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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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的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力将整个空间搞得一片狼藉，外守一也被一拥而上意图从大门中挤出去的人群掀翻，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带来一阵阵眩晕之感。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的那一瞬间，外守一恍惚间看见黑色的羽毛从半空缓缓飘落。
轻盈而又静谧的，让他回忆起自己女儿那乖巧的模样。
与周围充斥着喊叫、混乱至极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样想着，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并伸出手来，接住了其中一片。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观察那片纯黑的羽毛，掌心便猛地绽开深靛色的火焰，转瞬之间便将他全身包裹起来，随即带着他整个人消失不见。
诸伏景光今天一直有种微妙的直觉。
尽管他将这种感觉归咎于多年夙愿终于得偿，但他还是在爆炸发生之后的第一时间就紧盯着外守一的动作。
自然，那诡异的火焰与外守一的凭空消失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思绪轰然炸开，诸伏景光凌乱拼凑出外守一可能通过某种非科学手段畏罪潜逃的信息，手脚逐渐泛上凉意，整个人僵在原地。
就如同被噩梦吓醒的孩童。
他几乎是自虐一般地想着，自己还是要在他带来的阴影之下生存吗……
“景光。”
冷静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手腕也被人圈住，传来的温热之感让他的茫然稍微缓解。
下意识地，他转头看向安皆。
后者见他终于回神，便自然收回手：“跟我来。”
诸伏景光勉强迈开僵硬的双脚跟上她的步伐，两人的身影与开始恢复秩序的人群背道而驰，逐渐没入浓厚的烟雾之中。
最后，安皆带他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站定，随手递给他一个小方盒。
“这是……？”
在安静的环境当中，诸伏景光感受到理智逐渐回归，但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黑色盒子，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
安皆回应道：“是哥哥做的匣子，外守一在里面。”
诸伏景光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重新看向不过手掌大小的方盒，感到不可置信：“外守一……在里面？”
尾音都因惊诧而破音了些许。
安皆示意他看向匣子其中一面的孔洞，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你需要进去跟他谈谈。”
诸伏景光闻言，一瞬间便攥紧手指，心跳加速，在胸腔传来的咚咚回声中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外守一对自己造成的负面影响。
扪心自问，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童年时期的梦境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性格。
但是那梦境太过真实，仿佛真实发生过一般，以至于他偶尔看着自己父母的时候，都会产生幻觉。
他现在的生活、美满家庭的存续，会不会才是梦境？
这样的疑问自然而然地产生。
但又为了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忧虑，诸伏景光将它深深藏入心底，未曾同他人开口倾诉过。
此刻迎着安皆那仿佛洞悉他一切想法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松一口气，去迎接自己追寻的真相。
心跳逐渐恢复正常，诸伏景光长出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迟疑被坚定之意取代：“我会跟他做个了断。”
安皆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丝毫没有震撼了他人世界观的自觉，抬起右手覆在匣子之上，拇指处的指环逸散出靛蓝色的雾气，尽数灌入那一处孔洞。
看着诸伏景光见到那熟悉颜色后露出的受到极大震撼的表情，安皆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么，景光君，祝你好运。”
光芒一闪，安皆攥住手下的匣子防止其掉落在地，而诸伏景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收回手，微微摩挲着匣子的边框，安皆闭上眼，逐渐放空思绪，如同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
“不能排除还有其他炸弹存在的可能，要加快排查速度……”
远处逐渐传来一名老者与他人对话的声音，对面似乎信号不良，传来的回复断断续续，但也不难听出是恭敬从命的应答声。
安皆自然将匣子收回口袋，却难掩神情中的厌烦。
“你是谁？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看似关切的询问声，安皆深吸一口气转身，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想着来找找从现场逃离的被告人。”
老者眯缝着眼睛，面容和蔼，闻言劝阻道：“你就是松田检事对吧。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专业警察来处理，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你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安皆没有给出回应，反而是正大光明地打量起面前的老者，半晌后终于开口：“我知道您——犯罪抑止对策总部①的早濑浦宅彦部长。”
随即像是难以理解对方行为一般，微微歪了歪头，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并无疑惑的意思，反倒包含着一丝遗憾，伴随着始终注视着老者的目光，平添几分诡异之感：“我只是不太能明白……为什么是您？”
老者，也就是早濑浦宅彦神情并未产生什么动摇，语气自然：“你在说些什么？不过要是说部长的话，我很快就会调任了。”
安皆没有跟他继续虚与委蛇的意愿，垂下眼，冷着脸直截了当地开口：“没有其他炸弹，被告人外守一也不在这里，甚至因为组织人员撤离的原因，不会有其他人来到这里——”
安皆抬起眼，重新挑起和煦的笑容，只不过这份和煦跟所说的内容完全不搭边：“利用上爆炸的结果，这里会是完美的毁尸灭迹地点，不是吗？”
见早濑浦宅彦的神情终于产生几分动摇，安皆耸耸肩继续说道：“我们大可以挑明了说事。
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由我先来好了。”
低笑一声，早濑浦宅彦缓缓开口，语气也不像先前那般虚伪，而是显露出自身的贪婪与冷血：“你倒是比我料想的要更……天真。”
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早濑浦宅彦微抬起眼，目光凝在安皆身上逡巡几秒后才收回。
安皆也不在意：“有用的话，手段天真一点也无妨。有太多人为穷尽一生寻找着诸如此类‘年轻’的象征——
您不也是，试图实现返老还童、长生不死吗？”
早濑浦宅彦猛地睁开眼，冷冷看着安皆，顿了顿之后才说道：“人上了年纪，总会有不甘心的事情。你也不用把自己择的一干二净，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踏上相同的道路。”
安皆抬起手掩唇，发出闷闷的笑声：“该说您是太过高看我吗。”
这一举动像是彻底激怒了早濑浦宅彦，在安皆冷漠的注视下妄图试图直接上手抓住她，却在半空被人紧紧攥住。
他试图挣开束缚，那人的手却如同钢铁一般牢牢禁锢着他的手腕。
“安皆或许多少会尊重你这种老东西，我可最看不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松田阵平压低声言，眸光凶狠，显得极具侵略性。
“哥哥，”安皆见阵平赶来，神情和缓不少，“那边的事解决了？”
松田阵平见早濑浦宅彦挣扎的狠了，随意松开手，讥讽地看着他因为用力过猛而向侧踉跄了两步。
发出丝毫不留情面的嘲笑后回应道：“解决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人，比我们构想的要简单很多。”
他看向正恼火地看向他们两人的早濑浦宅彦，语气一如既往的张扬，只是在对面看来就如同挑衅一般：“你找来的那个什么‘焰火师’，似乎没什么真才实学啊。还有什么底牌，能促使你亲自来到这里？”
早濑浦宅彦向后退了两步，试图恢复往日里的端庄姿态：“你们确实年轻，太过沉不住气。”
安皆轻敲了敲从刚刚开始就不断震颤的指环，见他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一时没忍住回怼到：“那也比老了之后还得到处端着的强。”
早濑浦宅彦没有表现出对她话语的在意，但从他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也不难看出他的破防：“你们知道焰火师，想必也是接触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他掏出一个装置，在其上操作着什么，话语不停：“两位都非常有天赋——不如就来为我办事，如何？”
安皆早有所料，抬手按住松田阵平的肩膀用火焰包裹起两人。
随着那个装置发出咔咔的声响，几人眼前一花，瞬间身处与先前不同的位置。
先前在安皆与阵平面前尽显颓势的老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着复古样式西装与高礼貌、手柱权杖的英伦风男性。
那名男性缓缓抬起头，显露出的正是稍年轻些的早濑浦宅彦的模样。
他赤红的双瞳注视着眼前这一对兄妹，毫不掩饰对他们的轻视：“你们应该表现得更加优雅一些②。”
安皆收回搭在松田阵平肩膀上的手，默默环视一圈周围的景象，只见一片纯白，只有些许零碎物件顺着一条线漂浮在空中、蜿蜒而上。
松田阵平也注意到这片纯白空间给人带来的既视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安皆，同时语气自然地开口：“这里是？”
早濑浦宅彦满足于两人此时的表现，更多的是对自己在这片空间主宰力量的信任，此时也故意向两人透露信息：“之前也说过，我很快就不再是犯罪抑止对策总部的部长了，这里正是跟调任的内容息息相关……”
安皆不愿意听他侃侃而谈，直接打断道：“所以，现在应该称呼我们的早濑浦部长为——约翰·沃克（J·W）？”
约翰沃克的长篇大论被打断，倒是也不恼，反而对安皆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不愧是松田检事，你的才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微微抬起权杖，敲向地面，语气掺杂上惋惜之意，只不过虚伪更甚：“如果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伴随着咚的一声，安皆和阵平两人脚下所踩的地面应声塌陷，显露出另一个黑黢黢的空间，两人向其中坠落。
而约翰·沃克冷血残暴的本性暴露无疑，在先前的平台之上冷冷注视着不断下落的两人，片刻之后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