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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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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迈进入房间,松居正一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他脱掉了外套自己挂了起来。
兰堂坐在暖炉旁,披着厚厚的外套瑟瑟发抖:“横滨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松居正一难以言喻地说:“兰堂先生,你的怕冷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真没有考虑让医生切断你的感觉神经吗?”
兰堂摇了摇头,忧郁地说:“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就不用考虑了。不知道首领有何要事需要我去做。”
“兰堂君最近对‘荒霸吐’很感兴趣呢。是想把‘荒霸吐’带回高卢吗?”松居正一的表情冷了下来:“兰堂君好像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兰堂并不畏惧他的质问,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就算他已经在港口mafia待了九年,也没有对这里产生任何归宿感。真正让兰堂为难的是,挚友与祖国之间的对立,不论他如何选择,‘荒霸吐’他一定会得到的。
“真是傲慢啊,兰堂君。当着我的面说要带走我的人,想必魏尔伦君当初一定和我是同样的感受。把自己的标准强加于别人,还想要让人对你感恩戴德?”
在魏尔伦被提到时,兰堂皱起了眉头,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选择暂时效力的首领,他肯定会让他跪着为自己的无礼忏悔:“你是什么意思?”
“想要为高卢效力的是你,想要与人结伴的是你,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是你,让魏尔伦君走上今天痛苦命运的人也是你。你真的有认真倾听过魏尔伦君的想法,切实地为他考虑过吗?
“阿蒂尔.兰波是被确定死亡的人,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新的生活,不必再为过往所束缚,聆听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松居正一带有蛊惑意味的话语传来:“你真的想要把魏尔伦君认可的弟弟交给高卢吗?如果你这样做了,你们将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你向往的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兰堂陷入了痛苦之中,为了保卫祖国,他成为了谍报员,舍弃了自己的名字,只被用暗号称呼。
此后他就是独身一人,他的事迹、他的死亡都要被掩盖在密封的文件之下,留给他的只有无名的墓碑。
兰堂原本以为自己要一直过着这样孤独的生活,直到他遇见了保罗,他新生的友人。他想为保罗做些什么,不仅是为了保罗,更是为了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痕迹。
可无论兰堂怎么做,保罗的目光始终遥远,他的内心始终孤独,是自己做错了吗?
“我要把‘荒霸吐’带给保罗。”兰堂眼中的犹豫褪去了,他语气染上坚定:“我一直都没有为魏尔伦做过什么,只是在施给他我自以为是的同情。”
“不,你应该阻止魏尔伦君带走‘荒霸吐’。”
“什么?”兰堂疑惑地看过来:“你是在说笑吗?”
“你没有告诉过魏尔伦君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就算你把‘荒霸吐’交给他,只会带给他痛苦。就像你强硬地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魏尔伦君一样,他也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荒霸吐’。”
松居正一微笑着对他说:“兰堂君,我会把‘荒霸吐’交给你照看,到底怎么做取决于你。对了那孩子有自己的名字,请不要用‘荒霸吐’来称呼他。”
取决于我,不如说根本就没有给予我选择的机会。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兰堂坐在炉火旁,拿着松居正一的资料仔仔细细地浏览着,中原……中也?
说不定我和保罗都该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哥哥。
*
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里,松居正一和太宰治在激情打游戏,爱丽丝在一边画画,只有森鸥外一个人在勤奋地批文件。
“松居先生不担心吗?”太宰治一边躲避这敌人的攻击,一边好奇地问:“只要有一点偏差,港口mafia连同横滨都会被夷为平地。”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魏尔伦君来的时间比我预料的晚很多,他在摆脱监控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到横滨,说明他心中存在畏惧。”
松居正一手上动作不停,看起来对事情的进展漠不关心:“能让暗杀王害怕的人,除了他的搭档兰堂也就没有其他的人了。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魏尔伦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在意中也,至少兰堂要排在中也之前,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开始了。”松居正一的目光从游戏上移开,看向常暗岛的方向。
“兰波,好久不见。”
魏尔伦对多年不见的挚友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毫不犹豫地取他性命。
兰堂避开了他攻击,将魏尔伦拉进了自己的亚空间中:“保罗,我不想要跟你打。”
“别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魏尔伦对兰堂的温情并不感冒。
“好吧,保罗,如果只有打一架才能让你冷静下来,我愿意奉陪。”兰堂注视着魏尔伦的眼神是温柔忧郁的。
“那就战吧。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魏尔伦被兰堂的的话激怒了,他最痛恨兰堂这副摸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出理解自己的样子。
这一仗他们打得昏天黑地,兰堂的亚空间都被魏尔伦打通了,魏尔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吐出一口鲜血嘲讽道:“兰波,你变弱了。”
兰波笑着承认了这点:“在横滨的这几年,我的记忆一直断断续续的,很多能力都忘记了,比不上你在外面辉煌。”
“有什么好提的,不过随手杀了几个人。兰波,你真的要阻止我带走中也吗?”
魏尔伦面无表情地问兰堂,即便挡在他面前的人是他曾经的挚友,他也不会手软。
“不,保罗。我并不是要阻止你,在没有记忆的这几年,我想的很清楚了,对我来说,没有比你更重要的存在了。”兰堂无比真诚地说,他看起来有些羞涩,像是回到了送给魏尔伦帽子的夜晚。
魏尔伦罕见地犹豫了,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亲手杀掉兰波,他的搭档,他的教导者,他的……挚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魏尔伦不明所以地质问着兰堂。
“我想向你道歉,保罗。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帮助你,可我带给你的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同情罢了。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和中也的相处中,我明白了,我一直都没有询问你的意愿。如果我说,不再考虑高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自由地生活?”
“为什么!我可是背叛了你啊!”魏尔伦不敢置信地大喊着,说不清楚是悲愤还是要以此粉碎兰堂的假面。
“因为我想要保罗发自内心的欢笑,不再沉浸在孤独中。”
兰堂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是无懈可击的真诚,魏尔伦在其中看不出半分伪装的痕迹,兰堂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
魏尔伦的心脏被击中了,想要反驳的话消失在喉咙中,他强装镇定地怒吼着,连同自己心中的悲愤一同发泄出去:“我背叛了你。看着我,我说,我背叛了你。”
“比起那些,我更在意你,保罗。”
魏尔伦失去了表情,他紧紧咬住牙关,说出了自己迟到九年的道歉:“对不起,兰波。”
愤怒,是憎恶亦是痛苦。在离开兰堂后他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憎恨,像野兽一样,死掉也在所不惜。
魏尔伦痛恨将他制作成武器的人类,痛恨一切妄图将他视为人类的人。
魏尔伦也痛恨着兰堂,一边轻蔑地视为他为武器,一面又期待他成为人类,魏尔伦在这种矛盾中痛苦又迷茫,最后全部都化为对人类的憎恨。
承认自己不是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魏尔伦抗拒着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在一无所有的孤独中憎恨着所有人。
那是他和兰堂的最后一次任务——前往霓虹夺取‘荒霸吐’,魏尔伦不愿意中也走向自己的道路,他向兰堂表达过自己的看法,但兰堂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背叛、决裂也就是必然的事情,魏尔伦有很多次幻想过,兰堂要是死在九年前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魏尔伦来之前就做好了要杀死兰堂,带走中原中也的准备。可现在他的所有憎恨都在兰堂的话语里消散了,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后悔。
对不起,兰波。没有回应你的友情,没有为你的礼物道谢,没有早点来找你……
“所以说,让中也跟着去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魏尔伦把兰堂打死。”
太宰治有些嫌弃地说:“两个人的矛盾非要把别人牵扯进去。”
松居正一思索了一会说:“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港口mafia可以白嫖两个超越者打工。光是这一点,林太郎就开心的睡不着觉。”
森鸥外握住笔苦恼地说:“我觉得如果港口mafia再多两个文职就好了。”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拆穿了森鸥外:“就算港口mafia全是文职,森先生也不放心把文件交给他们批阅吧。”
森鸥外望向了松居正一:“文件真的批不完了,首领~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跟爱丽丝一起出去逛街了。”
爱丽丝看了下松居正一给自己带回来的甜点,选择装作听不见森鸥外的话。
松居正一收回了自己心虚的目光:“别看我,我是绝对不可能加班的。太宰,你不是对魏尔伦的事情很好奇嘛!让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在森鸥外充满怨念的目光里,轻快地说:“好哦。”
在松居正一和太宰治来到常暗岛时,兰堂和魏尔伦的战争早就结束了,中原中也在他们中间焦急地说着什么,魏尔伦有些不耐烦地答应了。
“相处的很好嘛。”松居正一满意地点点头,无视了他们三人满身狼藉的样子。
“你还敢过来,是担心死得不够快?”魏尔伦扶着兰堂对松居正一冷笑道:“等我杀掉你就带走中也。”
中原中也满头黑线地对魏尔伦说:“别再开玩笑了,哥哥。松居先生是很好的人,我已经打算毕业后在港口mafia工作了。”
“卑鄙的小人。”魏尔伦对中原中也的话格外不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宰治围着中原中也转了一圈,有些欠揍地说:“小矮子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会被你的霸道哥哥抓走呢。真是白期待了,看来我还是摆脱不了你这个小蛞蝓。”
“青花鱼,你想死的吧!”中原中也愤怒地冲向太宰治,试图用拳头把太宰治那张欠揍的嘴打烂。
“诶,打不着,打不着……”
松居正一对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相处画面适应良好,对着蠢蠢欲动的魏尔伦和安抚他的兰堂说:“怎么样,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好。魏尔伦君是怎么样想的?”
魏尔伦将视线从太宰治身上移走:“既然中也不想离开,我就留在横滨一段时间。”
松居正一笑着说:“这样也好,小孩子的成长是需要家长的耐心陪伴的。”
魏尔伦对松居正一有了点改观,但他对兰堂跟港口mafia签署的五年劳动协议很不满,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兰堂的伤势有些严重,他能站起来全靠魏尔伦支撑他的重量,魏尔伦先带着他离开了。
“中也感觉怎么样?”松居正一笑眯眯地问中原中也。
“一开始感觉很变扭,但相处起来,觉得多两个哥哥也没有什么不好。”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咦,小矮子还会害羞哦。”太宰治新奇地叫了起来。
“啊!太宰治!你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