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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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云岫白便接到管事的传讯，邀请两人后日再去一趟锦裕隆，与庄主就借贷一事详谈。
后日，便是三日之约的最后期限，进展到这步，云岫白已有把握拿下这个任务，立刻把好消息告诉了晏逐青。
传讯同意赴约后，晏逐青问道：“为何她突然改口，同意商议此事了？”
云岫白在他向来无波无澜的眼神中看出点清澈的愚蠢，答道：“在商场上谈生意，可不能只看着生意分内之事，而要懂得变通，运用场外手段。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晏逐青蹙眉：“你威胁她了？”
云岫白哂笑道：“我又没有师兄这样的修为，哪来的手段威胁她。我不过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她，她应当结交剑宗这个生意伙伴而已。”
晏逐青这才反应过来：“是饭局的时候。”
云岫白点头：“我看出她有些棘手的家事，而剑宗正好可以帮她解决问题，便利用这一点卖了她一个人情。庄主是生意人，绝不会欠人情不还，于是借贷一事便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晏逐青又问：“那为什么要等到后天？明天不行么。”
云岫白想了想：“她并不知道我们只有三天筹款时间，所以应当不是为了用时间拿捏我们，好开个对她有利的价钱。既然如此，估计是明天已有安排无暇接待。”
正说着，两人又接到管事的传讯，邀请他们去参加明天锦裕隆一年一度的拍卖会，而且已为他们预留了包厢。
云岫白先前就有所耳闻，锦裕隆不仅做灵石庄生意，也兼营典当行，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拍卖会，出售数件异宝珍藏，没想到就在明天。虽然以她目前的存款水平，应该连一件拍品的零头都付不起，但她还是很想去凑这个热闹。
她看了一眼晏逐青，发现对方也在看她，两人正对上视线，晏逐青先开口了：“既然明天没有安排，就去一趟吧，看看有没有值得收藏的灵剑。”
云岫白蹙眉，晏逐青看见她眸中的责备，补充道：“不走宗门的账，只是作为我的私藏。”
想起自己那点微薄的积蓄，云岫白不禁有些羡慕：“你们长老的俸禄都这么高么。”
晏逐青摇头：“不是长老俸禄高，是晏家积蓄丰厚，我父母从不会短了我的用度。”
云岫白哑然，没想到她这位师兄平日作风简朴，实则是个仙门富n代。
“其实那天世家来讨债的人里，也有晏家旁枝的长辈，只是当时他没当众与我相认。”晏逐青向来对此无意隐瞒，只是他自身天资太过亮眼，很少有人关心他的出身。
云岫白问：“晏家也在剑宗债主之列？”
晏逐青不置可否。
云岫白不解：“宗主去借，这些世家就给，连还款日都没有具体约定，是否太草率了些？”
晏逐青道：“他们本来就灵石多得没处使。”
此话虽然过于直白，但直击问题关键。云岫白一早便注意到，与拥有发达资金融通市场的前世不同，九州极度匮乏投融资渠道，宗门和修士们即使拥有灵石盈余，也只能存放于储物戒或灵石庄，而不能让它们流通到有需求的地方，创造更多价值。
因为作为货币的灵石盈余极度丰厚，且没有消费外的去处，所以世家才会愿意用灵石卖剑宗的人情，而全然不在意风险收益。此次向剑宗讨债，也并非因为计较亏损，而是觉得被剑宗拂了面子，心理上过意不去。
云岫白问：“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些灵石可以拿去投资，换取更多回报么？”
“即使有这种想法，也没有实现渠道。”晏逐青道，“更不论在很多修士眼中，食利乃是歪门邪道，他们不屑于做，只有提升修为才是唯一正道。”
云岫白心下了然。对于这种认知，她并不感到意外，万事万物发展都需要时间，而她的金融大计来日方长。
*
翌日一早，管事便派了灵舫来接。
锦裕隆为拍卖包下了一整栋戏楼，门前座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管事给他们预留的包厢在最顶层，帘子上刻着阵法，合上便能将喧嚣隔绝在外。
云岫白和晏逐青刚坐定，准备等待拍卖开始时，帘子突然被拉开了，一个年轻女子探身进来。
她身量很高，约莫二十岁出头，一身红衫，笑靥如花，身段十分潇洒。
三人视线对上，皆是一怔，云岫白还没回过神来，女子先开口了：“晏逐青？你怎么在这？”
晏逐青反问道：“你怎么在这？这是我们的包厢。”
女子看向他身旁愣住的云岫白：“这位是……？”
晏逐青冷冷道：“我师妹，云岫白。还有，你走错包厢了。”
女子没有理会他，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云师妹你好，我是器修弟子，也是晏逐青的老熟人。
晏逐青蹙眉：“不算熟人。”
边澄不搭理他，笑容灿烂：“我叫边澄，你比我小，叫我师姐就好。”
云岫白微笑回礼：“边师姐，幸会，我是云岫白。”
晏逐青再次冷冰冰地出声提醒：“你走错包厢了。”
边澄置若罔闻，看着云岫白问道：“我能进来聊聊么？”
云岫白点头：“请便。”
边澄从善如流地在空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剑宗的卷王们今天怎么舍得下山了？”
云岫白看了一眼晏逐青，他一如既往不作反应，似乎是默许了她的行为，便答道：“有事需要在永安城停留几日，正巧受庄主邀请，就想着过来看看。”
边澄抿了一口茶：“有看上的拍品么？”
云岫白摇了摇头，边澄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是来替我师尊采购灵矿的，在拍卖会上经常能遇到品质上佳的稀有货，就想着碰碰运气。”
云岫白问：“是炼器用的原料么？”
边澄点头：“话虽如此，辨别鉴定矿石也并非我的专长，要不是我师尊有要事脱不开身，今日她本应亲自前来挑选的。我不擅长传统的炼器，更擅长在灵器内部下功夫。”
云岫白立即来了兴趣：“灵器内部？”
边澄得意洋洋地继续道：“比方说你们来时乘坐的灵舫，前方总是有司舵掌舵的，但我可以造出一种灵舫，不需要人操纵就能自己飞。”
云岫白笑容一滞，这不就是现代的人工智能自动驾驶程序么？
正巧，她名字还就叫边澄，云岫白愈发怀疑了。
这个世界，真的只有她一个穿越者么？难不成眼前这位也是……？
突然，包厢的门帘又被拉开了，管事满脸歉意地站在门口：“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安排有误，把您们的包厢排重了。”
边澄豪爽地一挥手：“没事，正巧我们也认识，就这么坐吧。”
管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再三道歉后退下了。
晏逐青冷不丁地开口：“你那个自动驾驶灵舫都说了五年了，至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云岫白惊讶地看着他。她没听错吧？自动驾驶？难道师兄也……
“明明已经有雏形了，只是还不成熟。”边澄对云岫白一笑，“以后有空来器宗找我，给你看会自己飞的灵舫。”
云岫白正欲开口发问，突然门帘又被掀开了一个角，一阵沁人的异香钻进厢内。
“嚯，真热闹。”任兰枝的声音传来，“在这聚会呢？”
晏逐青点头示意，问：“师叔，您也被安排了这间包厢？”
任兰枝摇头：“不是，我就是听说你和岫白也来了，过来看看你们。对了，你们和庄主的事商议得如何了？”
边澄饶有兴趣地调侃道：“你们是来找庄主的？怎么，向来洁身自好的清高剑宗，为何突然肯放下身段，跟灵石庄这种三教九流打交道了？”
晏逐青装作没听见，云岫白便替他答道：“剑宗最近遇到了一点财务上的小困难，在寻求和灵石庄合作。”
边澄问：“那怎么是你们两个来？其他长老呢？”
云岫白苦笑道：“其他长老都……正好有事闭关了，师兄现在是代理宗主。”
边澄笑着对晏逐青说：“哟，恭喜高升啊。”
云岫白尴尬笑笑。
边澄眼中笑意更甚：“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剑宗终于也知道灵石不够花的滋味了，我们器宗可是常年过得捉襟见肘，师祖传下来的炼器炉至今一个都舍不得换，我看那炉子都快成精了。”
任兰枝见缝插针：“不如加入我合欢宗，福利待遇包管九州第一，灵石多到储物空间不够用。”
云岫白尴尬笑笑，内心十分佩服他们合欢宗随时随地打广告的本事。
边澄摆摆手：“等我先研究完我的灵舫再说吧，我靠画大饼从我师尊那要了不少经费，要是最后没做出来，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的。”
任兰枝笑着告辞，云岫白瞥见他身旁有个很眼熟的身影，似乎是昨日结识的画修宿雪，但还没来得及问候，对方就一晃身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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