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41、奇妙的报复（3）

　　由于死者的复原照片制作不大顺利，第二天，当陆千骏和李建军来到民生路时已是掌灯时分。田义忠大约是工程师之类，五十来岁。他和老伴在满是图纸和仪器的工作室接待了两位侦察员。

　　陆千骏向两位老人说明来意请他们帮忙并把死者的复原相片递给田义忠，满怀希望地问您们认识这个年轻人吗？

　　田义忠戴上老花眼镜将相片端详了好一会儿默默地摇了摇头，又递给身边的老伴。

　　老太太的反应毫无两样。田义忠把相片从妻子手中接过来，恭敬地还给陆千骏，疑惑不解地说：“同志，我们没见过这个年轻人。您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田大叔，我们遇到一个案子，要了解这个年轻人。听别人说您可能认识他。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陆千骏把刚才想好的话说出来。“喔，”田义忠皱紧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不认识，从没见过。是不是别人搞错了？”

　　“也有可能。这件事就算了吧。”陆千骏觉得非转话题不可了。“田大叔，听说您有个叫淑玉的女儿半年前不幸去世了吧？”

　　“是啊，我有两个闺女，老大琼玉，老二淑玉。”老人的语气很沉痛，老伴的脸上顿时也罩了乌云。但他又猛地一惊，瞪大眼睛问陆千骏：“你是说这年轻人与我家二闺女有什么…..”

　　“不，大叔，我想问您另一件事。”显然陆千骏这时说的不是假话，因而很理直气壮，“我想问您二老近两天是否放了一把雨伞在淑玉那儿？”

　　两位老人这时似乎都忘了悲痛，只是面面相觑。还是田义忠先说：“没有啊！”老太婆也跟着说：“没有！”

　　李建军问：“您们想想，会不会有别的亲人这样做呢？”

　　两位老人又迟疑了一会儿，老头子对老太太说：“不会有吧？”

　　老太太想了一阵，十分肯定地回答不会有的。老大夫妻两个都在国外，姑妈、姨妈都离这儿很远。”

　　“那么，淑玉生前有男朋友吗？”李建军又问。陆千骏也认为很有必要谈谈这个问题。

　　“没有。”田义忠带着悲戚说：“因为她的职业不允许她过早恋爱。”

　　显然，再继续问下去完全是多余的。

　　陆千骏坐在车里，打开车窗，让晚风清醒了一下头脑之后，顿时感到自己所需求的几乎是一无所获，而老陈所需要的呢？

　　雨伞、雨伞！他究竟是要其“有”还是要其“无”呢？嗨，这个怪人，心怀叵测。

　　雨伞何人所放，这对陆千骏来说又成了怪事。此外，还有纸条，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呢……到南关饭店去….

　　回到局里已是九点钟了。陆千骏从法医室取出一张田淑玉的照片随即到办公室去。

　　老陈仍然那样泰然自若地接待他。他不待落座，就急切地汇报。

　　“我和军哥会到了田义忠夫妇。他们不认识死者，田淑玉生前也没有男朋友。”

　　“是吗？那么，雨伞呢？”老陈目光闪闪，高兴极了。

　　“雨伞，他们没有放，别的亲属也不可能放。”陆千骏目不斜视地望着他，看他作何反应。他笑哈哈地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们辛苦了。看来我们的工作是取得了进展的……我说过，这虽算不了什么大案但我们有责任向社会交待清楚……那么，田淑玉的照片出来了吗？死者的复原照片无疑是出来了。”

　　陆千骏希望他一直说下去，可是他又岔开了话题。他只好回答他：“出来了。、并把两张照片递过去。

　　老陈把两张照片摆在面前先端详了一会儿死者的复原照：“纵然生得好皮囊，腹中原来草莽……不，腹中原来肮脏！”他又把田淑玉的照片细看了一会儿，先是自言自语说："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美，倾国倾城之姿。”然后笑着问陆千骏：“你看，漂亮吗？能否牵动某些男人的魂魄？”陆千骏不由得一阵脸热。

　　“我们的工作是有进展的，但更快的进展可能要在会到死者的家属之后。所以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抓紧印制招领尸体启事；第二是把田淑玉的照片分发市内各单位，请求帮助找到这个田淑玉。你还有什么意见？”

　　陆千骏很想问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又担心他说自己“腹中原来草莽”。陆千骏想提出明天去南关饭店又怕打乱他的计划，于是就什么也没有讲，只是答应照办。

　　陆千骏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我的设想总是不灵；老陈呢？他又总是叫我去干些毫无道理的事！田淑玉，田淑玉！田淑玉不是死了吗？并且已经证明她生前与死者毫无关系……唉，真是活见鬼！

　　第二天，招领尸体启事付印了，田淑玉的照片也全部发放下去。当晚上陆千骏集中所有出动的人员汇集调查结果时，大家都很扫兴。干公安干警这一行本来不怕海底捞针但由于陆千骏早就认定这不过是瞎忙乱，所以对这个结局倒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