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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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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在前面观望的音修自觉收拾好自己的乐器,为能硬刚的让出场地。
符修法修双手翻飞,数道口诀符咒再次打出,却都不再向着金罩,而是直奔撸起袖子的武修剑修而去。
执枪女子自然也受了一记壮骨增肌大力符,瞬间整个人气势直接拔高八尺,出枪迅猛果决,犹如雷霆重重砸上金罩。
龙吟巨响在罩内轰然炸开,气势恢宏仿佛要冲破云霄,震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云轻风乘胜追击,手指按在琴弦上铮铮两声,还不忘招呼:“红白喜事!”
身后,拿镲的女生最先应声,两片黄铜小镲重重敲击,声音清脆又明亮。
二胡大鼓紧随其后,一个呕哑嘲哳一个直击耳膜,精神攻击程度不分上下。
法修们就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捻诀掐咒,在金光罩上方聚起一团团雷云。
“刘道友!”
云轻风横抱琵琶站在黑云下,闪烁的电光自她眸底留下明亮强烈的光彩,瞧着直让人心生激昂、战意澎湃:
“然后呢?”
刘小墉抱着二胡一愣。
然后?
我也不知道啊!
但气氛都到这了,不知道三字完全说不出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刘小墉硬着头皮给符修打手势:“仙友可否多打出几张扩音符?红白喜事一人一张。”
符修几人闻言照做,乐声立刻又拔高一个层次,气势昂扬直冲九霄,震得地上人脑瓜子嗡嗡响。
好在符修几个仙生都是细心厚道人,一把静音符打在众人耳边,世界恢复清净的同时也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好像有戏!”
有眼尖的仙生瞧见金光罩竟也在雷鸣乐声中微微颤抖,不由士气大涨,敲鼓敲得更加起劲。
一时间金光罩中鼓乐齐鸣,一层层音浪自黑云间翻涌不断,随雷鸣电闪一齐劈裂昏暗。整片大地仿佛接受万炮洗礼,这样的情形下,空间灵力开始变得动荡不稳,铜墙铁壁般的金罩第一次出现了灵力阻滞,绵绵不绝的金色在震荡中出现了断层。
“就是现在!”
剑修挥剑武修出拳,纵身直奔红圈而去,攻势迅猛又犀利,长枪在空中留下道道绚烂虹光。
轰!
坚不可摧的金罩在如此重击下终于浮现一丝裂纹,随着巨响那纹路越裂越大,直劈地面而去,金色灵光四散炸开,砸入厚重云团之中,如利刃穿透重重阴霾,刹那万道金光照我道心。
被誉为上古神阵的七九阵,就这样在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孩前裂成了两半。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剑修武修都傻眼了,傻呵呵地仰头看裂开的罩子,好一会再低头看自己的拳头,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么强??
那还念什么书考什么试,小爷我现在就要飞升!
云轻风也惊呆了,本以为打出一道裂纹就已经可以算天才大圆满了,这直接把罩子干裂不在她预料范围之内啊。
还是说仙客来这第一仙门其实实力存疑?是个水门??
就当众人兴奋又茫然之际,周围突然响起稀稀落落的鼓掌声。
野猪们后腿撑地前腿合掌,在掌声中身形缓缓拔高。言法咒散去,再看已经又是一群身姿颀长、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
变回人身之后,鼓掌就容易的多,云轻风等人就在众多师兄师姐的包围圈里听了五分钟的掌声。
“这是什么仪式吗?”刘小墉挤到云轻风身边小声问,“虽然咱们打碎了七九阵是很厉害,但也不用鼓这么长时间吧?”
而且我看师兄们表情不仅扭曲还有点想哭,这鼓掌真是自愿的吗?不是又中了什么咒法吧?
“我仙客来真是仙才辈出啊。”
恢复人身的云闲仙尊抄着手笑眯眯地站在最后:“你们这些个新同学每人加十分,计入综合成绩,记得去教育堂报名字。”
新仙生面露不解,
啥意思?
云闲仙尊又看了一圈周围的老生,悠悠哼笑一声:“至于你们,实践作业不通过,回去重新琢磨吧。”
老仙生很想流泪,
不要哇!
“好了,老同学带着新同学去领书领宝物袋,各院大弟子帮助安排好住宿,明日辰时殿内开大会,都不要迟到哈。”
最后交代完,云闲仙尊背着手慢悠悠飘走了,只留下两群仙生,一群在懵,一群在哭。
背着宽剑的剑院大师兄袖子一挥,咽泪装欢:“走吧,我先带你们去仙生教育堂。”
新生大多回过味来,跟在大师兄后面一路叽叽喳喳:
“是因为咱们打碎了七九阵,所以给加分吧!”
“七九阵都破了居然才只给十分,校长好小气。”
“就是,这可是上古大阵!怎么也得给个满分顺便抹去期末考吧!”
前面领路的大师兄闻言呵呵一笑,就是笑容看起来有点悲苦:“你们要是真能破了七九阵,别说不用学习考试,直接飞升都行。”
云轻风听出端倪:“所以,我们破的其实不是七九阵?”
大师兄嗯了声,声音沧桑,看起来好像老了一百岁:“是我们的大组实践作业,高仿七九阵。”
好歹也是修炼百年的老生了,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翻遍仙书阵籍穷尽各院智慧搞出来的学术成果,虽说不指望能一阵成名保百姓卫城池,但最起码能当个成功的实践案例吧,谁成想居然被数个年均十八的小孩暴力破解。
这阵不应该摆在大殿,因为它就是一坨大便。
“别灰心。”云轻风鼓励道,“等师兄下次实践作业完成,我们再来一次,看看能坚持多久。”
大师兄心情很破碎,
不行你们换一波人羞辱呢,别可着我们这一组薅啊!
等带人挨个登记好姓名,已经是正午,仙客来山上山下八个食堂,根据修炼需要和口味癖好菜色各有不同。
刘小墉和云轻风不仅志同道合,口味也很合得来,两人纠结一番,决定先去武修院旁的大力食堂试试看。
同行的还有那位执枪女子,此女名叫傅瑛,是幽州傅家九曲枪第四十八代传人,其祖上秋原老祖曾随天君平祸乱战梵王,战功赫赫声名不朽,人间至今还有专门供奉其香火的庙宇。
傅瑛本人也是一副鸣鞭出渭桥、插羽破天骄的勇猛架势,梳着高马尾、圆领窄袖袍,神色从容坚毅,为人大大方方。得了闲第一件事就是来拍云轻风的肩,夸人很诚恳:“你很好的。”
旁边的刘小墉她也没落下,一起拍:“你也不错。”
云轻风和刘小墉就感觉肩上好像挨了两下千斤顶,差点直接给傅瑛跪下。
姐,好力道。
傅瑛也是刚来报道,人生路不熟,好不容易瞧见两个面熟的,特自然的过来勾肩搭背:“一起一起。”
云轻风提醒她:“武修院和剑修院隔着一座山头,下午如果要各院集合,仙友记得看好时间免得迟到。”
傅瑛歪了下头:“什么剑修?”
云轻风也歪头,手掌翻了一翻:“我看仙友善用长枪,不是剑修院的新生吗?”
剑院并不是说全院上下人人执剑,剑修一词只是一种道法意境,取宝剑笔直锋锐之意,旨在正气浩然、修剑修身。但其实剑修院里练什么的都有,长刀长枪流星锤,短刺短刀开山斧,甚至你想练个暴雨梨花针都没问题。
傅瑛那把九曲枪耍的出神入化,云轻风下意识就觉得这姐姐是剑修人,但眼下看来,似乎是猜错了。
果然,傅瑛摆了摆手,随手又从宝袋中拿出一把兽纹铜剑,剑花挽得熟练又漂亮:“我是器修。”
哦,原来是器——
等等,
器修??
云轻风和刘小墉猛然转头,看着傅瑛左手剑右手枪,宝袋一翻,各类武器掉了一地哐哐啷啷。
和着您的器,是武器的器啊!?
傅瑛很大方,在一堆武器里随手捡了几个塞给两人:“算见面礼。”
云轻风二人一起挠头,
这多不好意思。
两人便从各自宝物袋里搜寻了些玩意回赠给傅瑛。
刘小墉送的是洪崖山特产麻辣兔头,云轻风给的是长云山特色双耳涮锅。
傅瑛乐了:“甚好甚好。”
三人互相夸赞礼品一番,然后进行升级为好朋友的重要仪式,互换连音码。
云轻风看着水镜里两个崭新的名字,心情很好。
刚来第一天就有了两个好朋友,师父师妹再也不用担心闯祸没人捞我了!
刘小墉那头已经研究上了新武器,傅瑛看起来狂放不羁,但其实为人很是细心,给两人的武器都十分趁手。
刘小墉拿着暗器盒,感动得眼泪汪汪。
终于有人理解我们音修人了!都跑去练音乐了我还能有什么体育细胞,就喜欢这种不用我动对方就死的好东西!
云轻风拿到的则是一把软器九节鞭。
这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但耍起来异常凶猛,可谓是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运动风格复杂狠辣、变化莫测。
她看着武器稍微一愣,望向傅瑛:“道友怎的不也给我一只暗器盒?”
我也是背琵琶的好吗!
傅瑛挠挠下巴,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鞭放如龙。”
她道:“像你一样。”
云轻风眨眨眼,低头摸了摸手中微凉的钢节,心情又美丽上了。
刘小墉则是从傅瑛的四字真经中领悟到了更多:
你是不是也瞧见云道友琵琶锤人了?
云轻风先前没用过鞭子,但这并不妨碍她出手,就跟拿刀会砍拿枪会耍一个道理,有没有技巧不重要,反正都能来那么两下。
傅瑛看起来就很期待云轻风的表现,主动拉着刘小墉往后站站,让出一片场地。
鞭把握在掌心,云轻风侧身站立,缓缓抡起钢鞭,顺时针画圆。
本来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没想到这东西还挺好上手,云轻风放松几分,动作逐渐大开大合,鞭梢带着强烈的劲风,随着惯性越发迅猛,如旋风般在空气中翻转呼啸,单是听这嗖嗖声都仿佛能刮下人一层皮来。
刘小墉本来还在在一旁拍手叫好,余光却突然好像瞥见什么,神情一下变得有些惊恐:“好像——”
鞭声太响,云轻风没听清,只隐约听见一个好字,一时间舞得更加起劲,简直是竖打一条线,横扫一大片,六尺钢节指哪打哪、过处寸草不生。
“好像有人啊!!”
刘小墉终于扯着嗓子嚎出一声。
但为时已晚。
钢节长鞭冲着人影就去,气势汹汹感觉下一秒就要给人打个透身凉。
云轻风自然也看到了出现在灌木后的身影,可收鞭已经来不及,唯一能做的就是抡圆了手臂,强硬改变鞭梢去路。
啪——
鞭头重重砸在一旁的望天树杆上,力道之大竟是直接给老树截了个枝。
树下,一袭银绣琉光袍的胜己仙人顶着一脑袋树叶,面无表情地看向三个惊恐新生。
很好,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