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逼我将就》春从春游

3、第 3 章

　　开学那天，禹墨是跟米嘉一起出门的。米嘉愿意在禹红艳面前表现得兄友弟恭，不代表他真的能跟禹墨和平共处。
　　学校离得不远，公交车五站就能到。禹墨拎着来时的行李袋，米嘉背了个松松垮垮的双肩包，用的是单肩的背法，显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你自己去学校吧，我今天不想坐公交。”
　　禹墨瞥了他一眼，语调没什么起伏：“大姑让你带我去报到。”
　　“新生入学都有报到处，只要你不瞎。”
　　米嘉说完也不管禹墨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扫了一辆单车，骑上就走了。
　　事实正如米嘉所说，学校的入学报到安排很周到，每个环节都有高年级的学生接引。禹墨带上了鸭舌帽，混在人群中按部就班地走完了新生报到的所有流程。
　　行政楼公告栏前挤满了人，禹墨有身高优势，轻松看到自己被分到了三班，宿舍在高中部公寓楼511，是四人寝。学校占地很大，禹墨走到寝室花了一点时间。进门时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禹墨分不清谁是谁，一律回以浅笑，找到自己的铺位后便开始整理内务。
　　“帅哥，三班的？”
　　隔壁铺的男生显然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此时盘腿坐在床上，扭头看向禹墨。
　　“你不是？”
　　照理说一个寝室的都是同一个班级的，但禹墨被他这么一问有点不确定了。
　　“我六班的，我们这个寝室除了你都是艺术特长生，学美术的。普通班一般是六人寝，你运气真好。”
　　“……”
　　禹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男生又来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叫赵意然，十六岁。你叫禹墨？多大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格局，每个书桌上都贴了新生的名字，赵意然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
　　“比你小一岁。”
　　“什么？”赵意然上下打量了一眼禹墨，吃惊极了，“可你好高。”
　　“我177。”
　　“胸以下全是腿？我以为你有180。”
　　赵意然的夸赞过于直白，禹墨有点尴尬。好在这时候班级群里有了新通知，要他到教室集中，发放军训服装，布置军训活动。
　　等禹墨出门了，宿舍里的气氛瞬间活泛起来。
　　赵意然和另外两人是同一个初中升上来的，彼此之间早已熟识。
　　“这就看上了？”
　　“林雨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林雨泽在嘴边比了个拉链的动作，冲旁边的池月挤眉弄眼。
　　池月面无表情地开口：“禹墨一看就是直的，别白费心思了。”
　　“要你管。”
　　其实赵意然对禹墨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不过他向来口齿伶俐，朋友越是调侃他就表现得越叛逆。
　　……
　　开完了动员大会，为期一周的新生军训就算正式揭幕了。历经队列基本动作、军体操、跑操队列、阅兵式等一系列演练后，禹墨在学校里迅速走红了，贴吧里全是打听他个人信息的帖子。平时穿着私服的时候不太看得出来，换上统一的军训服装后，禹墨肩宽腿长的优势脱颖而出。出色的体能让他在别人都累成狗的时候依然神采奕奕，操练动作更是教科书级别，同年级的人没有不服气的。到了开学典礼的前一天，班主任找到禹墨让他代表新生发言，禹墨没有推拒——在这所群英荟萃的百年名校里，来自小县城的他珍惜每一个可以发光的机会。
　　……
　　高二选科后，部分课程采用走班制，原本一起上课的同学被打散了，大课的纪律不再那么严格。老师允许学生上课的时候把手机寄放在教室后面的布袋墙，等放学了再取回。米嘉对此很是满意。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他第一个拿到手机，打开微信群就开始摇人。
　　“晚上来我家吃烧烤啊，我新入了款游戏，等你们一起玩。”
　　“又是单机？没兴趣。”
　　第一个回复米嘉的是时耀，他这个人喜欢户外运动，对一切游戏都不感冒。
　　“请假了，这几天别找我。”
　　看到叶星沂的回复，原本潜水的人接二连三地冒泡了。
　　“叶哥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是不是假期综合征？我好想逃课。”
　　……
　　叶星沂知道他们是在关心自己，但他选择无视。卧室的空调设定在了16度，叶星沂抱着手机登录游戏，等待加载页面的时候，手脚都蜷在懒人沙发里。他的头像一亮，好几个认识的在线主播都发来了组队邀请。叶星沂全部忽略，默默点开妖妖灵俱乐部的好友列表。
　　显示鬼骨正在组队中，人还没满。
　　叶星沂直接从鬼骨的头像进了组队房间，闪亮的贵族标识下方闪过一条皮肤共享提示。
　　“在直播？”
　　鬼骨的游戏语音是打开的：“刚开一会儿，直播间还在上人，你来得正好，等我再拉个老板。”
　　“好。”
　　车队里除了打野位的鬼骨还有两个人，都是妖妖灵俱乐部的主播，一个id叫冰魂，默认分路射手，另一个id叫幽人，默认分路对抗。叶星沂主玩法刺，惯常走的是中单或者打野。鬼骨带的一般都是女老板，补辅助位居多。
　　这回不出意外，来的也是位小姐姐，id是迪迪我都爱。
　　“咦？怎么人满了？”
　　小姐姐在语音里发问。
　　“是呀爱姐，就等你了。”
　　鬼骨轻车熟路地回应。
　　“可我还有个朋友要来呢。”
　　这位爱姐有点不高兴。
　　鬼骨一听忙温言安抚：“爱姐别急，我队里没位置了，你让你朋友加我，我拉她上青瞳的车队吧。”
　　“她要跟我一起，你让你朋友退一个吧。”
　　“我退，你们玩。”
　　叶星沂本来就是中途插队的，他无意让鬼骨为难，几乎是爱姐一说完就马上点了退出。
　　但鬼骨马上又发来了组队邀请，叶星沂拒绝了两次，最后抵不过鬼骨的再三邀请，还是进队了。
　　“星一，你别退呀！冰魂去别的车队了，这把我带飞。”
　　鬼骨笑嘻嘻的，一下就把原先僵持的气氛调动起来了。
　　进入对局后，叶星沂注意到爱姐预选了中单，她的朋友则预选了游走，他犹豫了一下，补了个射手位。
　　“星一，你也是主播吗？”
　　爱姐在队伍里问。
　　“星一跟你们一样，是我的老朋友。”
　　鬼骨知道叶星沂不喜欢在游戏里撩闲，直接替他回答了。
　　“啊？他不是你们俱乐部的啊，那还是别玩C位了吧，我看他常玩分路里面都没有射手。”
　　“爱姐，说了我带飞，你们只管放心。”
　　鬼骨并没有要叶星沂改分路，幽人也预选了对抗，爱姐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一把鬼骨玩的是前期强势的隐刺，开局就一个人去对面反野了。
　　爱姐玩的是小狐狸，刚开始清线能力很弱，游走一直在帮她压制对面中单。
　　叶星沂本来也没指望老板来帮自己，但对面木偶人带着个游走，两个人连体打得他几乎没法出塔。
　　十分钟过去，鬼骨来叶星沂这一路抓了三次，有一次还是双杀，把对面发育路彻底抓崩了。与此相对的，爱姐的中路也被对面打野抓爆了，战绩面板很不好看。
　　“都没人来帮帮我吗？我都死了几次了。”
　　“爱姐别怕，等我再发育一会儿，我给你报仇。”
　　不得不说，鬼骨是会说话的，爱姐被他哄得很开心。
　　叶星沂走神的瞬间，眼前画面白光一闪，对面剑客突进到他面前画了个圈，游戏里的人物血条骤降。
　　“星一小心！对面来抓人了！”
　　鬼骨提醒的还是太晚了，叶星沂的游戏界面已经暗了下来，显示复活时间还有18秒。
　　“没事没事，稳住。”
　　然而鬼骨的鼓励并没能改变什么，对面剑客仿佛看穿了叶星沂孤立无援，接下来的十分钟几乎只盯着他一个人抓。
　　“射手能不能别送了？前期的优势都被你一个人送没了。”
　　爱姐在鬼骨和游走的支援下发育起来了，一套连招就能秒掉一个人。她全程跟着鬼骨蹲草，战绩面板也是好起来了。
　　叶星沂知道这把他已无力回天。
　　“对面也是车队，队里三个小国，我们劣势是正常的，别着急，拖到后期稳赢的。”
　　鬼骨试图安慰叶星沂，叶星沂却没有被他安慰到，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