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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学院会操

      接下来是学院会操。五大队参加会操的是两个地方大学生队、两个陆院新生本科队,还有复旦大学生军训队。九十年代初,复旦大学委托南昌陆院对新生进行军训,新生第一年全部在军校生活,实行军事化管理和训练。后来,学校发现太长时间的军校生活虽然培养了学生良好的集体意识,但限制了学生的思维与创造,学生没了个性张扬。于是时间就宿短至半年,最后缩到了三个月。班长曾说,有个叫卫慧的女子就在那里军训过。
      由于是全院性会操,大队、中队很重视,体能训练课也没了,理论课也不上了,一切中心围绕会操,中饭后加班,晚饭后还加班。
      那时李光明不知是因为腿做过手术原因还是紧张原因,在队列里总感觉捌扭。
      中队长、区队长随时跟班跟训,监督学员训练。有时,区队长会在旁边大喝一声:“李光明,不要缩着个脖子。”队长经过二班队列时,也会说:“李光明的右肩高了。”由于队干部不停地指正,班长脸上就过不去了,就觉得李光明拖了二班的后腿。于是就把李光明拉出来单独操练,还不停地喝斥:“李光明,脖子挺直了,右肩抬高点。”李光明自己也觉得窝囊,真没用,腿伤刚好点,军姿上又出了毛病,看来真不是当兵的料。
      中队为了提高训练质量,特意把队列教研室组长请了过来。□□是八一仪仗队下来的,1.87米的身高,挺拔修长,要不是一张猴子屁股的红脸,真的就是一个极品男人。□□说:“队列动作既要刚劲有力,又要放松自然,这样做出的动作才不造作,又有军人的阳刚美。”□□又说:“目光稍向上,这样才能显示一个人的气质。”□□从头到脚,每个动作、每个定位,都用顺口溜说了出来,一套一套的。李光明心想,一个手型、一个摆臂就这么多文章,这老鬼怎么从八一仪仗队活过来的。
      班长说:“□□,我们班长一个学员总是一个肩高一个肩低怎么办?”□□把李光明叫到一边保持立正姿势,然后又让李光明齐步走了几步。然后□□说:“一个是生理原因,小时候可能由于右肩经常负重物,长时间便想向上耸肩用力。另一个是心理原因,太紧张了。纠正这样的动作不能总是让学员抬左肩,而是让学员适当放松,稍低右肩。”然后□□扶着李光明的肩,说:“放松,右肩稍低。头要正、颈要直、下颏微收、两肩外张、挺胸收腹。”□□离开李光明的肩,又跨出两步端详李光明的军姿。□□说:“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很精干的一个小伙子,就这形象在连队做个标兵还是够的。”李光明想,还是仪仗队的牛B啊,自己的右肩不就小时候负重造成的吗。那时,全村都到两里路以外的一个水井里挑水吃,13岁的李光明就担负这个任务了。暑假时又每天割草喂牛,也都是用右肩挑回家的。
      正式会操以前,中队先预演一次。由于十一队不参加会操,各班指挥员一律由本班学员担任,不许老班长上去指挥。二班指挥员由班副孙小明担任。一切都按照正式会操程序进行。指挥员把人员带上场,整好队伍后向考官报告。考官由中队长及三个区队长担任。中队长一个区队抽一个班:一区队二班,二区队四班,三区队八班。李光明当时心里就骂了一句:真他妈倒霉!第一个上场的是二班。孙小明把队伍带上场时还叫了一个响亮的翻号,可整理好队伍后忘记了向中队长报告,直接就开始了。稍息、立正还没说完,就被中队长骂停止了。中队长说:“孙小明,我们站在这儿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孙小明僵住了,低着头站在场上。队长说:“带下去,重新来。”第二次上来时,孙小明没有忘记报告,可又漏了一项内容。在向后转时,李光明没有站稳,身体晃了一下,散了队形。区队长铁青着脸对孙小明说:“关键时候拉稀,带下去练,什么时候练好什么时候睡觉。”孙小明狠狠地煸了自己一个耳光,说:“我让你犯迷糊。”然后又对二班学员说:“明天抽到我们班时,上去前你们先煸我几个耳光,好让我清醒清醒。”
      正式会操开始了,考官全是队列教研组的□□,会操采取现场抽点形式。会操内容有停止间转法、脱戴帽敬礼、整齐报数、三大步伐。指挥员把人员带上场后自行组织,不用向考官报告。考官首先抽点的是二十三队一班,然后让二十三队五班作准备。二十三队一班指挥员把本班人员带上场时气势高昂、口号响亮。尤其是指挥员,虽然个子不高,但精悍,声音清脆洪亮。考官说:“一、二、三、四名参与会操,其他人员原地站军姿。”指挥员整理好着装、清点好人数之后,转身就向考官那边报告去了:“考官同志,二十三队一班参加会操前准备完毕,是否开始,请您提示。”考官说:“刚才不是强调过指挥员上场不用报告,自行组织的么,没呼清楚?”指挥员弄了个大红脸,又跑了回去。看起来二十三队也作了充分的准备,学员们动作干脆利落、整齐化一。在整齐报数时,一、二名之间距离过近。三大步伐时,第一次指挥员跑位过远,都到考官面前了,逼得考官向后退了几步。第二次跑位又过近,来不及调整,队列就停止了,这样队形就乱了。队伍带下去后,考官只说了一句话:“指挥员口令不错。”
      二十三队五班上场后,考官让二十四队二班作准备。听到让二班上场,李光明心想:这下完了,要出洋相了。没底气,怕给中队丢脸呢。李光明看了看区队长,是希望能替换个人。区队长看了看中队长,想问中队长是否需要换人。中队长看了看孙小明,又看了看李光明,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让二班原班人马上了。临时换兵调将是兵家大忌呢,虽说孙小明的指挥与李光明的动作都不是很好,但毕竟是一个班长期磨合过来的,多少有了默契。区队长也是没底的,害怕李光明怯场出错,又害怕孙小明犯迷糊。坐在场下的人员不能随便走动和说话,下边人员的坐姿和秩序也是会操评分标准呢。
      二十三队五班指挥员从外形上看更胜一班指挥员一筹,高大修长。但动作和口令上不如一班指挥员。在指挥员下达向右转时,一位学员由于紧张而是向后转了。指挥员调整了队列,又把向右转的口令重新下达一次。这时考官说:“下面坐错动作的学员报告了吗?队列中出错要报告,入伍都半年了,这一点还不知道?”
      孙小明把队伍带上场时,考官说:“四、五、六、七名参加会操,其他人员场上站军姿。”听了这话,李光明大脑轰的一声就晕了。李光明刚好是第四名。班上一共八个人,最高的是周云,其次是章勇,胡大州比李光明稍高一点,李光明下面是孙小明。平时队列,李光明一直在第四名,从没做过排头兵。队列中排头兵是很重要的,步幅、定位都决定一个队列的水平。区队长看了看中队长,中队长仍是沉默,区队长想,就这样随他去吧。李光明心一横,想着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样上吧,豁出去了。
      整理好着装,孙小明和李光明的目光碰了一下,眼光里的内容只有他两明白,有相互鼓励的成份,也有准备受批的心里。前天晚上,孙小明还说,要是他在场上犯迷糊,就上学员们挨个煸他的脸。李光明想,下去咱两相互煸吧。孙小明无论是从外形上还是从口令上都是前面两个指挥员的折中。孙小明是山东人,可从身材上不具备山东大汉的形象,可到底又是北方人,缺少南方人的清灵秀气,有点粗糙。如果身高再低点,就是清河县武大的翻版。李光明是完全豁出去了,抬头挺胸,目光稍向上仰视,右肩稍微下沉。区队长在下面看了看,心里不禁赞了句:这鸟兵就是精神状态上不去,挺起来好一个男人样子。
      这是孙小明唯一没犯迷糊的一次,一气呵成把会操的整个程序指挥下来。李光明心无旁骛,耳边只有整齐的靠脚声与摆臂时磨擦衣服的声音。整个过程,只有跑步与立定时队列不是太齐。人员带下场,李光明看到三个站军姿的偷给了点微笑。六班上场时,李光明顺势摸了把额头上的汗。
      六班结束,就是本科一队的三、七班,本科二队的四、八班,最后是复旦军训队的一个班。会操结束,当场评出结果。考官说:“这次会操无论是场上学员还是场下学员都表现出良好的军人姿态与精神风貌,这可见入伍、军训以来,教官们抓得紧,学员们训得苦。这些成绩的取得,已充分体现了一名初级军官应有的水平。下面,我宣布本次会操结果:‘第一名,学院本科队七班’。”本科一队那边立即传来哗哗的掌声。接着,考官又继续宣布:“第二名,二十四队二班。”二十四队开始热烈的鼓掌,队长、区队长的眼都笑细了,孙小明一脸的花朵,和二班其他同学使劲在那儿拍,连教导员教的鼓掌方式都忘记了,就是下劲的拍,手都拍红了。李光明则是安静地坐在那儿,脸红红的。区队长心想,这鸟兵挺招人喜欢的。
      中队带回,教导员又在前面说了几句,说这是中队拿的第一块奖牌,其他学员要向二班学习,争取在半年时间内多为中队争几块奖牌。队列一解散,二班就在那儿欢呼了。首先是把李光明抬起来,噢的一声,扔空中,再接着,再扔。放下来时,头都晕了。B保华上前,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得意而□□地说,我们明明还是很厉害的么。孙小明说:“每次都有犯迷糊,就这次没犯,还可以吧?”三班的段丰年说:“我们上去最差的都拿了第二名,要是我们班上一定拿个第一名。”这句话被王帅听着了,王帅说:“要是你段丰年上,最后一名都拿不着,早被考官踢下来了、、、、、、”然后王帅到李光明面前,一击掌,竖个大拇指,说,牛逼,像个男人,越来越有军人的样子了,没丢我们十二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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