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苏逢故人》娄藏书

12、第 12 章

　　赵劲之举步过来，路过他们时，尊贵疏冷。

　　她快步回卡座。

　　过了一会，赵劲之回来。

　　终席了，赵劲之埋单，他和林显渝没喝酒，叶蓁叫他送云昭苏 、杨倩云回去。

　　云昭苏、杨倩云皆表示自己不用送，找代驾就行，明早还要开车去上班。

　　叶蓁跟云昭苏、杨倩云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有空一起去玩。

　　二人齐声答应。

　　叶蓁着急走，林显渝送她回去，俩人辞别众人，驶离车子。

　　赵劲之走远，去打电话。

　　云昭苏给杨玲打了信风的电话，问对方是否方便。

　　杨玲连声说方便。

　　云昭苏把地址发给了她，她表示十分钟就过来。

　　杨倩云找的代驾就在附近，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折叠电瓶车时，酒吧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他发酒疯，骂臭代驾的，不要脸，贱人。

　　人家老老实实跑腿赚钱平白挨骂，云昭苏心中不平，想叫中年男子闭嘴，大晚上的别耍酒疯，但见他身材雄壮，一脸凶相，就没吱声，张望四周看有没有保安，打开通话界面，预备随时报警。

　　大叔对谩骂充耳不闻，似乎司空见惯，一副

　　不跟酒鬼计较的麻木大度样，打开杨倩云后备箱的车盖子，把电瓶车放进去，对着杨倩云说：“杨小姐，上车走吧。”

　　杨倩云诶了声，跟云昭苏、赵劲之道别，钻进驾驶座，大叔上了副驾驶位。车子驶走。

　　中年男子还在骂骂咧咧，摇头晃脑坐在台阶上。

　　赵劲之结束了通话，过来问云昭苏，“你代驾什么时候到？”

　　云昭苏看一眼时间，“四五分钟后吧。”

　　他看一眼中年男子，岿然不动，陪她等。

　　杨玲骑着电瓶车来了，中年男子豁然大骂，言辞不堪视听，似乎认识她，起身拉扯她，云昭苏心道不好，箭步过去，作势帮忙，赵劲之一把拉她到身后。“别过去。”

　　陆续有人围观，但没人敢掺和，只一两个拿出手机，作势报警。

　　杨玲不惧男人，抻着脖子道：“怎么？想再被拘留？”

　　“x你妈的贱人！”扬起厚大的巴掌就要打杨玲，杨玲及时闪身，中年男子一巴掌呼过去，被赵劲之扣住手腕。赵劲之使力拧，他痛苦嘶叫。

　　赵劲之侧目问杨玲，“要不要报警？”

　　杨玲纠结数秒，摇头道：“算了。”

　　赵劲之使力推开中年男子，后者倒地，四仰八叉，立刻爬起身，踉跄跑走。

　　围观者渐散。

　　赵劲之对杨玲道：“你们要是结怨已深，就趁早送他进监狱。”

　　杨玲面露难色，“他要是真犯了大事能进去坐牢就好了，他骂人打人，就是拘留一段时间。”

　　云昭苏过来问：“你们是？”

　　“前夫。”杨玲说：“他跟个神经病一样，喝了酒就喜欢说脏话乱骂人。”她看一眼赵劲之，“说他有病，他又聪明的很，不敢骂看上去不好惹的人。”

　　云昭苏道：“就是欺软怕硬。”

　　“算了，别因为他误了正事。”杨玲对云昭苏道，“云小姐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云昭苏称好，杨玲把折叠电瓶车放后备箱。云昭苏和赵劲之道别，坐上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

　　杨玲启动车子。

　　稍顷，云昭苏问：“他常来找您麻烦吗？”

　　“不是，就遇见的这两次。”

　　“下次他再这样，就直接报警。”

　　“我晓得的。”

　　第二天，云昭苏又去实地察看赵劲之房子的选地，始终没具体想法。

　　周三午间，云昭苏看见一分钟前杨倩云发来的一则消息，“我先前还纳闷林总审美降级了，刚刚才知道叶蓁是富N代。”

　　当今社会，男女关系的建立很大程度上基于家底是否利己。家底的脱颖而出，足够吸引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异性。

　　话点到即止，云昭苏回复：“叶小姐还不错。”

　　杨倩云回复：“英国水硕，你懂的。”

　　云昭苏点击键盘，“有些还是认真读书的。”

　　杨倩云回复：“叶小姐的IG上都是派对聚会吃喝玩乐，已经毕业一年多了。”

　　云昭苏回复说：“大小姐不用打工，乐得自在。”

　　杨倩云回了个羡慕的emoji.

　　结束对话，云昭苏退出信风，又一次看了拍摄的全景视频，瞧见人工湖湖面波动，汩汩朝内涌动，她对赵劲之的房子忽然有了想法，精神奕奕坐在电脑前，开始画图设计方案。

　　她依照山势走向和地形，起落而建，错落有致，极简的几何空间与山林湖泊达到圆满和谐，把写意与现代结合，山栖谷隐之感扑面而来。

　　园中园的设计理念贯穿其中，大景之中有小景的茶室，室内区域用现代简约的手法布局，打造沉静端雅和丰富生活的质感。

　　入口螺旋楼梯至下而上，极简的几何形态，庄重肃穆与写意灵动并存。

　　一整面可升落全景的落地窗连通地下墙体，远望湖面，仿佛湖水就在脚下拍打。

　　云昭苏加班到凌晨。截至目前，这是她最满意的别墅。

　　收拾完办公桌，她关了灯，起身出去，瞧见正离开工位的陆尚。

　　他今天穿了正装，白衬衣黑西裤系领带的打扮，衬衣西裤经过一天的工作，有轻微褶皱，给他平添几分倦慵。

　　他拿上外套，跟她一起离开，问她要不要吃宵夜，他知道附近一家很好吃的自助便利店，她说不用了，这会儿没胃口。

　　他说他今天开了车，“我送你？”

　　云昭苏道谢，说不用。“我也开了车的，不麻烦了。”

　　陆尚说：“那好，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两人下楼，辞别后各自驱车回家。

　　云昭苏做了个把小时的瑜伽，洗完澡定了闹钟就上床睡，第二天清早准时出门，吃完早餐去公司继续设计方案。

　　花了三天的时间设计完成，云昭苏将初稿交给琴姐、胡总，二人皆没意见，给予通过。

　　原稿一定下来，有关工作人员各谋其事，各司其职，一周后出了施工图，当天早上胡总对云昭苏说：“等会儿有大客户要来，你也一起去接待。”

　　“好的。”

　　胡总携高管包括云昭苏带领客户进公司参观做客。

　　众人一路寒暄走进电梯，过了一会从里面出来，瞧见一位身穿老汉衫、大裤衩的男人。云昭苏记得他是暖通工种的同事，趿拉着人字拖，顶着黑眼圈。

　　她立刻微笑和客人道：“我司人员勤于工作，不辞辛苦，把公司当成了家。”

　　客人笑笑，“贵公司企业文化优良啊。”

　　大裤衩尴尬一笑，一溜烟跑了。

　　大客户离开，回到办公室，云昭苏把完整的设计方案发赵劲之的信风邮箱。

　　临近中午，胡总召开会议，除了项目汇报，季度总结，就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冗长枯燥无味得人昏昏欲睡，直至传来一句“咱们搞建筑的可以不拘小节，但公司有客户光临的时候，也不能太过原始豪放啊，免得吓到人家’众人才回神闷笑。

　　会议结束，刚好下班，陆尚过来问云昭苏，“云工，一起吃午饭？”

　　云昭苏说行，瞧见独自一人的向暖，叫住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向暖笑着说好啊。

　　三人朝外走，云昭苏看一眼手机消息，赵劲之给她发了信风。“很满意。”

　　她回复说：“那就好。赵总回去看看有什么修改意见，我好及时更正，完事之后就正式签合同。”

　　他回复说：“面谈，您过来就行，届时我发您时间和地址。”

　　云昭苏回复：“好的。”

　　向暖是南方人，主动请客带云昭苏、陆尚去吃川菜。

　　云昭苏、陆尚称没问题。

　　天在下雨。担心情况突然，云昭苏车里与办公室会备卫生巾、雨伞、酒精碘伏创可贴、止痛药、休闲鞋、凉鞋等这类生活必备品，向暖亦备了伞，云昭苏把车开过来，陆尚和向暖共撑一把伞上了车，一个坐副驾驶位，一个坐后座。

　　车窗外，马路上水雾蒙蒙，行人耸肩缩颈匆匆而行。云昭苏瞧见一辆豪华跑车驶来，驾驶座下来一个青年才俊，笑容满面，撑着伞朝披金戴银的许懿卓走去，护着她上副驾驶位。

　　许小姐果然豁达。

　　向暖给了地址，云昭苏根据导航朝目的地开。

　　到了川菜店，云昭苏任由陆尚、向暖点菜，说自己没有忌口，随便点。

　　云昭苏给尚可发的朋友圈点赞。对方发布了电子版的结婚请帖，婚礼订在国庆六号。

　　丈夫模样还行，戴着副细边框眼镜，中等身材，流露着知识分子气息。婚帖印的名字是于嘉文。

　　退出界面，云昭苏锁屏手机，专心吃饭，之前被赵劲之带着，川菜的辣味她已经习惯并爱上，做到了百无禁忌。

　　陆尚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招牌口水鸡，她微笑道谢，说不用照顾她，她自己来就行。

　　陆尚问向暖以前哪所学校的。

　　向暖说A大。“以前我在学校就听过云工的名字。”

　　“我这么有名？”A大学生太多了，云昭苏那一届，光是本科生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别说一个院，一个专业的学生可能都互不相识，除非毕业后在社会上取得的成功举国瞩目，才足以产生名人效应。

　　“是啊，我比您晚了两届，院里都还流传着您的传说，当时的一位教授说您是他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向暖一气呵成，“我还听一个留学任教的学姐说，您当时的男朋友赵——”

　　话不及出口，向暖略尴尬一笑。“男朋友也很出色，常陪您一起上课。”

　　是赵劲之。那个时候为了一起上课，她和他专门选同一门选修课。因为二人的专业课程不一，经常上午只上一二节，或者下午晚上没课，有时为了多相处，有空的话，他们便相互陪伴对方上专业课。“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陆尚对云昭苏说：“竟然有人舍得跟你分手。”

　　云昭苏自若道：“合不来就分了。”

　　陆尚似有所感，“也是，会分手，就说明不对的人。”

　　云昭苏笑而不语，对上向暖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只作没看见，埋头吃菜。

　　吃完饭出来，向暖执意坐地铁回家，不要云昭苏送，辞别她和陆尚，撑着伞急匆匆离去。

　　“这回让我开车吧，我想绅士一点。”陆尚对云昭苏笑着说。

　　既然如此，云昭苏就不客气把车钥匙给了他，坐进副驾驶座，头枕椅背，提醒道：“先往你家开。”

　　陆尚说好。

　　云昭苏闭目养神，快到陆尚家就睁开眼，他进小区需要步行一段路程，她把车里的伞给他，他笑着道谢告辞，撑着伞站在车窗外，目送她调车离开。

　　这人这几天对她颇殷勤，对她有了想法？还是出于向上爬的目的，讨好她这个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