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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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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谁?
我在哪?
我干什么了?
从她醒过来已经发愣了半个时辰了,她看着粉白镶黄蝶舞连枝海棠帘帐,七朵海棠,两只飞蝶,纹绣精致,定是刺绣大家所制。
浑身酸痛,像被车碾过一造一样,手腕处雪白的肌肤上,红印异常明显,都折腾大半宿了,后面实在是体力扛不住了,累的睡过去了,我日,这明显就不对劲,非常非常不对劲,怎么就突然全身发热了,还昏昏沉沉的那么厉害,还有,海大人他怎么就直接出现并且上了,茈萝不是说她家大人一直都是君子端方,恪守己礼吗~不对不对,这海府侍从都是男人,这本身就不太正常,之前一直查阅各项典籍记录,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些东西,看之前和这位海大人接触,他对她并无任何无理调戏之举,怎么昨天就突然色迷心窍了,而且他明显就没什么技巧,新手上路。
“姑娘,起了吗?”屏风外传来堇儿的声音,“奴婢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应洗漱沐浴用品,昨夜突发高热,茈萝姑姑说姑娘你已经吃药退烧了,但衣衫汗湿,命奴婢们备好了干净的衣裳,即可便可沐浴更衣。”
不行,还是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茈萝!你家大人现在何处?”
“回姑娘,大人现下正在书房研读整理各项书籍。”茈萝很明白昨晚的事,这是对女子多么大的伤害,她内心虽然不忍,但还是服从了大人的命令。
“我要见他!”许葙粉面含怒,语气平缓的说。
“是。”默默施礼领命。
集书斋。
四周所有奴仆婢女都被摒弃左右,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昨晚为什么那么做?”素衣木簪的女子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神仪明秀,清朗疏容的男子,实在是觉得莫名慌妙。
“许姑娘,我愿意负起责任。”海如沣双手行礼,玉簪半束发因他低头而发丝划过耳边,披散在肩上,身着一件藏青色长衫道袍,庄严又端肃。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是让你负责!”许葙来到此世间,大部分时候都是比较冷静自持的,茈萝她们也觉得姑娘性情温和明媚,可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她的底线了,突然高烧,神志不清,莫名失身,虽然她不会为此寻死觅活的,但也不可能心大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许姑娘,这并非我本意。”
“我只想知道真相。”她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着他。
“许姑娘,你身中汨罗香,此香出自黔州南蛮一族,此香可挑动喂养一种蛊虫,名为同心蛊。”如墨眼眸仿若黑夜,深沉的化不开,“而我则身中此蛊。”
妈的,这太不科学了,我不相信!“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话?”
“许姑娘,冒昧了”海如沣走到她身边距离一步之遥,指节分明,细条流畅的手伸到她的左颊边轻轻一抚,许葙她想后退一步的,却双脚一软,慌不择地的扶着旁边的书案,差点打落案首上的黄杨木笔架。
她感觉浑身汗毛都被竖起来了,他抚摸在她的脸颊上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投入到他怀中,一解数日未见的思念一般。
海如沣身形微微一僵,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娇喘低泣声,收回手后,“许姑娘,昨夜过后,一切已成定局,请姑娘谅解。”
手指紧握,算了,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海大人,我不需要你负责,明日我就离开这里。”
“不行,现在你我二人已有过肌肤之亲,以后姑娘如何自处。”
她不在看他。
转眸看向窗外,由满面怒容慢慢转为神色如常。
她坐在书桌旁的靠椅上,现下正值秋末初冬,天空清朗,微风拂面,窗外云卷云舒,树枝上的枯叶飘落在青黄不接的草地上,只要熬过皑皑冬雪,来年又是芳草萋萋,落英缤纷,一派春季盎然,朝气蓬勃。
从小到大孤儿的经历告诉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曲折堕落她的人生,虽然会遇到各种各样难事坏事,但只要保重好自己,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要好好珍重自己,这是李院长一直教导她的人生理念,她也一直好好遵循。
“我此生不会嫁人的,也不会随便寻死觅活的,你放心,生命终究比所谓的贞操名节要重要许多。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方法,忘掉昨夜,重新开始生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知道她不会随意答应嫁给他,但还是没有想到,她如此快速的就接受了昨夜的事情,并且终于提出了离开的决定,可现在,他不能放她走,错已铸成,木已成舟。
“许姑娘,你不能走,你身上的汨罗香每月会定期发作一次,如果不和在下同床共枕,”他顿了顿口吻,含蓄说道,“你会难以自持的。”
日,妈的!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接受了自己失身的结果,现在居然还有后续,必须就像钥匙绑定门锁一样,就这么被锁死了吗?
怪不得之前他说要娶我,原来是希望我做他的禁脔,看着这位玉簪束冠半披发,眉目冷然,身体比若松柏,气质飘然似仙的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翻滚而上,“宁为穷人妻,不为富家妾。”
“许姑娘,在下并未有折辱于你的意愿,三书六聘,八台大轿,结为夫妻,相敬如宾。”容色孤峻,眉眼隽寒,明明是缔结姻亲的美好夙愿,可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诵经念道般清静无为。
“就算是娶妻,也不行。”许葙摇摇头,敛睑低眸,“我与大人之间绝不能成婚。”
一双墨眸静静看着她,如同寒星坠夜,“为何你如此抗拒在下?”
“海大人,第一,你为官宦,我为庶民,门第悬殊,齐大非偶;第二,你性格持重,我过于跳脱,脾气不合,居家不安;最重要是第三,你我未有男女之情,如此结亲,不过盲婚哑嫁,耽搁彼此。”
“……”海如沣知道此女很是难缠,但她提出的这些缘由,倒是让他一时词穷不知如何接话说下去,“许姑娘,这同心蛊还有另一项症结,你我同心同体,二人一命,生死与共。”
Shit!这个鬼地方怎么总搞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太挑战人的认知底线了,等等,这种玄幻的东西不应该如此稀松平常的出现,她又仅仅只来到这里几个月而已~
“海大人,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在朝为官吧~”许葙眼中闪过清亮的光芒,丝丝疑虑望向对面的男子。
刚递到唇边的茶停下来了,骨节分明的素白手指握住白瓷青花茶杯端放在桌上,藏青色的宽大衣袖随着那人的手收起来而垂落腰间,敛着的眼眸陡然睁开,“姑娘是何意?”
“你与我只因在定山迷途结识,我知我自己,本人平生如浮萍,随风漂流,一介庶民,人微言轻,并没认识得罪有这种厉害毒物的人,大人你就不同了,虽然你自称在朝为官,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但是府上精壮护卫男子过多,而女婢侍妾之流,除了在我身边的三个女眷,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女子,这本就不是正常人家。”许葙目光坦然,神情肃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呵呵!”海大人恍若神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就如同冰雪消融,漆黑的眼中仿若春水缓缓流动,“许姑娘也绝非山野庶民,寻常女子。”
“我们不能成婚。”许葙坚定的说道,互相完全不认识也不了解的两个陌生男女,怎么能随随便便许下这一生的承诺,这根本就是镜中虚花,水中幻月。
“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海如沣起身准备离去,看着他一头黑发玉簪半束直垂腰际,一身藏青广袖宽袍,云纹绦带收束,神色疏明,庄严端肃,凛冽方睿。
许葙看着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他这种人物按理来说应该永远不会和她有所交集,可是偏偏上天开了这种玩笑,她莫名奇妙来到这里,一时心软在那洞中帮助了他,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那奇怪的汨罗香,昨天又莫名其妙和他有了春宵一夜,并且又因为那像玄幻产物的蛊毒,得和他绑定上一生,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多,太急,太快了,实在是难以让她心绪平静,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