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挂科！！！》笑脸哭脸

4、第 4 章

　　04、
　　艾莉发现相较于一只都含着虚假的，淡淡的微笑的阿尔伯特，麦肯莉跟诺丁汉显得更好相处。他们走过四个学院，介绍其主要的历史跟管理方式。

　　米歇尔用星星眼望着麦肯莉，她认为能够顺利毕业的图尔奥罗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生物。在她介绍图尔奥罗学院的时候，说起有一位留级生特别拼命，为了感受喝了魔药后小鹦鹉究竟是什么感觉，居然用了灵魂互换咒语让自己钻进了鹦鹉的身体里。

　　麦肯莉惊呼：“梅林，他居然还没有毕业。”
　　艾莉发现米歇尔蔫了，梅林，那人究竟延毕了几年？

　　诺丁汉是一位很会捧场的人，就算是听着阿克曼滔滔不绝地讲述文史中自己的猜测跟观点，也能提出几个不是很难的问题满足她的解答欲。根据观察，艾莉觉得诺丁汉应该是魔法监管司的文职人员。他的记述以及问题筛选的能力很出众。

　　然后轮到戴维蒂亚学院，作为最古老的学院，高耸的罗马石柱投下竖直的光影，墙壁上精细的浮雕栩栩如生，诺丁汉甚至看见了传说中古魔法炼金术的半个魔法阵的遗留痕迹。
　　阿尔伯特沉默不语地听着萨默斯对于戴维蒂亚学院的介绍，目光中流露出沉思，艾莉觉得他在怀念学校生活。
　　萨默斯的口才很不错，不然也当不上副会长，等他结束演讲鞠躬致意后，其余人还是很给面子的鼓起掌。

　　最后一位——奥飞诺斯学院四年级新生艾莉·奥兰顿。
　　步入奥飞诺斯学院，入眼的是精细雕琢却简约圆润的高大建筑，圆弧型的墙檐撑起整栋建筑，最大的标志物是一座摇摆的天平，它的一端踏实得压在地上，另一端高高翘起。

　　艾莉上前几步，拍了拍手：“好啦，现在欢迎各位教授们以及我亲爱的同学们来到世界上最伟大的学院——奥飞诺斯学院，请记住，没有之一。”
　　诺丁汉跟麦肯莉笑起来，以艾莉的立场，说些孩子气的话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还有些趣味。少年么，总是要有些锐气的。

　　艾莉顺利地介绍完自己的学院，心脏跳得很快，她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一直沉默的阿尔伯特突然轻笑一声：“奥兰顿，我想确定一下，你刚刚说——斯芬克药剂的主要原材料是什么？”
　　艾莉努力回想刚才自己激动的时候说的话，发现了自己的口误：“抱歉，是独角兽毛发。”
　　她被当众指出错误，尤其在安静的环境下，被阿尔伯特指出，她有些局促地抓住衣摆，心中恨恨，但是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她就说他会为难她。

　　阿尔伯特未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艾莉站在人群间，绿色的绸缎很适合她的肤色，让黑发下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那双漂亮的眼睛神采飞扬，看得出她很喜欢自己的学院，也很喜欢魔法。
　　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尖锐大胆，又敏感得想要装作体面。第一次见到艾莉时，他就能看出她虚张声势的自信，他见过太多装点过的体面人，他们总想让自己与不匹配的环境相称，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但不可否认，艾莉·奥兰顿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一个优秀的，对贵族带有偏见，愤愤不平的普通魔法师，而且胆子和野心都不小。
　　阿尔伯特指尖缓慢地摩挲着手中的法杖：“那你刚刚提到的，四尾夜灵鹿的尾羽，是制作什么药剂的主要材料？”
　　艾莉却感觉心中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抿唇，她覆下眼睫，避开与阿尔伯特的对视，像个小孩一样瑟缩道：“我不知道，刚才这个名词突然跳进了我的脑袋里。”

　　“是什么？”米歇尔也很纳闷，其他学院中的两个人跟她一样不解，就见到米歇尔她从万能袖子中翻出一本魔药宝典低头翻阅起来，嘟囔道，“我们绝对还没有学习这类魔法试剂，不可能魔药公共课还专门讲解拓展的魔药，我肯定还是复习不到位。”
　　麦肯莉却在听到皱眉：“四尾夜灵鹿？这是……”
　　诺丁汉想到了，他震惊道：“是复活秘钥！”

　　“斯托克斯魔药，又称复活魔药，你记混了。”阿尔伯特“好心”提醒她，看着艾莉的表情变得僵硬，他轻声警告，“这是十大禁术之一，奥兰顿，我知道小孩子总有些好奇心，偷偷去藏书馆看些古籍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要因为贪玩越界。”
　　“好的，加西亚教授，我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而且我就看了一点点我保证！”艾莉立刻可怜兮兮地求饶，她说，“拜托，不要告诉格里戈里教授。”

　　“哈，又不是什么大事，”诺丁汉缓和气氛，他挺喜欢艾莉的知识面，“谁上学的时候不做些出格的事情呢，这才是青春啊。”
　　麦肯莉也觉得不必这么严肃，他们是来监管学院，又不是真的来当教授，而且看见艾莉被上司吓到的可怜模样，不由感到同病相怜：“有求知欲也是好事，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而且四尾夜灵鹿可没那么好找。”

　　她现在识时务装乖卖傻的模样着实可怜，却不怎么高明，压不住的眼角飞出来对他的挑衅和狠狠地愤懑，也就她自己自我感觉良好。
　　阿尔伯特睨她一眼，从她身侧走过，艾莉想要去拽他的衣袍，但是好像被吓到了，又缩回手，乖乖站在原地，很装模作样的姿态，阿尔伯特都怀疑她去马戏团进修了不入流的表演。

　　他走到奥飞诺斯天平前，用魔法杖的顶端敲了两下，重的那端燃起火焰，“簌”得一声变成漫天的飞纸，扑棱地落下来。
　　一眼扫过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艾莉·奥兰顿”的名字。这是属于奥飞诺斯的表彰天平，另一端轻的，则是惩戒天平。
　　很显然，艾莉是其中的佼佼者。

　　阿尔伯特沉吟片刻，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都那么紧张做什么，奥兰顿，你很优秀，也很聪明，我相信你不会做错选择。”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传到艾莉的耳朵中却像冰冷的警示。

　　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阿尔伯特在敲打她，想让她恭恭敬敬地对他低头，艾莉忍不住咬牙，她最讨厌这种感觉。一想到他还要待上一年，她就烦躁地想去揍约瑟芬一顿，或者……她把脑袋里的阿尔伯特踹了出去。
　　天平的再次出现蓝色的火焰，不同的教授声音混合在一起：“艾莉·奥兰顿！”
　　哦，这是嘉奖回顾的环节，艾莉强打起精神，结束了这场凌迟似的演讲。

　　他们按照计划走向安顿几位贵宾的宿舍，艾莉沉默不语地跟在所有人后面，阿克曼小声跟她说：“艾莉，你别担心，他没有权利处罚你。而且就算格里戈里教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有严重的处罚。”
　　“我知道。”艾莉环胸，听到阿克曼像flag一样的话，又感觉心脏怦怦跳，总归跟阿尔伯特扯上关系，就不会发生好事，“就算被扣了分我很快就能加回来。但是我感觉他在针对我。”

　　“哦——神奇女孩艾莉也会害怕被针对吗？我听说约瑟芬来了学校后跳脚很久。”阿克曼好奇地问，“你真的用变形咒把加纳乔变成了两只尾巴的老鼠？”
　　艾莉用指尖拨了拨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尖端：“当然。他现在应该还捂着屁股呢。”
　　“太神奇了，简易的变形咒。”阿克曼羡慕道，她也不喜欢约瑟芬那些人，“我觉得那些血统至上的白痴总有一天会因为近亲通婚变成痴呆。但我觉得加西亚教授应该不太会是那种人。”

　　“为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好看？拜托，那是加西亚。”她们窃窃私语，艾莉不可否认，她也喜欢阿尔伯特的脸。
　　阿克曼说：“大部分是的，但是小部分，现在白银联盟的贵族只占了百分之六十，比上个世纪少了不少。”
　　艾莉淡淡反驳：“按照人口的比例，他们最多只能占据百分之三十。”
　　“好吧。”阿克曼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她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萨默斯向她们走来，她警觉地闭上嘴，有些心虚，跑了。

　　“奥兰顿，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跟约瑟芬不一样。”萨默斯看见艾莉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脸色，也感觉嗓子眼被堵住了，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目光中看到这么明显的嫌弃，“我是想说，加西亚教授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艾莉上下打量萨默斯，他长得很英俊，七年级，快要毕业的年龄在情人节和篝火晚会上上被不少女性青睐，比他的表弟成熟不少，她说：“所以……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安慰我的？”

　　萨默斯沉默片刻，艰涩地说：“加西亚教授的侄子？”
　　艾莉悟了，这就是一场家族的play。
　　他说：“舅舅……算了，还是加西亚教授，他从来不会对我们的魔法作业提出任何指点，刚才我也有说错的地方，但是他一句话都没说，小时候也这样，就算看见我们在做坏事他也一言不发。我觉得他也许是看见了你的天赋。”
　　艾莉挑眉：“谢谢，我知道我是个天才。但是你说的话不代表阿尔伯特·加西亚，而是你萨默斯·科林的想法。”

　　绕了一大圈被艾莉一眼看穿，萨默斯对她犀利的言辞习惯了，毕竟这是艾莉·奥兰顿，什么奇迹和倒霉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开门见山：“是的，我觉得你有很高的魔法天赋，所以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僵。”
　　“不用担心约瑟芬，说实话，科林近几年落魄了，跟萨维奇这种家族比不了，我们的关系一般。”萨维奇与艾莉并肩而行，艾莉垂眸细细听他说话，萨维奇辨别不出她的神情，继续说，“我觉得跟你做朋友会比跟约瑟芬好上许多。”

　　“这是属于科林对萨维奇的单方面割席？我是卷入了什么小少爷的复仇戏码吗？”艾莉笑眯眯的，咀嚼着这句话，“你觉得，跟我做朋友，会比跟约瑟芬好上许多？把我和他摆在一起让我感觉受到侮辱了。”
　　“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能够选择我呢？”艾莉讥讽，“你能够帮我做什么。”

　　“明年我毕业，但是下半年我会入职实习白银联盟的司法部。我可以告诉你白银联盟内部的消息。”萨默斯表情没有起伏，“你不可能一直待在学校里，明年就是白银选拔，你有很大的机会进入预备期，奥兰顿，这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我帮你打压约瑟芬，你帮我传递消息吗？”眼见着即将抵达目的地，艾莉却不急，“你不会有比我更加好的合作对象，但是我却可以有很多选择。科林，你要先拿出诚意来。”

　　萨默斯深深看了艾莉一眼，随后很自然地与她分开：“好。”
　　这是他们在蒙托维奇唯一的，也是最后一场私人对话。

　　魔法监管司的几人被安排在图书馆的后面，塔层间流水潺潺，落下的水幕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纱帘，溅起水雾，但房间里面被隔开，干净清爽。
　　套房很大，尤其是阿尔伯特在最高的那一层，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看见悬崖外无际的海岸。不仅有起居室，还有相配的书房、厨房、魔药调剂室、冶炼室、藏书房，以及一圈漂亮的花园。

　　等他们走完流程，艾莉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她安安心心地回到宿舍，没有再出什么意外。而且她幸运地捡到了一片橡树叶子，这次弗洛拉女士从储藏室中掏啊掏，递给她一个纸飞机。
　　是老旧的羊皮纸折成的，弗洛拉咕囔：“这可是个神奇的纸飞机，你只要默念想要的东西，它就能带你去，来找弄丢的钥匙最方便了。”

　　艾莉飞了几圈，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魔法阵，挑眉，利索拆开。
　　——这是一张被撕下的书页，模糊地写着各类材料，中心是一个古老的魔法阵，最起码现在已经见不到这么复杂的施法步骤了。
　　默念就能达到目标？艾莉这么想着，羊皮纸飘了起来，苦恼地悬浮在半空中。
　　她有了个主意，但是还不是时候，她把扑腾的羊皮纸关进抽屉里。
　　她的四年级生活绝对不会无趣了。

　　夜晚，等劳拉跟娜塔相继回到宿舍，艾莉跳上椅子，宣布重要的内容：“我已经知道西面深潭到李德安港口的联通魔咒了。”
　　劳拉：“早就知道了，你当时盯着保罗看得入神。”
　　娜塔斜斜靠在椅子上，她兴致勃勃：“那我们找机会溜出去玩玩？但是西面的深潭外可是禁区。而且你知道的，先知石像一直在盯着逃课的学生。”
　　艾莉转动手中的魔法杖：“我会想到好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