。”
陆余年心满意足的点头，眼睛弯起，眼角的泪痣让眼睛变得更加好看。
下课铃声响起。
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潮水般，跑出教室，走读生手里拿着必备的碗筷。
霖乐和其他女生手拉着手，临走时在门口大喊“我先走啦，幸运。”
“去吧”夏程幸摆手。
没一会儿教室只剩下夏程幸和陆余年两人。
简单收拾完两人就并肩走出教室。
风依旧带着凉意，但已经雨彻底停了。
陆余年重新戴上他那还有些湿的黑色渔夫帽。
学校地板的是有些老久的水泥地，因为常年失修，地上坑坑洼洼很多，里面积着雨水。
两人靠边走，不时还要绕一下快积成小湖的坑。
“这学校，感觉很古老啊。”陆余年挑话题。
“嗯，学校都建立快四十年了。”夏程幸额间碎发随风飘动，她抬手重新将碎发别回耳后，目光看着前方
因为高三学生的撤离，学校里变得安静很多，前几天还可以看见高三生手里拿着厚厚的资料书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背书。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陆余年低头看着黑色鞋子上的点点泥渍“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想我？
“过得挺好的，你呢？”夏程幸抬眸看陆余年“加拿大那边怎么样？”
“刚到那里有点水土不服，整天想着怎么跑回来。”陆余年垂眸，眼底情绪昏暗不明“但后面就慢慢习惯了。”
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
“嗯”夏程幸回应，但不知道说什么话，感觉陆余年语气透着悲伤，但夏程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平时在安慰人和抚平人情绪方面自己明明很擅长，今天却犯了难，最后夏程幸选择通过转移话题来调节这悲伤的氛围。
“加拿大有什么很好看的地方吗？哦，对了，那个多伦多怎么样？我看电视上觉得很好看。”夏程幸用欢快的语气问，两人走出校门，拐弯在绿荫大道上走着。
学校离小区距离不长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乌云散去，天边泛起橘色，凉风吹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夕阳很好看，其他的都不太喜欢。”陆余年声音依旧有些闷“那里毕竟是他乡，没有这里的好”
街边车水马龙，鸣笛声不断，不时传来贩卖小样商人的吆喝声。
夕阳染红天际，洒落大地，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不知不觉中，两人到了小区门口。
陆余年仰头看去，和记忆中的场景大差不差，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楼栋的墙层变得有些陈旧，小区内种的那几颗桑树长大长壮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陆余年嘴角上扬，夕阳将他环绕，似偏爱般的给他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凌冽的五官变得柔和，眼底的悲伤散开。
即便离开时才七岁。
但他一直记得，他属于哪里。
内心一直告诉自己。
一定要回来，回到南芜，回到妮妮身边。
“走吧”夏程幸进去，陆余年紧跟其后，进入小区。
雨后的空气中充斥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诗情小区面积小，里面只有三比较低矮是栋楼，位于比较偏僻的位置。
三栋楼并列着，度过茫茫岁月，周遭的环境一直在变化，拆迁，重建，唯独诗情小区，至今为止都原模原样。
“是二栋吗？”陆余年停下看楼栋号。
“不，是一栋。”夏程幸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仰头看向三楼，窗帘开着，陆柯余回来了“你们住一栋三楼右侧”。
“二栋四楼左侧。”陆余年脱下帽子，刘海乖巧的散落在额前，眼角的泪痣依旧明显，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的温柔在此刻变得浓烈。
小时候，那个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就会这样站在楼下，仰头喊自己“陆余年，出来玩游戏了!”,那时，陆余年是小区孩子里最小的，走路笨笨的，玩捉迷藏，扔沙包每次都输，和陆余年组队的小孩几乎就没有赢过，渐渐地，小孩都不喜欢和陆余年玩，但夏程幸是例外，她一天到晚就找陆余年玩，即便两人玩的很烂。
至于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陆道逸的话。
“妮妮，能带着弟弟一起玩吗？”
也可能是因为陆余年小时候长得真的柔弱，让喜欢看武侠片的夏程幸起了保护欲吧……
总而言之……从夏程幸对陆余年好开始。
陆余年就认定夏程幸是他一辈子要守护，一辈子要爱的人。
“我知道，但我就只记得这个”陆余年嘴角噙着笑意，微微歪头“算不算我记性好？”
算吗？
夏程幸咬着唇瓣，立在原地思考。
“算吧？”
语气带着半信半疑。
夕阳渐渐下落，太阳半边侵入海平面。
天际的另一半变成蓝紫色，云层跟着风向着天空的一侧涌去，星星窸窸窣窣的出现在空中。
“爸，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夏程幸吃着牛肉面，喝掉碗中的最后一口汤，眼睛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去了，但研究所里没啥事，我就回来了。”夏天成将洗好的葡萄装进盘子里拿到桌子上坐下问“见到小余了吗？”
“见到了”夏程幸打着饱嗝，随手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还记得不？”
夏天成问。
“不记得了。”夏程幸说着起身“爸，外婆送来的葡萄还有不？我想拿一点给陆柯余他们。”
“还有很多”难得夏程幸有这份心，夏天成还担心，平时性格比较慢热的夏程幸会排斥陆余年，但现在他内心挺欣慰的，起身走进厨房，从冰柜拿出两串晶莹饱满的阳光玫瑰放进袋子里，递给站在厨房门口的夏程幸。
“给，多和余年说说话，在学校多帮帮人家，人家刚来，有很多地方肯定是不懂的。”夏天成嘱咐。
“知道啦，谢谢爸爸”夏程幸接过。
“嗯，去吧”夏天成揉了一把自家女儿柔顺的脑袋，内心欣慰。
从楼栋出来，夏程幸都是蹦蹦跳跳的，手里的葡萄也跟着晃啊晃。
因为小区比较低矮又陈旧，楼内没有设置电梯，只有随着发出的声响而亮的声控灯，但有好几个已经坏了，夏程幸上楼，因为小区位置偏僻光线不好，最近又经常下雨，楼道内散发着一股霉味。墙皮都掉了好几块，夏程幸习惯了，两步并一步的爬楼梯。
最终停在一个半掩着的门前，里面涌出丝丝的饭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有些脱漆的木质门上还贴着过年时的连符。
夏程幸长舒口气，调整有些过快的心跳，最终确定自己神态正常时，她抬脚进去。
房子结构和夏程幸家的一样。
因为常年只有陆柯余一个人，房中的东西不多，就显得房屋比夏程幸家里的宽敞很多。
夏程幸走进客厅。
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孩正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一菜一汤，万年不开的电视机今天意外播着《名侦探柯南》。
似是看的入神，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夏程幸的到来，夏程幸有些尴尬，刻意咳嗽一声。
两双眼睛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电视，看向夏程幸。
“幸运？”陆柯余戴着眼镜，长得比陆余年更显成熟，寸头之下，是陆柯余菱角分明的脸庞，头发短的恰到好处，使陆柯余的眉眼更加清晰而硬朗，身上穿着白色短袖。
“等一下我们两个一起回去？”陆余年眼睛扫了眼夏程幸手里的葡萄。
“好，还有这个是爸爸让我给你们两个送来的”夏程幸眼睛不动声色的撇开，将手里的篮子放到茶几上，手掌微微冒汗，眼睛不敢和陆柯余对视。
不然，心跳总是止不住的跳更快，像有一只小鹿在自己的胸膛乱撞。
“吃饭没有。”陆柯余放下手里的碗筷。
“吃了”夏程幸点头。
电视机里发出声音，夏程幸看去，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正踩着滑板，奋力追赶着前面逃跑的中年男……。
“以后开始，可能就不回这个家了”陆柯余说，瞬间，周围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电视上吵闹的声音。
“为什么？”夏程幸下意识篡紧神经，声音不免调高几分。
“高三啊，住校学习什么的也方便”陆柯余看着夏程幸激动的模样，笑道“以后不知道的题就可能没人教你了，得学会自己解决。”
“我又不差”夏程幸下意识反驳，内心却感觉被浇灌了酸柠檬一样，霎时酸酸的。
“那可不一定”陆余年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尾微微上挑，眼睛看着电视“我可以教。”
“那也是”陆柯余拍了下陆余年的大腿“听姐说，你们那里高一的都提前学完了？”
“不是我们那里学完了，是我自己学完的OK？”陆余年说着，眼睛看向夏程幸，眼底笑意渐浓“不知道可以问我，随时随地，随叫随到。”
“谢谢”夏程幸立马将难过的情绪掩藏起来。
指甲刺入掌心，手掌处传来的疼痛。
从小区出来，时间六点五十。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透，天空星辰遍布，路边的路灯也随着亮起，飞虫在灯光下乱飞。
灯火阑珊，到处都充斥着人间烟火。
“快迟到了”陆余年放慢脚步，转头看身后焉而吧唧的夏程幸“咱们得快一点。”
“你先走吧”夏程幸低着头，随口扯理由“我吃多了，走不动”。
陆余年站在路灯下，夏程幸慢吞吞的，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男孩身形挺拔，站在路灯下，灯光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我也有点吃多了。”
声音干净，一手插着兜，额间碎发随风飘动，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绕过夏程幸鼻翼之间。
她抬头，眼眶有些湿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情感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