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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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比目鱼珠十格币两颗！”
“老板，这三洋仙怎么卖？”
“哎哎哎！你听说了没？……”
伯吉斯跟在法拉西娅身后，从塞林城邦的商贩同行街里穿行而过，热闹欢快的交流声如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和一张张热情洋溢的面庞擦肩而过，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男子豪迈粗犷的大嗓门一同钻入他的耳朵。
没走几步，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转悠，四处张望一番。
往年出任务的时候，伯吉斯也不是没来过塞林城邦，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这么热闹非凡。
法拉西娅当然没忽视掉他的神情，挑眉询问：“你没来过这里？”
“来过。”猎人踌躇了一会儿，谨慎回答，“不过这里以前没那么热闹。”
事实上这话说的非常委婉了。之前的塞林城邦何止是不热闹，那简直是安静如鸡！走在街上空空荡荡，一路到头也只能看见两三个人，更不要提说路边摆摊的商贩。
法拉西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闻言点点头：“确实。”
她进城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了，塞林城邦的城主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平日里从不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就连佳节也提倡从简。
十几年前她还和这位城主见过面，她对他人也算有所了解，最近一个月，没有什么重要的节日，也不是纪念日，因此这反常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让她感到困惑。
这绝非对方的风格。
和伯吉斯不一样的是，法拉西娅关注的是这些商贩和居民们的交流，越听，越走，置身于人声鼎沸的人群中的法拉西娅便越觉得情况不对劲，后背冒出虚虚冷汗，凉气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恍若置身冰窖。
“你听说了没？城主夫人的女儿从北边带回来一个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她非那男子不嫁，在家里雨一哭二闹三上吊，气得城主夫人当场就想和她断绝关系！”
“……后来呢？”
“还能怎么样，各位谁不清楚城主和城主夫人对自家女儿什么态度啊！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这场婚事，那不最后还是依着女儿，拍案同意了！”
“这……城主夫妇真能放心？”
“就是就是！那可是北边的人！北边人什么德行你们还不清楚？？”
“当年北边人和深渊魔物签订契约，直接放弃了我们南边的人，这仇怨，城主夫妇真能释怀？”
法拉西娅环视一圈城内的装饰，喜庆的红色点缀着街道各处，路灯上、街上的小店门上、长椅上……
她感到一阵寒意蹭蹭往骨头缝里渗。倘若她完全不了解城主夫妇，那她铁定会被这一片祥和热闹的场景给欺骗过去，放下戒心。
塞林城邦的城主可是个千年老古董，长生种的本质注定让他和短命种无法长久在一起。百年前，这位城主的妻子去世，同年他亲赴佩特拉和她进行交易，拿走并服用了“黑珍珠之心”。
黑珍珠之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再也不能感受到爱情。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有妻女？
法拉西娅大步流星往前走着，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却平静无波。很快，她的脚步在巷尾的一家店门口停下来。
“到了。”她对伯吉斯说。
猎人跟在她的身后，旋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目的地。
这是一家酒馆，木头门的上方挂着大大的木头牌匾，上面用彩漆喷着店名——
“蓝桉酒馆“。
从外面看，店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黑色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照不进去，店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酒桌上的手提煤气灯。
大白天的，这店里居然和傍晚时分一样昏暗。
法拉西娅率先走了进去。她轻车熟路地拿出摆放在门口的九宫格木柜正中间那挂着的红木牌。
木牌上面，标刻着“039”号字样。
她捏着这枚木牌，径直走到前台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面前，把木牌放到他面前的台子上。
“麻烦你通报一下，我找你们老板。”
“我们老板不轻易见人。”酒保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敷衍回答，面色不耐。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个想要这么套近乎找借口接近老板的人了，之前的人还摆出点所谓的“认识老板的证据”，眼前这个居然直接要找，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打发这种人都嫌弃麻烦。酒保这么想着，脸色更臭了。
法拉西娅微微蹙眉，有些不快。
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就在此时，正对着门口的楼梯上方蓦然响起一阵规律的敲地声。伯吉斯和法拉西娅扭头看去，只见正对着前台的楼梯尽头隐隐约约露出一片火红的衣角，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声，飘进他们的耳朵。
“好久不见，法拉西娅。欢迎你和这位……嗯，这位猎人先生来到塞林城邦。”
酒保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
火红的衣角逐渐变大，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出现在法拉西娅和伯吉斯的视线里。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握着冷杉木附魔拐杖，慢慢地从二楼走下来。她穿着火红的连衣裙与绣着金色丝线的丝质红纱披肩，裙摆随着步伐绽放出优美的弧度，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眼睛的地方竟然被绸布遮挡起来。
伯吉斯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这竟然是一个盲人。
“好久不见，伊索尔德。”法拉西娅平静注视着从楼梯走下来的人，仔细观察着老友的脸色。
多年不见，气色倒是越发好了，看来埃尔多里昂把她照顾得不错。
名叫伊索尔德的女人走到法拉西娅面前，亲昵地和她拥抱了一会儿，随后热情地给法拉西娅和伯吉斯亲自开了瓶北地酒，动作间行云流水，丝毫看不出来她有生理上的缺陷。
随后她转过头，吩咐站在前台的那位酒保。
“诺斯，把客人领到二楼去。”
她又轻轻拍了拍法拉西娅的肩头：“你先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那酒保呆在了原地，大概是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是真的认识他们老板，而自己不仅看走了眼还被老板当场逮着，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顶着一张青红交加的脸上前，拎着一盏煤气灯老老实实领着两位上楼。
“您这边请。”
名叫诺斯的酒保微微躬身，请法拉西娅和伯吉斯进入二楼的包间。
等法拉西娅和伯吉斯落座后，诺斯便把各色酒和饮食为他们准备好，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路上一直安静的猎人先生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前辈，您和她是？”
“算是朋友吧。”法拉西娅抿了一口北地酒，道，“伊索尔德以前是北地黑市最有名的盲女刺客，现在金盆洗手和她对象在这里开了家酒馆。她和她对象的情报网比较广，也许我们能从她这里得到些信息。”
不一会儿伊索尔德就处理好事情，也进入了包间。落座后，她摘下绸布，空荡凹陷的眼窝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脸精确地转向法拉西娅所在的方向，笑眯眯地打趣法拉西娅： “真是没想到，咱们堂堂传奇女巫竟然出山了——不当你的宅女啦？”
“……”法拉西娅有些不服气，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吧？”
“好好好，你没有。”伊索尔德煞有其事地点头，开始掰着指头细数法拉西娅这些年来的事情，“那是谁，三十前前，二十五年前，十五年前，都拒绝了我的邀请？”
法拉西娅哑口，只好生硬地岔开话题：“你家那位今天不在？”
伊索尔德摇摇头，肯定了法拉西娅的问话。她摸着下巴好奇地询问：“你要找他吗？那恐怕得等一会儿。”
“是。塞林城邦的问题，你们没感觉？”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景象和听到的话，法拉西娅不禁拧起眉毛。
伊索尔德若有所思：“你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法拉西娅挑眉：“看来你知道。”
“知道。”伊索尔德说，“这事儿我和里昂都有所察觉，但很可惜城主府戒备森严，里昂又不同意我冒险进去一探究竟，因此此事也只是略知皮毛。”
法拉西娅直起身，沉声：“无妨，你说说看。”
“你知道我们塞林城邦向来没有那些繁复的节日庆典。”说到这里，伊索尔德忽然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你们等一下。”
随后立刻高昂声音，陡然岔开话题：“法拉西娅，这么多年好姐妹了，还不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猎人？快老实招来，和他是什么关系！”
在伯吉斯茫然的表情中，和伊索尔德熟识的法拉西娅立刻会意——有人在偷听，现在不是谈此事的好时机。
心念电转间，她也顾不得先和人打商量做对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伊索尔德的话：“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伯吉斯，一位优秀的猎人，现在……是我交往中的对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Fiv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