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兩只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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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他们齐齐睁开眼睛，另一只沙漠之舟滑行，迅速靠近。
石观音来了。
石观音上了船，这船上似乎立刻传来股奇怪的香气，让人闻着心荡神驰，不愿稍停呼吸。
姬冰雁看向楚留香，楚留香立刻瞅别的地方。有花漫楼在，干吗一定要自己那么不爽？石观音就算再怎么风情万种，自己也没那么饥不择食啊。
姬冰雁冷哼，就知道让花漫楼动手，到时候才会坏事。
他刚刚想说出花漫楼女子的身份，上面就传来说话声。
楚留香立刻示意他们噤声，侧耳倾听。
“没想到花楼主竟然真的来了，妾身深感荣幸。”
“娘娘客气了。”花漫楼有礼答道：“在下自从得见娘娘芳容，夙兴夜寐不得成眠，脑海中时时浮现，为求不郁郁而终，只能斗胆前来。”
石观音咯咯轻笑：“花楼主还真会哄人开心，请坐。”
花漫楼轻叹：“花某句句肺腑之言，只要娘娘愿意相信，就算拿万花楼来做娘娘的附庸，在下也是心甘情愿的。”
“花楼主此言当真？”
“娘娘若是不信，尽管吩咐。”
“咯咯咯……”石观音笑得愉悦：“妾身怎会不相信花楼主？花楼主堂堂男子汉，又对妾身如此之好……”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柔如阮浓耳语，上面有人的呼吸沉重了。
“夫人。”吴菊轩微微上前一步。
石观音立刻冷漠下来：“嗯。”不过她立刻又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丞相了？”
“正、正是。”那丞相见到石观音，竟然连话都说不明白。
“夫人，丞相这次带来了与我们交换的东西，非常诚心地希望——”
“闭嘴！这些话哪轮到你来说？”石观音没有听完就冷冷斥责他。
吴菊轩竟然真的走到一边低下头，一声不吭，也没有半丝不满之色。
花漫楼在一旁看戏，比起那个还算有情谊的南宫灵，的确无花更像她母亲。
楚留香在下面听着，花漫楼似乎真的没想帮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姬冰雁给他打眼色的时候，花漫楼却突然叹息：“唉，就算我想跟着娘娘，娘娘也未必想要我的。既然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次品自然不能入娘娘的眼。”
“次品？花楼主何必妄自菲薄？以妾身所见，再没有比花楼主更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了。”石观音深情满满，听不出半丝虚假。
“可惜在下就算再得娘娘的心意，也比不上楚香帅的一张笑颜，几句蜜语。”
石观音微微一怔，然后微启樱唇：“楚香帅？”
这荡气回肠的一声唤出，楚留香也忍不住苦笑。看来不光姬冰雁，花漫楼也打着让他出手的主意。
他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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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片风声呼啸犹如厉鬼的石谷，面前却是一片花海，仿佛他们经过短短的行路就不再停驻沙漠之中，而是另一片天地。
花漫楼已经跟着石观音去，石观音只带走了他一个。
带着他们的是一个姿态高贵的冷漠女孩，蒙上面纱之后酷似石观音的体型，应该是她平素的影武。
“这是何物？”楚留香问。
没有人回答，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冷漠。
“罂粟。”楚留香喃喃。若这就是那罂粟的话，那么这里无疑是最危险之处。谁能想到那么毒辣的花，看起来竟然如此美丽？
花漫楼就是被这花控制？就算现在还没有，只怕石观音也不会放过。
唉，他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这种话，不过老样子，花漫楼不可能听。
他突然晃了一下，倒地昏迷。
姬冰雁在旁边苦笑：“你竟然……”
同样无法克制自己昏然的神志，再无法清醒。
花漫楼后悔了，早知道石观音是个急色鬼，他绝对不带把自己送上门的。
潺潺清凉的水注入中央的水池中，碧波荡漾间，这种美丽足以让人沉醉。
花漫楼坐在池边，看着石观音在水中清洗自己的身体。
她裹着一层轻纱，在池水湿润下根本没有半丝用处，反而更加让一些隐秘之处若隐若现，勾人心魄。但花漫楼直着眼睛看着，脸上带着欣赏和沉迷的神色，却一直没动手，就好像他只需要看就满足了。
石观音游过来，将一只手伸给他。
这时候不需要更多言语，如此就足够。
花漫楼偏偏表现得跟一个什麽都不懂的童子一样，伸手握住石观音的手，挥了一挥。
石观音脸上的媚色不见了，她趴在岸边，无暇的脊背弯成美丽的曲线：“莫非花楼主对妾身有哪里不满意？”
花漫楼轻抚着她的髪：“这世上，还能有男人对娘娘不满？”
石观音娇笑：“我喜欢你对我的称呼，还有……你唤我的时候。”
“能得娘娘的喜欢，在下便心满意足了。”花漫楼慢慢俯下身，手环过石观音的后背，在她的肌肤上流连：“真是让人……心荡神驰。”
石观音发出低低的声音：“那你还不来？”
花漫楼的手向下，滑过她高耸□□的胸膛，有弹性的小腹，却在堪堪触及那三角幽谷时停住：“娘娘，若我现在发难，你怎么办呢？”
那只手紧紧按在她的丹田处，石观音才发现花漫楼不似表现出的弱，他的内力凝练阴柔，后劲极强。
石观音的身体晃了一下，柔声道：“那我也只能任你摆布了。”
花漫楼松开手：“唉，我哪里舍得？”
石观音轻笑，却也明白花漫楼现在并未打算碰她。
“花楼主好定力。”她掬水泼在自己身上：“看来妾身年老珠黄，不再吸引人了。”
“或许如此。”花漫楼喃喃道：“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哪个女子能比娘娘更吸引人，实在惭愧。”
“花楼主这张嘴，跟抹了蜜一样。”石观音愉悦道：“可是花楼主，你难道还有其他事情想与妾身谈？”
“在下只是想给娘娘留点精力对付楚香帅。”花漫楼轻佻说道：“而且花某不希望仅只是娘娘的入幕之宾，同伴或许更好一些。”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又怎会以虚情假意对娘娘？或许也只有同伴的身份，才能和娘娘长相厮守。”
石观音略有动摇，因为花漫楼太过诚恳：“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过长相厮守了。”
“娘娘莫怪我说的话，因为他们都没见过真正的娘娘，而我见到了，震撼不已，并非惧怕。”女子最知道什麽样的言语能打动女人，说起这绵绵情话，没人是花漫楼的对手。
石观音叹息：“花楼主如此体贴妾身，妾身又怎忍心伤花楼主一丝半缕？能得万花楼的助力，妾身实在……”
花漫楼再一次拂过她的髪，安抚地笑道：“我先去休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等她离开石观音沐浴的地方时，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或者我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她竟然和石观音黏腻了半天还能骗过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啊。
她挥手叫过来一名脸红红、长相普通的白衣女子，对她一笑道：“带我去找楚留香好吗？”
花漫楼满面春光走进来的时候，楚留香三人的脸色都臭臭的。
“看来石观音把你伺候的不错？”姬冰雁意有所指地讽刺道。
“还算不错，所以我过得比你们——好些。”花漫楼飞速倒转扇柄，点了那两个听到他们对话，露出惊讶神色的女子的穴道。
当他打开扇子，锋利的扇缘割向惊恐的两人脖颈时，楚留香开口阻止：“不要。”
花漫楼一点停顿也没有，血花飞起带走两条年轻的生命，他才把折扇合拢：“楚大侠，花魔头虽然来救你，不代表要找你的意思去做。我故意挑起石观音的心事，她有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但不代表这么宝贵的逃生时间，我会因为放过了两条不值得的小命儿毁掉。”
在场的四个人都明白，如果这两个人在他们逃离这里之前就被其他人发现，他们逃不逃得出去不一定，花漫楼好不容易从石观音那里取得的点点信任也会涓滴无存。
楚留香已经把从花漫楼那里拿来的药偷偷喂给了姬冰雁和一点红，所以他们都有力气可以自己行走。
“你可以用其他办法。”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喜欢用最简洁的办法。”花满楼回了他一句之后，就径自走在最前面。
楚留香摇摇头，示意姬冰雁和一点红紧紧跟着，自己走在最后。但他看着花漫楼的背影，这似乎不是他的错觉，花漫楼比进入这漠谷前更加憔悴了点。
几人刚刚转了几个弯，一道白影就挡在前面。
面上带着疤痕和坑洼的女子没有带面纱，没有叫，冷冷看着他们。
一点红身体立刻绷紧，他扯过花漫楼，挡在他和这女孩之间。
花漫楼甩了甩胳膊，瞧他紧张的，这个大约就是那个曲无容了。
“你们三个真以为能逃离这里？”
楚留香也走上来：“曲姑娘，我觉得你和她们不同，或者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不可能。”曲无容立刻尖锐地道：“我不走，你们也别想离开！”
“你爲什麽不走？”一点红突然开口问。
曲无容猛地提高声音：“和你无关！”
“你跟我走。”一点红还是说。
曲无容只是冷哼一声，撇过头。
她没想抓他们，显然也没想和他们一起走。
花漫楼走过一点红身边，一点红立刻抓住他手腕，紧紧地几乎箍断他手臂。
花漫楼将他的手震开，冷冷看他一眼，一样走过曲无容身边，并没有杀她。一点红还是站的跟一根枪一样，姬冰雁和楚留香也走过他身边，他都没想动。
花漫楼头没回脚没停：“曲姑娘，我该说句恭喜，有个男人准备陪你一起去死了。”
须顷，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变成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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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漫楼在进来时已然记住了漠谷的一切道路，此时又有一个曲无容，干脆她就让曲无容走在前面，代替自己的位置。
她记得出去之后还有一把刀等着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万一阴错阳差自己躲不过呢？她可没有替人受罪的好心肠。
看着前面的曲无容，她忽然想：其实不知道是某位大神把他踢过来穿越也情有可原，就算她以前没做过奸犯科……好吧，没做过会被抓到的奸犯科，但也不是啥好东西。
还好一切按照剧情上演，恍惚的曲无容，劈下来的凌厉刀锋，扑上来的一点红，无法赶得及的其他人和——
花漫楼低咒，正好赶得及的自己！
精钢百炼的折扇撩上去，“铛”的一声巨响，花漫楼退了一步，被强劲的内息鼓动激得满脸通红。
楚留香和姬冰雁已经双双扑上去，控制了来人。
花漫楼甩着手，该死的胡铁花！
“小胡？”
“老臭虫！”
两声惊呼之后，那边的激荡结束。花漫楼立刻点起火折子。
胡铁花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一帮人，他们要找的一个不落都在这里。一个女子倒在地上，高瘦的冷漠男子在她身边护着她。
“小胡。”楚留香皱眉道：“你这个冲动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要不是花漫楼，你就闯了大祸了。”
胡铁花看看地下的，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刀，也能猜到刚刚是怎么回事。
“那个……花漫楼，我说……”
“道谢就不用了。”花漫楼把扇子往他脸前一举：“赔给我！”
“呃……”胡铁花看着扇缘上相当明显的一个凹痕：“我赔我赔。”
“扇面上的图案我要一样的。”
“还能有什麽图案，不就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胡铁花嘟囔着，谁让他理亏。
“正面是，那是我自己写的不劳费心。”花漫楼把扇子打开，转了个圈，让他们看到从没露出来过的背面。
胡铁花的嘴巴张到一半僵在那里，一双眼直勾勾的，他身边的琵琶公主已经啐了一声，脸红的转过头。
那是一幅相当精美的……春宫图，人物只有寥寥几笔勾勒，却更显细腻，旁边用了很多云雾缭绕的笔墨衬托，真真假假，美轮美奂。
并非太露骨的表现出一切，却是看到就会让人觉得身体发热。
姬冰雁无话可说，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人！
楚留香脸色铁青看着：“你……你平时就带着这个招摇过市？”
花漫楼抬抬眉毛：“当然，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春宫图重新冲着自己那边，她惬意地摇了摇：“好东西吧？我花了很久才求来的，好画家不好找。”
琵琶公主离他远远的，果然最不正经的就是他！
楚留香脸色更差，就算他是个男人也不能这样大大方方的……自己到底在气什麽？
看楚留香莫名其妙把自己气的说不出话，姬冰雁闪过一丝了然和嘲讽，开口转移话题：“你们当这里是可以叙旧的地方？还不快走。”
“对啊！我们快离开这里！”胡铁花扯着琵琶公主第一个出去，姬冰雁跟在后面。
“你们也走吧。”花漫楼对一点红和曲无容说。
一点红看着她，深深点了点头：“我欠你一次。”
“我没打算让你还。”花漫楼挥手示意他离开。
“你不走？”楚留香本打算断后，却见花漫楼送走其他人后，竟然转身要回去。
“我爲什麽要走？”花漫楼似笑非笑道：“莫忘记了，我还是石观音的入幕之宾，她很需要万花楼的助力，也会善待我这个楼主。”
“善待就是拉你携手登榻？”楚留香拉起他的手，没觉得这动作有任何不对：“立刻离开这里。”
“我说过我不能走，石观音还没有怀疑我，而且我的人还不知在这漠谷的何处。”花漫楼站在原地不肯动：“楚香帅，我又不是要找死，你何苦那么紧张？我自然会想办法对付石观音，别忘记我们还有个赌约没完成。还有——”她淡淡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能请楚香帅高抬贵爪吗？我又不是女人，你抓我抓得这么紧做什麽？”
甩开楚留香的手，他转身要走，可是脑后却响起风声。
没等做出反应，脑后一痛，身体不受克制地倒下去，在接触地面之前被一双手接住。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楚留香，醒了我要杀了你！！
外面那几个见楚留香和花漫楼没出现正觉得奇怪，却见楚留香扛着花漫楼跑了出来。
“走。”楚留香一句多余的话没说。
姬冰雁注意到他把花漫楼的折扇收进自己怀里。想了想，他猜测一个最有可能的：“他想回去？”
“是。”楚留香沉着脸：“他当然想回去！”
姬冰雁明智得闭上嘴巴，谁在这个时候招惹楚留香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长眼睛的是有，不过绝对不是他。
“你把他打晕了吗？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都不知道，愿意留下就留下好了。”琵琶公主高声说：“难道一个大男人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没等别人说什么，楚留香却先说出了一句以他对女子的态度来说，最严重的话——
“和你相比，他更适合说‘我们这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兩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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