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至哈至》陈瑞正

194、第 194 章

　　原来此时的武装直升机已经飞到了风雨峰的第一个小山峰，也就是文鼎破石取斧的那个小山峰。这个目视本不可见的小山峰在此刻忽然间露出了一秒钟的真面容，似乎是命运的突然垂青。

　　卓玛在武装直升机飞抵小山峰的一刻拉开舱门纵身向小山峰跃去。她的背后传来了溺死鬼玉姜娘娘歇斯底里的哭嚎声:

　　“小死孩！小死孩！哈哈哈哈！小死孩！小死孩！看你往哪里逃！”

　　声音似乎是近在咫尺。卓玛绝望地抽出短刀转过身来，她看见了令她又一次心跳的一幕。

　　那架载着她过来的武装直升机已经一个后空翻掉转过身来。它在溺死鬼玉姜娘娘即将飞抵的最后一刻，射出了它挂载的全部六枚导弹。

　　“不！”

　　卓玛平生第一次喊出了一个让她痛苦的字。这个字意思是什么？是人性吗？还是对生命意义的醒悟。卓玛在喊出了这个她十七年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不”时，她的眼眸中也映出了六枚导弹射向半空中飞扑而下的溺死鬼玉姜娘娘的景象。

　　六枚导弹中的五枚被溺死鬼玉姜娘娘发出的暗黑风之力扇向了远方，但仍有一枚在它的身旁爆炸了。爆炸激起了急速扩散的声波，但这个声波在即将刺入溺死鬼玉姜娘娘身体的一刹那被玉姜娘娘挥出的水鞭击碎。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武装直升机连同它的主人云飞一起借着溺死鬼玉姜娘娘挥鞭击碎声波的气旋卷进了溺死鬼的防御圈，飞机高速旋转的叶片和玉姜娘娘死鱼般苍白的脸骨相撞，将溺死鬼玉姜娘娘的半张苍白的“娘娘脸”整个切去。

　　“啊！”

　　溺死鬼玉姜娘娘水蛇般摆动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山谷中坠落。

　　“啊！”

　　卓玛在发出了又一声嘶喊后转身向风雨山最高峰攀去。她的心更硬了，但她的泪在不知不觉间流下了脸庞。

　　“我要杀！我要杀！杀！杀！”

　　第一百里江山图。地点位于种花国秦岭山区深处的一段丹霞地貌。

　　娑婆世界第五纪元末期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人魔大战，也是娑婆世界万千生物与妖魔鬼怪之间的第一场命运之战在这仅仅百余公里的丹霞地貌之间突然拉开了帷幕。

　　首先拉开揭幕战的是“心之子”连山、“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和背着文成的安宁。他们在返回留声石的途中便率先遭遇到了九妖十八怪中的五个人妖和四个夜叉女。

　　这五个人妖和四个夜叉女是最先抵达第一百里江山图的九妖十八怪、三组妖怪中的一组。当这三组二十七只妖怪从黑莲左使打开的时光隧道中跳出来后，它们便分别向第一百里江山图的东西两个方向和中段的五莲山、五莲山包裹的留声石潜去。而此时的“心之子”连山、“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和安宁、文成刚好再次进入了第一百里江山图东段。

　　安宁率先感觉到了时空的突然扰动。

　　“魔鬼要来了。”

　　他在行进中突然停下了脚步，伴随着安宁的停步伫立，“心之子”连山、“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也随后察觉到了天空中光与影的变化。空气在急速地流动，夜空中的繁星不见了，紧接着就是一条如同娑婆世界蓝色地球北极光一样的绿光划过天空。整个百里山川间忽然间开始幻影重重，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真实起来。

　　“大战要来了！”

　　“心之子”连山豪迈地说了一声。

　　“看来我们来对了。”

　　“金之子”归藏的声音比连山更加豪迈。

　　“先杀几个最先接近的魔鬼，看看能否顺势摸清它们的主攻方向。”

　　“水之子”青衣的声音宛如一痕秋水流过山间白石。

　　“好像是有几个魔鬼向我们这个方向摸过来了。”

　　安宁背着生死不明的文成站在原地静静地说。

　　“心之子”连山向安宁投来了佩服的目光。

　　“安宁，几个？什么层次？几时抵达？”

　　“九个，人形妖怪，功力一般。大约十五分钟后抵达。”

　　安宁的声音透着自信和怒火，自从傍晚文成被刺后，他就一直是这样压抑着心情。

　　“心之子”连山用眼光和“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交换了一下想法，他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八和一个一，三个人便立刻分三路向黑暗中无声地跃去。

　　“安宁，你留在原地看护文成。”

　　他们三个人临行前“水之子”青衣对安宁说。安宁听后也没有应答，只是仍然呆呆地背着文成站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和“心之子”连山先后回来了，最后一个回来的“心之子”连山手里还提着一个涂脂抹粉、穿着花衣的人妖。

　　“说吧。”

　　“心之子”连山一把将手里的人妖摔在地上。

　　“说错一个字，你的粉脸就变花了。”

　　“我，我是已经修成了正果的仙妖。如何能屈服于你这个凡人？”

　　人妖向“心之子”连山和“金之子”归藏做了个媚眼，这是人妖的一个异能、“心灵压制”。

　　“心之子”连山用一个“踩”的动作一脚将人妖的头踩在地上，他的鞋底慢慢地搓过人妖的粉脸，让人妖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

　　“请不要弄花我的脸，哎呦！我说，我说，哎呦！请不要弄花我的脸，疼疼！”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心之子”连山恶狠狠地问道，他脚上的力量并未减弱。

　　“英雄！哎呦！我们九妖的任务是在第一百里江山图骚扰、截击、预警向风雨峰聚集的人类。哎呦，请不要弄花我的脸，我已经修行了三百年了。”

　　“风雨峰在哪里？”

　　“心之子”连山见人妖开始招供，脚上更加了一分力气。

　　“美男子饶命！哎呦疼疼！风雨峰应该在留声石附近，哎呦我的脸，疼疼！”

　　人妖的脑袋已经被“心之子”连山渐渐地踩进了泥土中，他（它）感觉到了自己脑袋在严重变形。

　　“你们为什么要去风雨峰？”

　　“心之子”连山再加一分力，人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扁平状，他（它）的眼珠外突，七窍已经开始流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人妖的脑袋发出了一声爆裂声，“心之子”连山一脚干脆利落地踩死了人妖。

　　“风雨峰？在留声石附近？”

　　“心之子”连山和“水之子”青衣、“金之子”归藏思索着人妖的招供，脸上均露出了迷茫。在二十几分钟之前的伏击战中，他们三人趁九人妖刚出时光隧道精神、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之际一举格杀了九妖中的八妖，并按照他们三人事先的计划由“心之子”连山擒获了九妖中的一个带头的人妖。但他们通过与九妖交手也知道了九妖在魔鬼中的层级较低，不太可能清楚黑莲左使的意图。

　　但就在这时，一直呆呆地背着文成站在原地的安宁突然间大笑了一声:

　　“我感觉到了，太好了。”

　　“心之子”连山、“水之子”青衣和“金之子”归藏被安宁这突然间的一声大笑吓了一跳。他们扭头看着安宁，只见安宁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文鼎来了，我感觉到他了。”

　　“持杵者”安平和“雷之子”冬雷、“声之子”洛音在安平突然打开的一条时光隧道中“走”进了第一百里江山图西段。

　　这是蜕变后的“持杵者”安平刚刚发现的一项异能。当“雷之子”冬雷将他和“土之子”丹岩商量后的决定告诉给赶回稻田窝棚的“持杵者”安平和“声之子”洛音时，他们俩人均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

　　“要是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就好了。”

　　“声之子”洛音不禁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叹。

　　“还有我们还不知道第一百里江山图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啊！”

　　这时一声不吭的“持杵者”安平开始开口讲话了。

　　“让我试试，洛音你能通过三只怨妇鸟的意念寻找一下留声石和第一百里江山图的具体位置吗？”

　　“声之子”洛音一听怨妇鸟立刻就来了兴致。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你也不笨呀。让我试试。”

　　“声之子”洛音立刻就在下一个怨妇鸟向她报送信息的时刻将要求提给了已经飞回到黑莲左使附近的怨妇鸟。起初第二怨妇鸟、第三怨妇鸟（也就是自己撞晕了自己的两只怨妇鸟）还不愿意配合，但在“声之子”洛音的连声威胁和第一怨妇鸟的劝说下三只怨妇鸟终于同意了“声之子”洛音的要求，将它们的鸟脑鸟目与已经先期抵达留声石的三眼魔鸟乌苏相连。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富有创意的方案。当三只相隔千里（“声之子”洛音的要求）的怨妇鸟同时与三眼魔鸟乌苏取得了联系时，“声之子”洛音便通过怨妇鸟的眼睛看见了留声石与周围的第一百里江山图的景象。而“持杵者”安平也在一番心念搜索后准确地定位了留声石的位置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