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诱陷》婧桐

5、2017

　　季知聿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唇角处微不可察的弯起条弧度。
　　女孩子皱着眉，冷眼看着眼前血腥的画面，好像在看一场虚拟的电影。
　　她没在哭了。
　　倒是个有趣的。
　　“气消了吗？”
　　擂鼓般的心跳再次不受她控制。
　　那一刻，她承认不该想起王陆川。
　　相恋三年，他好像从没为她冲动过。
　　想不到这辈子为她冲动挥拳的人，竟是个陌生人。
　　包间里的霓虹灯一盏盏灭掉，她眼底的光，随之层层暗淡。
　　极力隐藏那股失魂落魄，她扯着唇角点头，还算真实。
　　季知聿将她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挥了挥手。
　　“弄出去。”
　　有人将李志耀抬了出去，这场接风宴就此不欢而散。
　　“去哪儿？我送你。”
　　如果那天他直接走了，或许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那么之后许多年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只是，没有如果。
　　那天，栗甜提议去Le Perchoir Marais。
　　女孩子有点微微醺，颧骨处的红晕像是天然的腮红，眯着眼，露出八颗小白牙。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呀！”
　　很奇特的感觉，心底柔柔的，无法拒绝她的邀约。
　　酒吧在BHVMarais顶楼，季知聿定了最佳位置。
　　女孩子尽显憨态，撑着腮，眺望着夜幕下耀眼的埃菲尔铁塔。
　　像是有些困了。
　　季知聿忍不住发笑，突然想起阿儒小时候，除夕夜困得迷迷糊糊，撑着不睡等零点混压岁钱。
　　他俩一般无二。
　　“看！好美啊！”
　　季知聿掌心温热，被女孩子紧紧攥着。
　　喉间有股清清凉凉地触感一路向下，麻麻痒痒的蔓延，扩散。
　　那晚，连时机都那样巧合，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埃菲尔铁塔正点闪灯。
　　季知聿顺栗甜指的方向望过去，火树银花不夜天。
　　簌簌流星从塔顶倾泻而下，犹如夜幕中绽放的绚丽烟火。
　　闪光的长河，奔流不息。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是停止的。
　　是浪漫吧？
　　栗甜点了杯斯若啤诺。
　　伏特加与普罗赛克混合配柠檬冰糕。
　　喝了一口，醉意更浓。
　　季知聿的远洋电话一直响，到了他集中处理工作的时间。
　　周围有不少单身男士，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
　　看得自然是美女。
　　季知聿破天荒的在嘈杂的环境里接了几个工作电话。
　　没注意到身旁女孩子，正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不许玩手机！”
　　电话视频过来了，还有一个工作会议。
　　“别闹，好吗？”
　　季知聿抚她头轻哄，猝不及防的腰上一紧。
　　女孩子瓷白莹润的脸颊有些潮热，熨烫着他白衬衫底下的肌肤。
　　刹那间，他僵愣住了。
　　她半侧着脸仰起头，长长睫毛蒲扇，透过衬衫，撩拨到了他心里。
　　“干嘛不喝酒啊？不许玩手机，没收！”
　　季知聿腰部绷直，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几秒后，眼神才从她薄薄嫩嫩的红唇上移开。
　　没舍得将醉鬼推开。
　　那一刻，耳边莫名的响起莫南星的话。
　　“女人那得宠着，尤其自己媳妇，你不宠，跑了不是！”
　　季知聿觉得好笑。
　　这都哪跟哪啊？
　　耐着性子轻哄。
　　“听话，最后一个视频会议。”
　　“不行！你陪我！”
　　女孩子很霸道，可以说，是不讲理吧。
　　季知聿独立惯了。
　　父母是画家，时常出去采风，一走就是一年半载，跟他见不了几次。
　　爷爷有工作要操持，嫌少陪他。
　　奶奶要照顾家里大小事务，还要去舞团跳舞，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所以，他早习惯了独来独往。
　　他以为家人间就是这样的。
　　相互独立的。
　　不需要人陪，也不需要陪别人。
　　女孩子一句无心的话，令人莫名破防，心底某处坚硬的外壳剥落，露出了柔软的心脏。
　　“好，你乖乖坐好。”
　　今夜，他好像把前三十年的温柔，一股儿脑的全部给了她。
　　连他自己都诧异，他何曾为了一个女人推迟了工作。
　　可他今夜，偏就是中了邪。
　　调酒师边调酒，边往他们这边看，嘴角绷不住。
　　周围人一样，眼底都是艳羡。
　　俊男靓女在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女孩子太美了，醉态下更显娇媚，一张精致的脸飞扬，脉脉含情的盯着季知聿，眼底荡漾的全是笑。
　　“喝多了？”
　　声音真好听。
　　他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松香味道，很好闻。
　　栗甜喝得醉醺醺的，趴他身上深深嗅了嗅，答非所问。
　　“你一定很好吃！”
　　笑得很邪恶。
　　“... ...”
　　季知聿笑了。
　　“你想尝一尝？”
　　“你先喝酒！我再尝，这酒可甜了。”
　　像是在推销啤酒的小太妹，又纯又滑头。
　　“我不善酒量，会扫兴。”
　　他酒量不好，圈里人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身处豪门，独揽大权，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他已经习惯了周围人的尊敬与奉承，即便是阳奉阴违，他也全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当下这个女人，却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一切都不在的他掌控之中。
　　“喝嘛~喝嘛~喝嘛~”
　　敢在他面前撒娇的女人，他还第一次见。
　　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闹。
　　在她有一次不依不饶攀缠过来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劲浓烈，一杯下肚，便有了醉意。
　　殊不知，这酒后劲更猛。
　　季知聿将酒杯推向吧台里侧，似笑非笑的看着栗甜。
　　“满意了吗？不闹了。”
　　栗甜感觉像是坐在云端，浑身轻飘飘的。
　　男人的脸不断在眼前晃，晃着晃着，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就是要闹！”
　　她喝了口酒，美眸含笑地攀上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碰上他的。
　　很奇妙的感觉，那是他的初吻。
　　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
　　甜的。
　　一口酒流进他的嘴里。
　　季知聿鬼使神差的给了回应，深情回吻。

　　四周都在晃，只有眼前的人，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定格住。
　　他一如往昔戴着那副金边眼镜，斯文又清俊，盯着她笑。
　　栗甜奶猫般轻哼了声，湿了眼眶。
　　“你愿意娶我吗？”

　　那夜，到底还做了哪些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