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经纪人上桌吃饭》8L透明水桶

3、第3章

　　以大铁锅为中心的小摊原本有一位老板娘负责收银和基础服务，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出摊的只有老板一个人。
　　这种路边的脏摊倒是没人在意服务质量，客人们自觉站在上风口等待，甚至有人主动给塑料盘子套上塑料袋，只等着老板往里甩一锅铲滚烫的炒饼。
　　老板好像生怕这一圈客人饿死似的，速度快得惊人，咔咔咔装满几个盘子，也不说话，让客人随意挑选。
　　吴天手速飞快地抢了一盘看起来鸡蛋更多的，正暗自欣喜，一转身却看见魏情。
　　“魏老师，原来下次见面这么快啊。”吴天皮笑肉不笑地冷嘲热讽。
　　“是啊，好巧。”魏情装傻，向老板喊了一声，“老板，一份火腿炒饭，多加一个蛋，不要葱。”
　　老板叼着烟，表情非常高冷：“13。”
　　趁着魏情扫码付钱，吴天端着盘子坐到位置稍远的塑料小凳子上，拿过桌边不知道兑了多少水的醋瓶，浇了一圈，低头开吃。
　　魏情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只是偶然碰到，应该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有点。”吴天讨厌一切狗屁膏药，不管是影帝还是穿紧身裤和豹纹T恤的小混混，只顾着斯哈斯哈地往嘴里递炒饼。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只是你好像不记得了。”魏情好像不介意被冷待，“大约半年前，你还在浩瀚娱乐当摄影师助理的时候，我们在卫生间的洗手池碰面。我当时对你说……”
　　“没错，就是我。”吴天放弃挣扎，“但是你的经纪人被辞退，真的不是我的错。准确的说，我才是受害者。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魏情点点头。
　　完蛋，她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是你堂堂一个影帝，竟然还需要亲自追着我要说法吗？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魏情的眼神非常真诚，“事情的原委，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但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否则我良心难安。”
　　“啊？”吴天停下咀嚼的动作，瞳孔轻微晃动。
　　真的假的？
　　混到行业顶级的人，竟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好家伙，到底是多坏的坏事啊？
　　难道！当时是他指使经纪人来扇我耳光的？！
　　我就知道！
　　任何行业的上层都是良心和道德的禁地！
　　等一下，那我岂不是拿到影帝的把柄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挟他……给我介绍点人脉？
　　“哇，不会是你让亮哥…”吴天刚咽下嘴里的食物，准备反守为攻，但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见名字就知道大事不好：“李承运？你怎么…”
　　“天姐！是我！”对面的嗓音比李承运稚嫩不少，“承运哥出大事了！主持人正要宣布第一名的票数，周凝拿着一百张复印照片，当场天女散花，还用大喇叭喊话，都乱套了！顾总护着李承运回别墅，让我通知你快点过去。”
　　“好好好。”她的脑子一团乱，“安心，你没事吧？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我没事，记者都追着顾总走了。承运哥的手机掉下来，还好我知道密码。”安心前言不搭后语，看样子也吓得不轻。
　　“好，别担心。你现在关机，直接拿回宿舍。没事没事，别哭，顾总会保住他。嗯嗯，好。”吴天简单敷衍了几句，扔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就走。
　　“出什么事了？”魏情听不太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看见她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于是赶紧跟着她走，“你要开车吗？我送你吧。”
　　“我没车，不是，我打车。魏老师，不好意思，咱们下次再聊。公司临时有点，有点事。”
　　突遇变故，难为吴天还记得要对魏情保密，但是却忘了自己刚一接电话就喊李承运的名字，已经把老底都透出去了。
　　“别急，那边大路上有出租车。”魏情走在她外侧，顶着破面包车呼啸而过的噪音，大喊道，“我帮你拦车，等你上车我再走。”
　　说实话，吴天根本记不清自己坐上出租车的过程，但她确定自己没有道谢。
　　下次见到魏情……不用他道歉了。
　　下次……下次再说吧。
　　“姑娘，失恋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她的表情，“那小伙子好像是挺帅哈，可惜天太黑，没看太清。哎呀，天涯何处无芳草！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谢谢您。”吴天没心情跟司机攀谈，只盯着窗外，“师傅，前面左拐上外环。外环比较快。”
　　司机看她强势的样子，赶紧闭嘴打方向盘。
　　虽然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但是司机的俏皮话还是有一点作用。
　　吴天缓过神，本想浏览一下各个群聊，但新消息的话题太乱，一会儿说周莲，一会儿说李承运，一会儿又说顾总怎样怎样，让她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她关上手机，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司机出声询问：“姑娘，这儿能进吗？嘿，我第一次来别墅区呢。”
　　吴天睁开眼，打开车窗，冲着门卫大喊：“叔叔！是我呀！吴天！”
　　门卫大爷非常谨慎地走过来认人：“哦哦，吴小姐。小刘，开闸放行。”
　　身材堪比施瓦辛格的小刘钻回小小的保安亭，给他们开闸。
　　与司机的兴奋不同，吴天是怀着赴死的决心去开别墅的密码锁。
　　“你人呢？！你上哪儿去了！”李承运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用胸腔共鸣激情开骂：“你竟然不在场外等我？你知不知道全场的人都等着看我笑话！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吃饭。”吴天也没给他好脸色，“到底怎么回事？顾总呢？”
　　“顾总？！你不是应该先问我的情况吗？”李承运一下子蹦起来，“你算什么经纪人啊！”
　　吴天板着脸，把每个字都咬的很重：“我是爆火的员工，不是你的员工。今天是我对不起顾总，但我对得起你。你最好别想着拉我下水，让我给你分担责任。我再问一遍，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李承运像看仇人一样死死瞪着她：“吴天，你等着，将来我第一个收拾你。”
　　吴天看他不打算说明情况，径直走上二楼，站在顾白的办公室门口。
　　她深呼吸一口气，敲响房间门。
　　“进来。”顾白的声音干净而沉稳，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关上门。李承运刚刚骂你的事，我改天帮你讨回来，别往心里去。”
　　这句话透露出他的态度——公司将会全力保下李承运。
　　吴天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