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玉露？你在想什么啊？我看你发呆好半天啊。”
玉湘安排完满院的人干活，回到书房，就看到玉露拿着个鸡毛掸子在发呆，也不干活，诶哟喂，这几天公子就要回来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的，时间紧迫着呢还不快点干活。她就知道玉露这个被塞进来的大丫鬟心思不正，净想那种事情！有几分姿色又如何，就算公子眼盲也不是这种低等女子认能攀得上的。看她怎么收拾这个小蹄子。
“诶呀诶呀，玉湘姐姐，你别扯我耳朵啦，疼啊疼啊。”玉露扔掉鸡毛掸子，给玉湘求饶。
玉露就是舍慢。她现在是凡人身躯，除了没有法力，其他也没什么不一样，反正她有很多险些被打回原形的经验。
舍慢逃出妖都了，她来时是怎么样的，离开也是那个样子。
妖都在大陆的最南端，她揣着偷来的宝物一路向北。
她来时用了大半个月，离开只用了三五天。舍慢没有算过哪天是妖族公主的还珠仪式，左不过是前几天吧，她可以想象得到妖王的震怒与不解，她自己也不理解，有胆做没胆认，怪不得蛇胆是蛇的命门呢。
两个多月前，舍慢偶得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两条蛇，大蛇小蛇在对望。她得到这块玉佩后遭到各路人马围追堵截，她也就在这时知道了妖王发了悬赏令悬赏这块双蛇佩。好在她还剩下一口气，去找她的……嗯，老朋友子陶。一个小蛇妖，一个桃精就这样到了妖宫。
没想到双蛇佩的主人是妖族公主，舍慢只想要能保命的武器，她顺势承认了，在妖宫中做威了许久，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就在仪式的前两天，她走了。
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凡人大陆中的其中一个国家——郑国。郑国地处大陆中间，中间一条大河穿过，分为南郑和北郑，南郑西南方向有一座大山昆仑，凡人修仙大派昆仑便在此处。舍慢当然不会去南郑了，她现在就在丞相府里，丞相府在北郑，也是皇室所在。她还是第一次那么顺利走过凡人地界，多亏了她偷到的三件宝贝——八楞镜指引她找到转世的神仙，六保羽扇可包裹妖气不使外人窥探，三尺宝玉葫芦能帮她吸取神仙的法力再转化成她的法力。
八棱镜转啊转啊，转到了郑国都城外，再转到了丞相府门口。郑国三丞相，这是陈相府。舍慢绕了一圈，看得出来大家很敬重陈相，他们口中的陈相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啊，只是诶……陈大公子天子聪颖三岁从文五岁习武本来可以在朝堂之事大展拳脚，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啊？伤仲永？不受教？成纨绔？他们都不说。不说就不说呗，舍慢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哪一个是转世的神仙，让她吸点神力也没什么吧，反正她也不会主动害人，还算是给神君积功德了。她本来在想着怎么接近丞相府的人，前几天晚上便看见一个小姑娘哭着跑出相府，她便上前去问。
小姑娘叫玉露，给家里卖给陈府做丫鬟，签了十年活契，她一直都有努力攒钱，想着过几年赎出去。
“陈府的主子待你不好吗？”舍慢挑眉，她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着玉露，玉露身着淡绿色窄袖素衣，衣领绕一圈深蓝色素纱，衣裙合身干净崭新；头上一支玉蝴蝶插在她小巧的随云髻上，不是什么好玉，但不比外面的妇人戴得差。这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啊。她头上才一根木簪一条碎布，这小姑娘穿的比她体面多了。
玉露抽抽噎噎地，讲得倒是含糊：“夫人待我很好，我原本是洗衣房里的人，夫人瞧我瘦弱我调到身边伺候，夫人还允许我识字……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夫人。”
舍慢听不懂她的话，她跑不了，夫人也在府里，哪门子舍不得？
玉露瞧着这姑娘迷糊的眼神，继续说道：“夫人叫我去做大公子的贴身侍女。”她不哭了，摸摸眼角，擦掉眼泪。
舍慢听懂了，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是让她去做大公子的女人呀，“你不想吗？我听别人说，大公子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还是你口中那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
“可是公子他……”玉露瞄了旁边几眼，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压低了声音，“他前几年瞎了眼睛。”
这倒是没想到，舍慢夸张地双手捂住嘴巴，眼睛提溜转。
玉露瞧舍慢这样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是说公子不好……”她长叹一口气，“我进府的时候，公子的眼睛已经不好了，太医瞧过，连国师都来了，还是治不好。我从前也听说公子是一个性情温柔的人，可是我们府里的奴婢小厮都知道，公子变得不爱理人了，还有点阴郁难测。”她看着月亮发呆。
舍慢摸着下巴，在想怎么让玉露介绍她进丞相府，“这样也情有可原，天有不测风云天之骄子有了损伤……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玉露继续说：“夫人知道我不想当公子的侍女，可是夫人说，她不放心叫别人去，诶。”
“你这是答应了？那你大晚上出府是干什么的呀？”
“我这几年攒了一些东西，想……”玉露就此打住，倒是打量起舍慢。舍慢用簪子随意地盘起头发，额前几抹碎发肆意飞扬，长眉弯弯，双眼似杏，她的衣服随风翻飞，明明布料被月光照得泛白，整个人还是不失飘逸。玉露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舍慢低头笑笑，回视玉露的眼睛，“你猜一下好了。你猜对了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你猜错了也帮我做一件事。”
玉露没有了那股烦闷，很有兴致猜这个迷，“我看你穿得很素，想来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你晚上出门肯定是想做一些不想让家人知道的坏事情……”她仔细看舍慢的表情变化，舍慢还是眯着眼睛看着她，她急忙说：“你是要和小情郎私会吗？诶呀，你别相信那些满嘴情诗的男人啊，咱们穷人可经不起欺骗的啊……”
舍慢扑哧笑出来，“其实我是想做坏事，但我还不知道怎么做。”
玉露很好奇，眼睛瞪得滴流圆，“那算我猜对了？我想想要你做什么事。不过你要做什么坏事情啊？你跟我说，也有个人跟你一起商量，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来的，我等下就回府了——对了，你叫什么啊？”
“你叫我舍慢好了。”
“舍慢？姓蛇吗？好少见的名字呀。”玉露还在想她要做什么坏事情，凑近小蛇，叫她快点说。
舍慢指了一下头上蛇形缠绕的簪子，“就是这个蛇。你不怕我是妖怪吗？”
玉露满不在乎地说：“你别说笑了，怎么可能有妖怪啊，国师师承昆仑派他在都城布了除妖阵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有妖怪的。你是外城人吧？不对啊，昆仑派的仙人道长驻守边界的呀。”她又开始扫视舍慢，实在不像妖女啊，摇摇头，“你是不是不想说呀。”
舍慢摸摸玉露的手，手心有茧子，能看出来最近有好好保养，但有些东西是改不掉的，她握住玉露的双手，好好地放在玉露的腿上。
“你干什么呀？变这么严肃，不会真的是大事吧？”饶是玉露再心大，也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很奇怪，好像有风吹开她的刘海。
“你猜对了一半，我们两个都算赢好不好。”舍慢面无表情。
玉露缓缓摇头，就这样看着舍慢压住她的双手。
“我真的是蛇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