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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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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客与剑客互相对视一眼,想到那黄金百两和仙门上宾之位,不抢白不抢,于是争先恐后地挥起锋利武器,如猛虎下山般朝洛影淮猛攻了过去!
刀客身形如电,动作迅猛,手中刀光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直取洛影淮的要害!而那剑客则狡猾地从侧面发动攻势,剑走偏锋,寒芒闪烁,试图以刁钻的角度牵制洛影淮的动作!
两人来势汹汹,刀剑相交之际,强大灵力如同暴风骤雨,让裴清鹊这种毫无武力的人连连后退。
裴清鹊深知此时留在战场中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迅速跑到一棵老树后躲藏起来,只露出半个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前方激烈的战斗。
只见洛影淮面对两大高手的夹击,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他手中长枪如同活了一般,一击破空,枪尖带起一道道残影,一招游龙在天,长枪横扫,快得如同雷霆闪电!
那股气势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碍,竟将两大高手逼得连连后退,场面震撼至极!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一幕所震慑,变得紧张而压抑。
“太强了。”裴清鹊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惊叹,“受了重伤还能将敌人压制得如此彻底,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本事,我若是文霍,也断然不会留他。”
那刀客虽然攻势如同猛虎下山,但在洛影淮长枪的严密防守下,始终无法找到近身的机会。剑客虽然身法灵活,剑招迅捷,却也被洛影淮那雷霆万钧的速度死死压制,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更为致命的杀招。
最终,洛影淮使出一记“龙魂锁命”,灵力在瞬间爆发,如同九天神雷炸响,将四周的树木杂草尽数压迫至地面,一片狼藉!
裴清鹊在这股剧烈的压迫下,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双手紧紧扶着树干,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那两个高手同样无法抵挡,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连一招都无法施展,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
洛影淮将长枪的枪尖猛地挥向地面,灵力如同火山爆发般打在地上,借着反冲之力,将那两人狠狠地击飞出去!
尘土飞扬之中,那两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重重摔落在远处的草丛中,溅起大片的泥土和血迹。
虽然尚未气绝,但短时间内是无法清醒了。
裴清鹊被战神般的暴力压制震撼得瞠目结舌,她盯着飞出去的两人,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扶着树干,慢慢地站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战场。
她的双腿有些酥软,不知是因洛影淮那惊天动地的一招所致,还是被那场面吓得失去了知觉。她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腿,从树后蹒跚走出,一步一摇地朝着洛影淮走去。
重伤在身的洛影淮以一敌二,竟仍是取得了摧枯拉朽般的胜利。裴清鹊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并非他的敌手,否则面对这样的战神,谁人不心生畏惧?
也难怪洛成冽提及这位守护仙门边疆的儿子时,总是满脸的骄傲。裴清鹊心中暗想,若她有这么个儿子,即便是死了,也要在额上贴一纸条,上书“吾儿仙门战神洛影淮”,以示荣耀。
念头方起,洛影淮忽地抬起头来,那双血红的眼睛中杀机毕露,吓得裴清鹊一个寒颤,急忙喊道:“我不是坏人,别杀我!”
洛影淮审视着她,似乎察觉到她灵力微弱,不足以构成威胁,便真的没有动手。
不过在这武林之中,能对洛影淮构成威胁的,也寥寥无几。常言道,艺高人胆大,若此刻站在这里的非洛影淮,而是那位剑客,只怕她求饶百遍“别杀我”,也是枉然。
江湖中的仁慈,往往是强者的傲慢。
裴清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抱拳施礼道:“多谢侠士,若不是你才出手,我恐怕早已……唉。”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面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悸。
“无妨,”洛影淮语气沉得几乎听辨不出其他的情绪,礼数虽周全却透着一股距离,“你刚才说……我父亲还活着?”
裴清鹊闻言,心中一颤——其实自始至终,她便是沿着地上的血迹和纷乱的脚印追踪至此。当她见到血迹突然中断,四周杂草狼藉,便猜想洛影淮或许藏身附近。
那时她取出那块苍龙玄玉示于刀客,亦是在引起隐匿的洛影淮的注意。
当剑客欲取她性命时,她自知得说出一句震慑人心的话,方能引得洛影淮出手相救,故而喊出了那句话。然而,洛成冽早已在浮玉山上命丧文霍之手,她又怎会不知?
裴清鹊心下忐忑,暗想,若他知道我在说谎,不会直接杀掉我吧?
她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那块苍龙玄玉,缓缓说道:“令尊是否健在,我并不清楚。但十日之前我见他时,他将此玉交予我,叮嘱我务必前来寻你。”
言罢,她伸手将玉递向了洛影淮。
洛影淮目光触及那块玉,眼中先是掠过一抹惊诧,随即又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星辰坠入无垠的黑暗深渊。
他并未伸手去接那玉,而是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裴清鹊,”裴清鹊答道,“我是令尊在浮玉山担任仙门盟主时的隶属,职位低微,不足挂齿。令尊在牢狱中将此信物托付于我,我逃脱了文霍的监控,离开了浮玉山。”
“我本欲前往苍梧仙门寻你,然而当我抵达苍梧时,文霍已下令其余十七仙门对苍梧进行了血洗,更是悬赏千金取你首级……”
裴清鹊的声音逐渐低沉,因为她察觉到洛影淮的注意力似乎并未在她的言语之上,而是集中在她手中的玉上。
……他是在鉴别此玉的真伪吗?
洛影淮凝视着她手中的玉,良久无言,沉默许久后才沉声问道:“他找我做什么?”
裴清鹊缓缓答道:“令尊之意,应是想要提醒苍梧,提防文霍的阴谋屠杀……”
她的话语渐弱,眼帘微垂:
“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
洛影淮默然不语,裴清鹊抬眼细察其神色,颇感意外,只见他表情竟毫无情绪波动,既无愤慨,亦无怨气,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似藏着裴清鹊难以窥探的幽深。
裴清鹊见他沉默,遂续道:“你父亲于我有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若信我,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她欲拉洛影淮臂膀前行,岂料对方竟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裴清鹊前行两步,发现自己依旧原地未动,不禁愕然回首,目光疑惑地落在洛影淮身上。
洛影淮立如松,良久方缓缓开口:“你走吧。”
“啊?”裴清鹊闻言,双目圆睁,仿佛平生首次听闻此言,满心震惊。
“我无意复仇,亦无需你相助。”洛影淮语声冷冽,犹如寒潭之水,无丝毫温度,“别管我苍梧仙门之事,否则,你会后悔。”
裴清鹊以为自己幻听了,讶异之色溢于言表,旋身回望洛影淮,企图从那张冷若冰霜、无喜无怒的脸上寻出一丝破绽,然而凝视良久,终是一无所获。
他将自己情绪掩饰得极好,裴清鹊心中暗叹,遭了,遇上对手了。
良久,裴清鹊深吸一口气,直视洛影淮双眸,字字铿锵道:“我裴清鹊若是怕死,又怎会历尽艰险,远赴苍梧仙门寻你?”
言罢,她手托苍龙玄玉,递至洛影淮面前。
“我不知你为何不报此仇,或许你胸怀宽广,即便父亲被害,宗门被灭,亦不与宵小之辈计较。又或你自觉不敌文霍,心生惧意……即便如此,我仍要言明——”
清鹊略一顿挫,续道,“你父亲冤死,苍梧惨遭屠戮,你若真能坐视不理,那我唯有斥你一声,懦夫!”
言毕,她将玄玉猛然掷于地上,“啪”地一声清脆,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洛影淮之音:“你去哪?”
裴清鹊冷笑一声道:“你怯懦无能,有负战神之名,我裴清鹊却不怕。大不了与那文霍玉石俱焚,也算报了你父亲的恩。”
言罢,她便继续向前走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心想:还不留我?我话说得如此慷慨激昂,正气凛然,他难道丝毫无动于衷吗?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莫非他真是木头人一个,内外皆硬,半分情感也无?
功夫不负有心人,行至第五步时,裴清鹊忽觉身后一股力量传来!只觉臂膀一紧,被一股力量拉至身后,她低头一瞧,竟是洛影淮!
裴清鹊微怔,刚想说“你果然还是有良心的”,但还未吐露半字,已被洛影淮扯至身后。
紧接着,眼前银光乍现,西风烈月枪如龙腾九天,猛然刺出!
灵力喷薄而出,瞬间尘土蔽日,万千树叶在这股浩瀚力量之下,簌簌而落,仿佛承受不住这天地之威!
裴清鹊心中惊异,循枪而望,只见那枪尖所向,竟是一名不知何时悄然现身的长发男子!
只见那对手银丝如瀑,长发垂至腰间,身着一袭璀璨夺目的金色长袍,其上点缀着各式奇珍异石,熠熠生辉,就差把“我有钱”三字写在脸上了。
此人掌中一柄长剑,色彩斑斓,一面以云曜石嵌成北斗七星之状,光华流转;另一面则雕绘仙鹤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裴清鹊一望此剑,顿时认了出来,此乃仙门六大名锋之一的“图星鹤寒”。持此剑者,身份自是不凡。
裴清鹊抬眼望向那持剑之人,心中已然有数。此人她曾在浮玉山上有一面之缘,虽对方对她已无印象,但她却暗暗将对方容貌铭记于心。
他是文霍的独子,文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