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直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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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冶他怎么会……”
看着龙冶扶着人回到宿舍，斋藤不可思议地瞪着监控器上的画面。
在球场被人打扰，没当场把人脖子扭断就算了，龙冶居然还用一种堪称体贴的态度把人带了回去。
斋藤转头和黑部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怪异。
疑惑惊诧中又带着几分迟疑，斋藤猜测道：”说不定……龙冶他真的已经变好了？”
从这届U17开营之初，教练组便量身为龙冶定制了这份独属于他的训练计划，和其他的选手相比，比起练体龙冶更需要的是锻心。
而这场训练，自他三年前踏入这个训练营便开始，先今，不论是任命龙冶为领队，还是让他重新登上那座不愿回首的山峰。
这一步一步，几番刺激下，他们将龙冶逼入困境，直到今天那个人的出现，更是将那道藏有瘀血的伤口完全撕裂。
“龙冶究竟是什么情况，斋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黑部面色沉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他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记录着到目前为止，有关龙冶行为分析的所有资料，大致将今天龙冶的异常举动记录下来，他转头问：“海外组那边安排好了吗？”
“嗯，已经把人收入队了，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因为龙冶的缘故，斋藤对他这个哥哥的印象有点差，皱着眉头回忆越前龙雅的模样：“这个时候出现，不觉得太巧合了一些吗？”
在原本的计划中这远不是龙冶该爆发的时间，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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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做完好人好事，龙冶刚进到宿舍，就被桌子上一排崭新的限量版游戏吸引了注意力。
这些游戏光盘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龙冶眼睛都看直了，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两眼放光地扑了上去：“斋藤教练果然没骗我！”
“教练说了这些只是定金，等结束还有双倍。”
看着龙冶高兴的样子，德川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身把宿舍门关上，他走到龙冶身边。
拿起桌上的游戏光盘，龙冶如获至宝，一张张抓在手里翻看，颇有一副皇帝选妃的架势：“让我看看，我先玩哪一个好呢？”
“今天晚上不可以。”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伸出，德川按住了跃跃欲试的龙冶，摇了摇头：“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就玩一会儿，”龙冶抬起头，双手合十恳求道：“玩一会儿我就去睡觉，可以吗？”
“……嗯。”
望着龙冶的眼睛，德川眸光闪动一下。
龙冶一愣。
他几乎是下意识和德川说了这些话，此刻对游戏的喜悦，让他忘了，自己现在和德川还在单方面绝交中。
“切，谁要你同意。”
反应过来的龙冶立刻轻嗤一声，扭过头，脸上挂起了桀骜不驯的表情：“你凭什么管我？”
不过就是从前和你组过几次双打而已，不过就是比我大了几岁而已，别以为这样就能端起哥哥的架子来管教我！
“龙冶。”
德川轻轻喊了一声。
面对龙冶的质问，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看，龙冶眼神飘忽起来。
直接扔了手里的游戏，掀开床上的被子，龙冶一骨碌就钻了进去。
“好了，我要睡觉了，关灯吧。”
躺在床上，龙冶转身背对着德川。
“……”
垂眸看着床上那个臭脾气的鼓包，德川沉默良久。
“对不起。”
“你离开那天，我是……我不敢见你。”
隔着被子，德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龙冶眨了眨眼睛，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耳朵却直愣愣地竖起来。
手指慢慢在手心收紧，德川继续道：“那场比赛、那张欠条……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快就离开。”
当初那场临别的比赛，整个U17就差他一个人没有参加，不管龙冶怎么邀请怎么恳求，好像自己不答应，龙冶就不会离开。
可不管怎么努力，他还是离开了。
甚至到最后，他连一句再会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对不起。”
充满歉意的声音再次传来，龙冶听到德川说：“其实我、我其实一直对你……”
“德川学长！”
龙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感动地握住德川的手：“原来学长是这么想的！”
“我还以为学长是讨厌我，所以那天才不见我。”
眼中闪着泪光，龙冶抬起手臂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德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惊得呆愣在原地，此刻脑子里只想和好兄弟一生一起走，龙冶一点没察觉到眼前人的僵硬。
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手掌大力拍打着德川的后背，龙冶哇哇大喊：“呜呜是我错怪学长了！”
“咳、咳！没关系……”
被龙冶拍得差点呛死，德川重重咳了几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了德川的解释，两人的关系终于破冰。
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而且今天晚上终于不用睡山洞，龙冶嘴角带着笑，躺在自己温暖柔软的床上，枕边还有斋藤教练送来的珍藏版游戏光盘。
越前龙冶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美美进入梦乡——
——睡得着才怪！
今天在会议室的那一眼刻进了龙冶的脑子里，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人的身影，想躲都躲不掉。
他失眠了。
转身看着对面床铺上的德川，德川的睡颜静谧安稳，因为对自我严格的要求，他连睡觉的姿势都是板板正正的正面朝上。
听着德川的呼吸声，规律的一呼一吸充盈耳侧，龙冶试图用这种方式催眠自己，但是效果并不好。
又转身回来，龙冶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有些烦躁。
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那个人影响了，但是此时此刻，龙冶不得不承认，要忘掉那个讨厌的家伙，他根本做不到。
“可恶……”
暗暗咬牙，龙冶拿起球拍走出了宿舍。
球场声响再起，握紧手里的球拍，追着那颗永不停歇的网球。
机械性地挥动着球拍，那颗明黄色的小球忽远忽近，在这个漆黑寒冷的深夜，这是龙冶唯一能够掌控在手中的东西，也只有这样，龙冶心中才能获得一丝安宁。
球场上，龙冶不知疲倦地击打网球，房间里，德川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四周太过安静，耳侧没有另一个人睡着的呼吸声，也没有他在床上翻动时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德川忽然察觉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刚才他就感觉到龙冶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想，不管是他说话时的那种哭腔，还是那个突然的拥抱，龙冶一举一动都太刻意，就好像是——他表演出来的一样。
从前龙冶也会半夜偷偷溜出去打球，但那个时候他可没有这样的演技。
早告诉龙冶不要和入江前辈走得太近了！
德川紧皱着眉头，拎起外套，打开门就往外走。
从前他和龙冶就是在这样一个夜不能寐的夜晚相识的，那个时候，他刚刚惨败在了平等院凤凰的手下。
失败的痛苦击碎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网球，还有他的自尊心。
时时刻刻，他只能没日没夜的训练。
吃饭喝水成了维持生命的工具，睡眠更是奢侈，怀着复仇的决心，德川却遇见了一个比他还要可悲的人。
每天晚上，他都能在球场上见到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越前龙冶，一个疯子。
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整个U17的人都躲着走，生怕和他一个照面，就被这个疯子给记上。
在众人的厌恶恐惧之下，是绝对的实力。
越前龙冶的手下从无败绩，就连彻底将自己击败的平等院凤凰，也只能和越前打个平手。
高高在上的强者，德川得出这样的结论。
然而，在两人相识后，得知越前龙冶是U17里唯一的一个初中生，德川忽然感觉到了无边的孤独。
那道瘦削身影在黑夜中跃动，网球在他手中来回奔跑，每一次来回似乎都用尽他所有的心力。
天才如此。
没有欢呼，也没有喝彩。
“龙冶，快停下。”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龙冶挥拍的动作一顿。
回头往后看去，“德川学长？”
龙冶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人，明明应该还在熟睡的人，出现在球场上抓人，而作为被抓住的那只小鸡，龙冶缩起脖子，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个…我睡不着……”
深深看着眼前人，在龙冶忐忑的注视下，德川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我陪你。”
没想到德川会这么说，龙冶呆呆地望着眼前人，看他拿起球拍，走到了自己对面的球场中。
和德川隔着长长的球网，龙冶暗自咬牙：“不用，不用你在这。”
“开始吧。”
德川好像没听见似的，开口继续道。
“刚才不是要我停下吗！”龙冶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摔下手里的球拍，他揪着眼前人的衣领，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了，不用你在这。”
凭什么，你凭什么出现在这？我根本不需要——
“我会陪着你的。”
温热的掌心盖在龙冶手背上，德川唇边的笑容越发温柔：“一直一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一直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