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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找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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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失落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诶?郜弘,我之前就看到你拿了东西,路过人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现在想想,就很像书。”
“你胡说!我可什么都没拿!”
见他这样,说话的人更肯定了,训斥道:“你又不识字,拿别人的书做什么?还不快拿出来!”
郜弘脸红脖子粗:“我都说了没有!”
康兰:“那你就把刚才拿的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你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个郜弘以前就总是偷偷摸摸,现在最有可能拿走那本书的人就是他了。
陈慕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她直接朝着火堆走过去,丝毫没管滚烫的焰火,把手伸进去拿出了一张被烧了大半的纸,迅速拍灭了火焰,围观的人群顿时传来几声惊呼。
她仔细检查字迹,发现上面确实是老师留下的笔记,皱皱巴巴的纸看起来就是被人胡乱撕扯扔进去的。
陈慕顿时怒从心起,她连手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多管,扬声道:“希望拿走书的人,现在就把它还给我!那对我来说很重要,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扔进火里的柴火。”
“郜弘!还不快拿出来!”
郜弘站起来怒道:“我没拿!我只是在河边捡了块漂亮的石头!书那种东西我又不在乎!连半点用都没有。”
陈慕拽住他的衣领:“……我不信!”她正要伸手摸他口袋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人的身形在颤抖,他低着头,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
陈慕动作微顿,她看了眼郜弘,突然伸手推开他,拽起那个发颤的人。
他忍笑的表情还未散去,就被陈慕拎起衣领,她嗓音带着冷意:“你在笑什么?”
严曹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太冷了!”眼前这小孩只到他脖子,但力气却大得很,他好几次用力都没挣脱。
“是吗?”
他挣扎的幅度太大,一时不察,原本在怀里的书突然间掉到地上。
陈慕视线落在地上,她狠狠踹了严曹一脚,人直接倒飞出三四米,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捡起被撕了好几页的书,最开始在包袱里的时候,她还专门用防水布包裹好。
之前落到水里,书里的字迹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现在依旧很清楚,只可惜少了几页,她又把在火堆里捡出来的那半张夹在了书页里。
这才放下心来,她朝郜弘抱拳:“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郜弘被她突然的反应吓到了,从前从来没人给他道过歉,也没有人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连要回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接收到对方疑惑的目光,他才挤出来几个字:“没,没事。”
严曹好几次栽赃成功,找到了一些甜头,没想到这次被人揭露,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了个下马威,严父被其余人眼神里流露出或多或少的鄙视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恶狠狠揍了自己的儿子一顿。
陈慕没再多说什么,她回到了自己刚开始待的地方。
后背的箭头被人取出,但伤势并未完好,如今又是荒郊野外,目之所及全是沙尘,她独自一人绝对走不出这里。若是跟着这群人还有些可能,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机。
但她绝不会轻易饶了那个拿走老师书的人,她已经记住那个人的名字了。
只不过,陈慕陷入沉思,刚刚康夫人说过她并不会医术,那究竟是谁帮她把箭头拔出去了?
明明救了她,但却又隐藏了身份……
……
已经赶完路的沈清漾躺在床上,对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手里的箭头,不仅尖锐还有倒刺,沈清漾费了很大力气才拔除。
这是从陈慕后背拿出来的,上面的血已经被她洗干净了。
梵玉疑惑:“又是江国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没发现神尊的身份,怎么会突然刺杀她?”
“谁知道呢?”沈清漾把箭头随手埋在花盆里,又用指尖压平土壤,“人心复杂,仅仅是怀疑也有可能出手杀人。我倒不觉得她们是察觉到了陈慕的身份才动的手。”
听到门口压低的脚步声,沈清漾用手帕擦了擦沾着土的指尖。
和往常一样,柳绮山一接近老师的房门,门便自动打开了,她看着站在窗前的人,尊敬道:“老师,魏将军那边要请您过去。”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沈清漾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往门口走。
“老师是不是还没休息好,要不然我再和他们说说,让您明天再过去?”
沈清漾却不赞同她认真道:“魏将军的伤势更重要,我先去看看,思考一下该用什么药方……至于休息的事先不着急。”
“那一切就依老师所言。”柳绮山不再阻拦,拎过案桌上摆放的药箱,阻止身侧人接手的动作,跟着沈清漾一道出了门。
两人一起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魏融,她坐的笔直,两手放在膝盖上交握,待看到沈清漾身后跟着的柳绮山时,她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然后才站起身朝柳绮山行礼。
“殿下,帝师。”
柳绮山放下药箱,扶着她坐下:“魏将军劳苦功高,近期伤重便不必行礼了。”
“多谢殿□□恤。臣……有些话要与帝师商谈,可否先请殿下离开?”
柳绮山想着疗伤她也不便在现场,就领着人离开了。
待房门被关上后,魏融才看向沈清漾:“帝师请坐。”
沈清漾看着她道:“看来魏将军并未受重伤,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魏融:“确实受了些伤,但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严重。我这次请帝师来,是希望帝师同意把人换回来。”
她说的不清不楚,但沈清漾明白她的意思。
魏融是想让真皇子来接手青安领地的一切,毕竟大宁的东西不能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沈清漾垂眸:“这也是我这次专门来见将军的原因。”
魏融一看她这幅样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接下来的话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我师门的人惨死,殿下失踪,已不知去向。”
魏融嘴巴微张,吃了一惊,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指责了,毕竟帝师的师门没了,她这个时候再往她伤口上撒盐,实属不该。
可从最开始也是帝师一直接近殿下的,如今殿下出事,她难辞其咎!
魏融忍了又忍:“沈清,这半年你了无音讯,就是因为此事?这件事既然发生,那为什么不立刻把消息传过来?!”
知道可能会被柳绮山听到,魏融压着声音,没直接和沈清漾吵起来。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处理完师门的后事后,又派人去找了殿下,得到将军传来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魏融扶额,伸手揉了揉眉心:“兹事体大——”
她还没说完,沈清漾就直接打断:“魏将军说得不错,兹事体大,如若找不回殿下,我愿以死谢罪。”
“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责,最初也是为了保护殿下才将人送离,当时也经过商议,如今出了事,需极力补好过失才是。”
沈清漾拿出命柱:“师门有一秘法,可确认门中之人是否存活,名唤命柱。此物与殿下有关,命柱常亮证明殿下此时安康。”
魏融接过查看了好几下,只觉得神奇,但事关殿下,她很快就放在了桌子上。
“这命柱会出现失误吗?”
沈清漾摇头:“自师门成立以来,从未出过差错。”
“殿下活着就好。我会尽快派人拿着之前留下的画纸去找人,想来……将近一年的时间,殿下不会有太大变化。”
“多谢魏将军体恤,没有责怪。”
魏融:“你我一同为大宁付出良多,本将军可没有资格指责你。只是……殿下需尽快找回……”
她说到这儿,想到了柳绮山,说实在话,她虽不是先帝血脉,但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极佳,即便是在战场上也丝毫不畏惧敌人……她是真的把自己作为大宁储君对待的,魏融不想把这件事拖太久。
这对所有人都没好处,尤其是被隐瞒一切的柳绮山,她是最无辜的。
但魏融却不会直接声明这一切,她得稳住军心,与江国争夺地盘的关键时机,绝不能出丝毫差错。
她可以愧疚,但在家国大事面前,对错就不重要了。
沈清漾替她把脉之后,重新开了张药方。
“那魏将军好生休息,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魏融:“劳烦帝师来一趟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清漾走遍军营,替所有伤患开了药,又去附近的城池义诊,名声可谓是传遍了方圆百里,所有人都在夸大宁帝师是女神仙,只要是遇到她,别管多难的病,她一下子就能看好。
这天太阳落山时,是柳绮山亲自过来接的她。
“殿下怎么来了?这些东西由庄廖拿着就好,殿下事忙,专门来一趟实在幸苦。”
柳绮山笑了声:“老师,我坐的是马车,该幸苦的也是马才对。我扶老师上去。”
沈清漾沉默片刻后应了下来。
庄廖将药箱放到马车上后,骑马跟在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