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公主不好当》郁研

18、第十八章 请命

　　科考在即，考生间却出了件大事。
　　据说是一名学子吃醉了酒，和三四友人在酒馆吃酒的时候扬言自己必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其他人不信，说她在扯谎，别人家十载寒窗尚且在抓紧时间温书，怎么若闻姐你天天游手好闲还能这么信心十足，绝对是假的。

　　孙若闻吃酒上了头，又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不妨口便说，自己上头有人，早将考题给漏了出来，也就那些书呆子还在每日做着美梦，殊不知名额早就定好了。
　　众人催她说考题是什么，孙若闻咕咕哝哝地说了几句话，醉死过去。

　　这消息传的也快，短短两天时间，传遍了大半学子，激愤不已的学子成群结队的来到考功司府衙前，要求一个说法。
　　陛下于朝中听闻此事，震怒不已，下令彻查原内帘考官诸人，首先向陛下请旨的沈嫣成了第一人选。
　　顾征站在朝臣最前列，悠然出来道：“陛下，科举之事事关重大，沈校尉年岁轻，资历浅，恐难以担当重任，不如由刑部和大理寺派遣官员共同审理，再由礼部监审，更为合理。”

　　吏部尚书林辰立刻出列附和：“臣附议。”
　　这一声下来其它的附议声亦此起披伏。

　　小野叹为观止，瞧瞧这号召力。
　　沈嫣面容沉肃：“科举之事首当其冲的便是吏部的考功司，林大人还是先不要急着附议为好。”
　　林辰微微一笑：“沈校尉这是断定我吏部上下都有问题了不成，事情为查明之前，还请慎言。”

　　小野暗自点头，这位就是林晚意那位有名的老母亲啊，自家孩子之间关系如此恶劣，怎么两位大人看起来像是一伙的。
　　沈嫣：“启禀陛下，顾丞相所言虽然有道理，但过分以年岁和资历论人长短，未免过于偏颇，臣虽年轻，但有自信能够办理好此案。”

　　陛下点头：“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既然这样，小野，你来说说看。”

　　面对着众位朝臣疑惑不解的目光，小野笑盈盈地走上前：“回陛下，儿臣觉得几位说的都对，既然这样，不妨取个折中的法子，就让刑部和沈大人共同审理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关键在于，得有个主审人，在两位大人意见相左时候拿个主意想必就无碍了。”

　　陛下：“你觉得谁来做这个主审人合适？”
　　林辰回道：“陛下，刑部许大人资历深厚自然要更合适一些。”

　　小野略带苦恼的思索一阵，摇摇头：“林大人此话差矣，许大人资历深厚，可沈大人身份就不贵重吗？如此想来，两位都不太合适。”
　　林辰：“......难不成殿下还能有更合适的人选不成？”

　　小野对上陛下颇具意味的眼神，拱手道：“回禀陛下，儿臣厚颜，想向陛下请命，自己做这个主审人。”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继而便是小声议论的声音，各种探究不屑的眼神纷纷落在小野身上，可谓如芒在背。
　　年幼的公主却似毫不在意，微微含笑站在朝堂中央，身躯瘦弱却姿态从容，已初见风华。

　　顾征轻叹一声：“殿下，这里是朝堂重地，殿下还是莫要玩闹为好。”
　　这可有点不太尊重人啊，小野似是不解，反问：“顾姑姑是觉得小野哪里不好吗？不如就在这里说出来，也让陛下给评评理。”

　　“殿下严重了。”顾征道，“殿下未经历练，还是先从小事做起的好。”

　　“我虽然年轻，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若是说姑姑担心我于断案上的本事，倒也不必，不是还有沈大人和许大人吗？”
　　“小野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既然如此，就这么办，由安国公主主理科举一案以及之后的诸多事宜。”陛下当即决定。
　　朝堂神情各异，小野视若不见，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散朝后，顾征走到小野身边，怪道：“殿下如今怎么有心思管起这些琐事来。”

　　小野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日出东方，天边染成一片金色。
　　她混不吝地笑：“顾姑姑是知道我的，好不容易开府当上了个公主，想着跟陛下讨些差事做做，也好耍耍我公主殿下的威风，顾姑姑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这案子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殿下如今卷进去，就不怕不好收场吗？”顾征做了个请的动作，先一步往阶下迈去。

　　“是吗，那就多谢顾姑姑好意提醒了。”小野话音一转，道，“不过，顾姑姑若是平日不忙的话，不如好好管管贵府二小姐，省得天天在外边惹事生非。”
　　“小欣若有得罪的地方，我改日让她亲自登门给殿下赔罪。你们小孩子家何必闹得这么僵呢？”顾征负手漫步而行，声音悠然。

　　小孩子家，就算是顾明欣杀人放火，小野怀疑这位顾姑姑恐怕也是一句小孩子家就能了事。

　　小野唇边噙着一抹笑：“顾姑姑不知道一个道理吗？两个人若是闹起来，起码两个中的一个是不讲道理的人，跟不讲道理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顾征一时间有些愕然，而后失笑：“殿下惯来是古灵精怪的。”
　　小野快走了几步，回身道：“今日便不陪顾姑姑了，有空改日再聊吧。”

　　顾征端正地拱手：“恭送殿下。”
　　小野快步回到自家的马车上，手掌抚着胸口顺气，今日早朝，算是让她出了个大风头，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那顾丞相散朝后找自己说话的殷勤劲儿，八成是盯上了自己，她费劲心思给自己维持着原主那副荒唐纨绔的形象希望还可以糊弄一阵子，她现在还不想正面和这些人对上。

　　林默往马车里塞了个水囊，说：“殿下若是渴了就先喝点水。”
　　眠眠拉好缰绳：“殿下坐好了，咱们这就回去。”

　　小野：“好。”
　　......
　　朝堂一通胡扯后，乐园门庭才算是真的热闹了起来，几日下来，送来的拜帖已经堆了一沓，人名职位多如繁星，小野全都收了起来，一个也没回，打算带给沈逢看看。沈逢从小在京城长大，又在陛下身边做了几年的秘书，想必各部都知道的清楚。

　　刑部的许大人几次登门拜访，带着厚礼，都是为了科举的案子，想要将重要人犯和审案的地点全都设在刑部，语气谄媚至极。

　　小野从一开始心就是偏的，自然不会答应她，不过也不敢得罪得太狠，便说，既然这样沈大人和许大人都对案子如此的上心，她觉得非常欣慰，沈大人已经关押了案件要犯，那审案地点就在刑部府衙也是应当的。

　　许大人还想再说，有意无意地展示着自己带来的重礼。
　　小野当即拉下脸来，说：“陛下有意惩治贪腐之风，咱们都是在天子脚下做事，难道许大人还要顶风作案不成。许大人不在意自己头上的乌纱，却别带累了我。”
　　许大人忙道不敢不敢，最后只能将自己的东西都灰溜溜地带了回去。

　　经此一事，许多来乐园送礼的人，都熄了心思。
　　小野其实并不想经营一个铁面无私的公主形象，关键她对许多事情并不知情，与其多做多错，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一律拒绝，起码还能得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