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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次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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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在巨大的现实面前,人如同倾盆大雨下的茉莉花,即便知道自己会香消玉殒,也毫无办法。
所以,当杨隰榆看到垂头丧气的山枢回来时,有些惊讶。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颓废的山枢。
“哥,是没打过他吗?没事儿,等我好了,咱俩打他一个,肯定揍得他找不到北。”
山枢走过来,摸了摸杨隰榆的头,笑道:
“我可是拳击冠军,用你帮忙。”
“那你打过他了吗?”
“当然,一拳放倒。”
“那你为什么还垂头丧气的?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杨小狗,你才是狗,你是狗。”说着,山枢掐了一下杨隰榆另一条完好的大腿。疼得杨隰榆差点儿从轮椅上蹦起来。
自从知道山枢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有法律关系的哥哥后,杨隰榆对山枢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他是高高在上的教授,是老师,杨隰榆对他总有些畏惧感。而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哥哥,他身上的威严感消散了不少,亲切感却多了起来。
所以,时不时的,杨隰榆总想撒娇。也许,是自己的缺失亲情太久了吧。
等等……不过,这是亲情吗?
无论怎样,杨隰榆决定以后对山枢好一点儿。毕竟,这个三十多的岁的男人看起来威风八面,有时候还是很脆弱的。
所以,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杨隰榆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山枢踢掉了自己的被子,便坐着轮椅出来给他重新盖上,怕他冷,又加了一条毛毯。
很显然,杨隰榆的动静有点大,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山枢。
山枢吓了一跳:“你干嘛!”
杨隰榆咯咯笑了起来:“山老师这么胆小啊。”
山枢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是你,半夜一睁眼,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盯着自己看,你不怕?”
杨隰榆回道:“我不怕,我妈临走那段时间,经常这样看我。”
破坏氛围,杨隰榆是有一手的,这个话题一出,两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只有山枢的手,在杨隰榆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摸得杨隰榆浑身发痒,心里面在吐槽:安慰人都是抚摸后背,你怎么摸起腿了。
于是,杨隰榆打破沉默,说道:
“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山枢点燃了一支烟,说道:“我在公安局认识一些人,用你爸的DNA样本去公安局的DNA样本库去对比,然后就出现了你。”
“这么说,你找我也没太费劲?我还以为你找了我一年。”
“三天吧。”
“既然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找过我……”想到这里,杨隰榆有点儿想哭。
“别怪他,他是赘婿,我母亲性格强势,我外公手眼通天,他没有机会。”
但杨隰榆还是很失落,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
“你呢?一年前你就找到我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是很嫌弃我这个穷亲戚,不想认吧?”
杨隰榆握紧了手,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杨隰榆听说过,有钱人最怕穷亲戚。
山枢差点儿笑喷:“大学都快毕业的人了,思维怎么像个小孩子?”
杨隰榆也不知道,明明自己在外人面前还是很冷静睿智的,怎么一见山枢,就好像降智了一般。
山枢摸了摸杨隰榆的头,杨隰榆的头发很硬,但他很喜欢摸。因为只有在摸头发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杨隰榆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杨小狗,虽然这一年来我没出现在你面前,但我却默默守护了365天。我记得你这一年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记得你在学校运动会一百米短跑得了第三名;我记得你在学校篮球队打中锋,场均得21分;我记得你每天都会和一个小胖子去食堂吃饭;我记得这一年里有六个女生给你表白,都被你拒绝;我记得你把自己的钱,捐出一半给贫困山区的小孩儿;我记得你打工换了好几个地方,肯德基、海底捞、火锅店……;我还记得,你最爱读的书,是阿尔瓦罗·穆蒂斯的《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我记得,你这条裤子穿了一年;我记得,你最爱吃的是云南过桥米线……总之,我记得你这一年来的一切。”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杨隰榆还是强忍着没哭,即便心里已经一塌糊涂。
“你默默保护了我一年?那为什么一年的时间,那么长,足足有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你都不出现?”
“杨小狗,你知道你的世界有多纯净吗?比大海还要干净,比溪水还要清澈,比山花还要清香,比太阳还有明亮。我怎么忍心打扰你?我怎么忍心把你拖到我肮脏的世界里?你就这样干干净净的生活下去,多好啊!”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视角,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杨隰榆想不到,在自己眼里枯燥无聊的生活,却是山枢羡慕的桃花源。
杨隰榆用山枢的衣袖擦了擦眼泪,略带撒娇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出现?还是以那么……特别的方式。”
山枢笑了,他每次笑起来都是那么的好看:
“因为我爱上你了,杨小狗。”
这句话让杨隰榆的大脑彻底宕机,脑仁缩成了黄豆大小,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只有山枢温柔的声音不断徘徊:
我爱上你了,杨小狗
我爱上你了,杨小狗
我爱上你了,杨小狗。
……
“半年前,我就爱上了你。我想合理的出现在你眼前,陪伴着你。所以,毕业了十几年的我,重新开始学习,每天日以继夜,发表论文、评副教授职称、花钱找关系,最后,终于成了你的老师。做了你的老师,每天就能看到你,还能给你传授知识,我原本计划一直这样下去的。
可是那天讲座结束后,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不知道低着头在写些什么。灿烂的阳光毫无顾忌地照射在你脸上,你白皙的脸庞隐隐发光;温柔的微风轻轻地吹过来,你乌黑的头发在空中随意飘荡。
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的,像有无数个人在捶打推着我的后背似的,我控制不住我的脚步,走向了你。
杨小狗,我好害怕我的出现会伤害到你,到底还是伤害到了你……”
看着杨隰榆受伤的腿,山枢眼睛哭成了早春的瀑布,眼泪喷薄而出。
杨隰榆轻轻的贴上去,伸出舌头,在山枢眼窝舔舐着,他只想把山枢的眼泪舔干净。
温润的舌头,像一只蜜糖做的丘比特之箭,一次地撞击着山枢的心房。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搂住杨隰榆的头,对上杨隰榆的嘴唇,舌头用力地撬开杨隰榆的嘴唇伸了进去,在杨隰榆的嘴巴里,忘情地探索着。
杨隰榆有些喘不过气,山枢的吻太热烈了,仿佛要吃掉自己一般。
不知道吻了多久,杨隰榆某个地方鼓了起来,山枢想去摸,杨隰榆伸手阻拦。
“手拿开!”
山枢低沉的声音,极具压迫力。可杨隰榆不愿拿开,只是更加主动的回应山枢的吻。
没有任何征兆,山枢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杨隰榆有些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内心却无比酸爽,一股难以压制的羞耻感,瞬间占据了大脑。
“杨小狗,我再说一遍,手拿开!”
山枢低沉的声音,如圣旨一般,压得杨隰榆喘不过气来,容不得杨隰榆反抗。杨隰榆放弃了反抗,手搭在了山枢的背上。
可在此时,一声响亮的鸡叫声传来,好似一盆凉水泼在两个人身上。
山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从沙发上站起来,略显尴尬的说道:“天亮了。”
“嗯。”杨隰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腿伤没好,先好好养伤吧。”
“好。”
“去睡觉吧。”
“行。”
“真是个乖小狗,嘿嘿。”
“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