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You light up my world. ...
-
班骞骞觉得冀尔河也没有那么的话少,可能是现在他不记得她了呢?她这么想,毕竟当年读高中时他还是很有趣的。
她从来没觉得冀尔河是那么一个细心到极致的人,在她的印象里,他仅仅是一个沉稳绅士的人罢了。
直到在刚刚冀尔河找借口说去洗手间,班骞骞偷偷摸摸地看着他,于是就目睹到了他找服务员付钱的情形。
班骞骞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阻止,她看得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她觉得冀尔河就是人们所谓的“人类高质量男性”,自己仔仔细细咂摸了一番,冀尔河确实是很迷人的,他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举止优雅如绅士。眼眸深邃,似藏着无尽故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神秘魅力。
像他这一款,那些年轻一些的,刚步入社会的小妹妹们也许会喜欢,那些追求强者的事业型女人或许也会喜欢,虽然这两种班骞骞都算不上,但她确实是挺喜欢冀尔河这样的人的。
他对待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他年轻但老练,他充满细节且绅士,透过他双瞳剪水的双眸,大概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如果选择创业或者去做一些商务谈判,他就一定可以别有一番见地,或许可以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了。
于是班骞骞在冀尔河走回餐位时,笑容满面地拄着头问道:“尔河,冒昧问一下,你结婚了吗?”
冀尔河没想到班骞骞会这么问他,他未曾想到如此意想不到的场面,他不曾以为班骞骞会与他提起这么多话题。
冀尔河努力扯着僵硬的嘴角说道:“我还没谈恋爱。”
她追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谈啊,不过你肯定不用发愁结婚,毕竟像你这样的精英可是有许多人都倾慕的。”
他声音沉了下来,似乎有一些紧张,但周身确实不容置疑的严肃立场,说道:“倾慕是一回事,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生子,这又是一回事……”
郑天楠放下筷子,总算开口:“行了尔河,你确实也该着点儿急了,多大岁数了都,恋爱也没谈过。”
他又转过头问班骞骞:“骞骞姐呢,你结婚了吗?”班骞骞抿了抿唇,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回答道:“之前根本没这想法,现在有了,但是一晃都二十七了,也该谈场恋爱了。”
她又补了一句:“……嗯,怎么说都要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吧。”
冀尔河不知道今天抽什么疯,一向在朋友面前沉稳话少的他,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像是作为一个资深的谈判官,开启了一场鞭辟入里的辩论赛。
“其实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着急谈恋爱、结婚什么的,我们还年轻。”
这是郑天楠第一次听冀尔河主动接起一个大家谈的尾声渐进的话茬,他一脸的吃惊,表现出一副“兄弟,你还是你吗”的逗乐样子。
班骞骞似乎很感兴趣,便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
冀尔河见她应许了,又开始说:“我仅仅是针对我个人来说,爱情固然重要,但要认清楚,它不是用来填补空虚,或者玩玩而已,而是两个完整灵魂的相遇与共鸣。”
班骞骞很喜欢听这些带有些哲理的话,接道:“说的对,爱情是需要等待。在等待的时光里,我们会去成长、沉淀,用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完满的爱情,毕竟嘛……最好的东西,它值得等待。”
郑天楠听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下了,一脸嘲弄地说道:“嗐,听你们聊天就是自作自受,你俩大学霸的谈吐够我一边听一边消化的了,还用不着去攀谈。”
班骞骞笑了笑,她瞄了一眼垂着眸子默不作声的冀尔河,又看向郑天楠说:“天楠在做什么工作呢?”
郑天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杭州认了个律所的人当师傅,正等旅游完了再去找他学习学习,继续做律师呢。”
班骞骞一脸惊叹,她实在没想到像郑天楠这样的人竟然是律师,她似乎很钦佩,想当初自己在学校时常常会去社团参加辩论、演讲一类的活动,她高三时甚至还想过将来做一名律师,但她总是三分钟热度,虽然总是热情洋溢,但每每都是翻个几页律法书,就嫌弃没意思看不下去了,最后终于爬到床上打游戏去了……
班骞骞一想到往事自己的幼稚与可笑,就难免有些酸楚。
“做律师超级好啊,我读高中的时候就想着将来学法当个律师,可惜没坚持下去……不过现在在我爸公司里做些服装设计、绘画版图什么的,过得也还行。”
冀尔河突然怔住,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班骞骞经常找他借图书馆管理员的通行证,在周六日的时候偷偷摸摸进去看那些有关法律的书,在选文理前她还会格外地重视政治课……
不过冀尔河当时就知道,她只是玩玩而已。
她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这样,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去做。做好了,她就会多坚持,多喜欢一阵子,做不好,她就一了百了,仓促地断绝与其的一切关系,然后继续做快乐随心的人儿,去寻找其他兴趣。
所以当时的冀尔河很害怕班骞骞对他没了兴趣,然后就离开他。
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月亮被蒙上厚厚的一层雾,他一想到□□空间里各个情侣有些没有边界的合照,就会想到班骞骞。会不会有一天她也谈了男朋友呢,也像这样不着边际地拍乱七八糟的照片。
他害怕极了,于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在脑海里编排剧本——第二日早晨他跟班骞骞相处的剧本,他会想很多新鲜的打招呼方式,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她欢心,然后偷偷地揣测她的一切心情。
他就是这样,在殚精竭虑中,不顾一切地去维护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会让班骞骞永远都有新鲜感,让她做什么都是开开心心的。
“你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冀尔河说话依旧是那么悄无声息,淡淡地开口,又淡淡地结束,没有感情,没有意味。
“呃啊……哈哈谢谢,你也是无论做什么都很棒啊。”
她有些意想不到的,尴尬地回答。
冀尔河的心,仿佛被浸泡在一缸酸涩的液体中,他借口说自己胃不舒服出去买些药,然后出门迎着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在这喧嚣的世界中寻得一丝安慰,可悲的是,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空气。
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默默地独自感伤。
至于为了什么而感伤,冀尔河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现在跟班骞骞的相处再也不能那么纯粹,全是人情世故……
他有多喜欢她啊,哪怕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见了她依旧会沉沦,会遐想连篇。
只不过全世界都变了,那可是九年的时间啊。
他也尝试过谈恋爱,他也在尝试过没有她存在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可是知道这天她的名字又出现在他耳畔,那一刻,好不容易恢复运转的星球又分崩离析了。
他是该恨她,还是该爱她。
恨她的满不在意让自己伤痛,爱她的热血浪漫向自由。
与其说他爱她,不如说是他想成为她,所以一直在努力地守护。
……
阿尔山市的街头,确实是旅客比较多,许多人在路边歇脚,大家应该都困得不行了。
冀尔河效仿着他们靠在路边满是涂鸦的艺术墙面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双喜香烟,攥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又扁着嘴放了回去,他想:“算了吧,她不喜欢烟味儿。”
他甚至被自己的作为和想法气笑了。
“……老子真欠你了。”
此时班骞骞已经跟郑天楠出了餐厅,她拿出口罩戴上,以防吸入灰尘,鼻炎就又犯了。
“天楠,你先去叫车,我们回酒店。”
班骞骞又转身去找冀尔河,她以为是在附近的药店,就直奔着那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路边的小吃摊老板奋力吆喝着,班骞骞喜欢这里的生活气息,她觉得这里的每个人过得都很有色彩,不至于那么苍白。
她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冀尔河,手机里也没有存他的电话。
在她有些疑虑准备回去找郑天楠的时候,冀尔河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串草莓冰糖葫芦。
班骞骞注意到了,忍不住向他那边走了几步。
天气太热,冰糖有些融化了,直滴到冀尔河的手掌心里,班骞骞有些想笑,不过她就这么看着他,不作声,只等冀尔河走来跟自己搭话。
“给你……给你和郑天楠买的。”
冀尔河果然耐不住走向了她,然后微微抬起胳膊来,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她。
“谢谢你呀。”
见她笑着接过,他有些窃喜,以至于有点手足无措,干巴巴地咳了一声:“咳……咳,不客气。”
“哦对,你不是胃不舒服吗?怎么没见你买药啊。”
她一脸关心地问,这样的神情,冀尔河经常看见——因为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哦,我没找到药店,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他若无其事地答道。
“还是去备一点吧,以防万一。”
班骞骞指了指不远处的药店,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冀尔河在她身后默默跟着,另一串冰糖葫芦的糖流到了他的手腕,黏了一片,狼狈不堪……
充满药味儿跟酒精味儿的店里,班骞骞迅速地挑了几盒胃药,想了想貌似没别的需要的东西了,便放在收银台准备付款了。
冀尔河拦下她,掏出手机准备付款。班骞骞看着高大的他挡在自己前面,暗喜着垂眸,偶然间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颗痣,这颗痣在她回忆里慢慢浮现,她此刻好想抓住他的手,看着那颗痣,轻轻地摩挲……轻轻地摩挲。
她听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就任由他替自己挡住燥热且刺眼的太阳光。
班骞骞感觉冀尔河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新、纯净且悠长。
不像玫瑰那般浓烈,也不像百合那样淡雅,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她觉得很美好,不知是冀尔河这个人让她感到美好,还是与异性相处的感觉。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好渣。
不过她又想:“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不是渣,不是渣……”
虽然这样想,但班骞骞似乎又有些想跟冀尔河发生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总之,她不太敢得到。
……
这一次,换作班骞骞走在冀尔河身后了,她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只好囫囵地吞咽着糖葫芦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
等到了晚上班骞骞回到了酒店,她才敢光明正大地躺在床上想冀尔河。
“我们发生过什么来着……”
她努力地在□□相册里寻找着冀尔河的身影,确实是有几张他的照片。
她盯着他的照片愣了神。
“我得赶紧把你记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