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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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用来装点的风景树，枝叶在微风的吹拂下不停摇曳，阳光穿过细小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
“对不起，让一下，我有急事……”神色焦急的男孩飞快地人群中穿行，不时撞上路过的行人，口中道歉声连连。
“怎么回事！”“眼睛看不见路吗？”“哎呀，我的钱包呢？谁看见我的钱包了？”“小子，你给我站住……”
男孩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将身后的喧闹声都抛之脑后。
“在看什么，正一君。”森鸥外的声音唤回了松居正一的注意力，他摇摇头：“没什么。”
爱丽丝围着松居正一转了一圈，语气俏皮地说：“正一哥哥不知道，林太郎昨天激动的一宿没醒，天刚亮就拉着我去试衣服……”
他的目光落在了森鸥外身上，黑眼圈没有，晚上有没有睡觉要打一个问号。
不过，打扮是有的，森鸥外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衫，鲜艳的颜色让他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半长的黑发被松散地扎起来，衬衫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严谨与欲气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具象化，简单来说是个松弛有度的成熟男人。
森鸥外无奈地对爱丽丝笑道：“不要再乱说了，爱……”
有个男孩差点撞到森鸥外身上，爱丽丝及时抓住了他的后脖颈，森鸥外才幸免于难，不过他的表演也被迫终止了。
“喂，小鬼，冒冒失失地干什么。”
“没什么，跑太快，没看清路，”男孩先是有点慌张，见两个大人都没有说话，抓住自己也只是个力气大的小女孩，那点心虚瞬间消失殆尽，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快点放开我，耽误我的事，你承担的起吗？”
“好了，爱丽丝，到我身后来。”
爱丽丝乖乖放开男孩，站在森鸥外身后去。男孩本来想抓住机会趁机逃跑，却被森鸥外抓住衣服强硬地拽了回来：“犯了错就想逃跑可不是好习惯。”
“诶——？！”男孩惊惧地叫出了声，森鸥外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摞的钱包，意味不明地说：“收获不小啊。”
此时，人群里也有人看见了男孩，“那个小鬼在那！快抓住他……”
男孩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放了我怎么样。我也没有偷到你的东西。”
爱丽丝捡走地上的钱包，向人群中跑去，将它们一个个物归原主。
男孩目光艰难地从她身上移开：“钱你都拿走了。快点放开我！该死的，那些人看见我了，大叔，我说话你听不见？我说，放开我。求你了，大叔，拜托了，放开我吧。”
森鸥外不为所动，男孩又开始痛骂他，他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邪乎死了，男孩垂下了头，奇怪大叔的眼神，比身后叫嚣的人群还可怕，他闭上了嘴。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怎么遇见个软硬不吃的煞星，不仅晚饭没着落，还可能要经历毒打。
森鸥外掐着男孩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他的脸被迫仰起：“看见了那个带枪的男人了？你刚才偷了他的钱包，胆子够大的啊。”
“他要是知道你偷了他的东西，你说你有几条命活着。”
男孩瑟缩了一下，没有说话，森鸥外松开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纸币递给他，“找个别的活计干吧。”
男孩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仿佛身后有穷凶猛兽在追他。
“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在一旁看戏的松居正一终于出声。
森鸥外的眼睛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却在其中看出了轻慢的怜悯和居高临下的傲慢，“我在想正一君在想什么。”
“我在想，真是太糟糕了。”
“我也是。”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第一次完完全全统一了战线。
“林太郎，你在发什么呆！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爱丽丝跑到他们中间，对着森鸥外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的安排吗？”
“什么安排？”松居正一好奇地问。
“在横滨有一个都市传说，在摩天轮最高处接过吻的情侣将永不分开，正一君想要跟我一起试试吗？”
松居正一惊讶地望向他，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觉得要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人的一生真是太短暂了，正一君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松居正一记得自己只是朝他发送了潜规则的暗示，他没有错过什么剧情吧？难道是他晚上梦游起来过剧情的？
“是我误会正一君的意思了吗？”森鸥外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原来是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松居正一握住了手：“不是说去坐摩天轮，走吧。”
他试图去分析森鸥外的情感，一无所获，随即他的心中又划过了其他的念头，真情还是假意重要吗？
对于玩家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不可触碰的泡沫。
所以有拒绝的必要吗？无论怎么看，美貌NPC主动一点，占便宜的都是玩家。
伴随轻微的失重感，摩天轮越升越高。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深蓝色的天空和飘动的流云。
橙红色的晚霞透过稀薄的云层照射在海面上，将蓝色的海水铺上了一层玫红色的光辉，美不胜收。
高空的失衡感让松居正一心跳加速，他对上了森鸥外的眼睛，暗沉的红色中有东西在燃烧，是赤裸裸的、生机勃勃的野心。
我是他向上攀爬的阶梯，也是他权力装点的一部分，他是这样想的啊。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摩天轮到达顶峰的那一刻，他们亲吻在了一起，分毫不让，又极尽缠绵。
不断上升的温度，温热的气流以及略显紧张的气氛，都是让人沉迷温柔乡的利器。
松居正一短暂晃了下神，游戏做的太真实，偶尔会让人分不清真实。
摩天轮停下了，松居正一踩在地上感觉轻飘飘的，像在踩在棉花上，他身旁的森鸥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还有心情问：“接下来，还有想玩的项目吗？”
松居正一在心中暗暗诽谤他，AI怎么会理解人类对高空的恐惧。
不过，想去的地方，他的视线在游乐园转了一圈，娱乐设施琳琅满目，旋转木马、碰碰车、鬼屋……
完全没有兴趣，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在充当背景板的爱丽丝身上，森鸥外完全把她当工具人用，需要了就出来缓和气氛，不需要就保持沉默。
“林太郎，你想要去女装店吗？”
“诶。”森鸥外顿了一下，他神色如常地问：“是要带爱丽丝去买衣服吗？”
松居正一有理由怀疑，他沉默的一秒，是在猜测自己染上了什么不得说的癖好。
他要在这里郑重地证明自己，他对未成年完全不感兴趣！
要不是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力，他早就送他前往忘川往生了。
“爱丽丝的衣服多得穿不完了，近期都不需要再次购买，对吧，爱丽丝。”
“没错，正一哥哥，说的没错，”爱丽丝如同重新注入了活力的人偶，整个人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她气鼓鼓地怒视森鸥外：“只有林太郎这个糟糕大人，才会这么想吧。”
“那我们去女装店的意义何在？”森鸥外不耻下问，他的目光漂移着，显然在想什么不能言说的事情。
“当然是给林太郎挑衣服了。”
“啊？”森鸥外和爱丽丝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林太郎不是经常给爱丽丝买小裙子吗？”松居正一理直气壮地继续说：“天天给自己的异能力体挑小裙子，林太郎其实一直想要尝试吧。”
森鸥外的脸色僵住了，爱丽丝神情复杂地后退了一步，林太郎穿裙子的样子，完全不敢想象。
“其实我……”森鸥外试图为自己解释，奈何松居正一，他不听呀。
“爱丽丝也是这样觉得的吧？”松居正一笑着对爱丽丝鼓动着：“你难道不想翻身做主，逼迫林太郎一回？”
和森鸥外实际上一个人的爱丽丝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松居正一乘胜追击道：“可我很期待啊。约会不就是在一起做快乐的事吗？”
顶不住压力的爱丽丝选择投降，她阴森森地对森鸥外笑道：“还记得你平时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轮到你了，我买小蛋糕安慰你的。”
并不想要吃小蛋糕的森鸥外被爱丽丝无情地拖走了：“不要挣扎了，林太郎，快点给我接受你的命运！”
反抗无能的森鸥外手里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女仆装，顶着导购小姐看变态的眼神，无奈地叹息道：“真的要这样吗？正一君，恐怕我试穿的结果不能让你满意。”
松居正一点点头，无视了他自哀自怨地抗拒：“这是今年的流行款哦，林太郎快试试吧。”
爱丽丝已经将自己和森鸥外做了划分，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快点试，不要让正一哥哥等急了。”
在爱丽丝催促的声音里，森鸥外走出了试衣间。
黑色连衣裙采用了保守的立领，胸口处有六颗白色纽扣作为装点，白色的波浪型围裙从腰线穿过，在后背系了一个夸张的蝴蝶结。
白色蝴蝶结发箍老老实实地待在男人头上，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不适感，找回了主动权，微微抬起下巴笑着问：“我好看吗？正一君。”
繁琐华丽的裙装没有损耗森鸥外一丝一毫的侵略性，反而在那双锐利的紫红色眸子的映衬下，有种雌雄莫辨的张扬之美。
松居正一注意到了他染上红意的耳尖，笑意渐深：“可以直接作为时尚杂志的封面。”
站在一旁导购小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松居正一突然回头看她，她被吓得一激灵。
“小姐，给刚刚试过的裙子都包起来。”
“诶？不需要这么多吧，正一君。”森鸥外发出了颤抖的质疑声。
松居正一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林太郎这个年龄，可谓是如狼似虎。”
“正一君，想和我一起研究？”
“你猜？”
“一点都不坦诚啊，正一君。我可是有很真诚地询问你的意见。”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松居正一对着他伸出了手，森鸥外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爱丽丝蹦蹦跳跳地走在他们旁边。
“咦，前面有一家甜点店。正一哥哥，爱丽丝想要吃小蛋糕。”
甜点店的店门旁挂了一个精致的风铃，每当有微风吹过，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欢迎光临。”服务员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她正热情地拿着菜单为他们介绍新出的甜点。
“想吃什么，爱……”松居正一正想询问身旁的爱丽丝，却发现她躲在了森鸥外身后，完全一副社恐小女孩的模样。
而森鸥外也低下了头，表达出了拒绝交流的意思。
很可疑。
“要草莓的就好了。”爱丽丝压低声音说道，店员小姐以为她性格内向害羞，温声说：“在店里等一会儿就好了。”
点心店里的顾客不少，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斜对面一桌，英伦侦探服的青年在专注吃甜品，他的对面是一个手拿佩刀的银发和服男人。
“是他们吗？”
森鸥外小幅度地点了头，他对于这样的情况，有点无所适从。
穿着裙子和福泽谕吉见面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当他的表情会比自己难看时。
真正让他陷入苦恼中的，是他身旁站着的人。他们这幅打扮，让他们的关系完全逆转了，如果被看到了，会被误会成情侣吧。
不对，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情侣，假情侣怎么不算情侣呢？
或许是他们的视线太明显，福泽谕吉猛得转过头看来。
松居正一眼疾手快地把森鸥外的脸压进自己怀里，福泽谕吉只看见了黑色西装的男人和他怀里女人飘扬的黑色裙摆。
爱丽丝的身影在他们身后若隐若现，福泽谕吉一无所获地收回了视线。
松居正一在他耳边边问：“是以前认识的人吗？”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森鸥外的耳朵传到了心里，他低声应了声“嗯”。
“林太郎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你难道不想和以前的朋友打个招呼吗？”
“不要再戏弄我了，正一君。”
森鸥外没有抬起头，微弱的情绪在眼中流淌，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苦恼：“如果被发现的话，今天的约会也就算不上圆满了吧。”
“怎么了，社长。”江户川乱步一边吃着甜点一边问道，没有发现异常的福泽谕吉摇摇头说：“没有什么。”
“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江户川乱步这样说，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他难得的假期，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浪费掉，当然如果是社长的命令，就另当别论了。
“也许是好奇的客人。”福泽谕吉淡淡地说，他没有要继续深究下的意思。
“嗨嗨。”江户川乱步不以为意地回应道。
离开甜点店后，松居正一对松了一口气的森鸥外好奇地发问道：“现在，林太郎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朋友吗？”
“他名字叫作福泽谕吉，曾是在里世界享有盛名的杀手银狼，现在算得上我的师弟……”
“真是有趣的人。说不定下次，可以了解一下。”
“正一君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好好了解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