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9、第 9 章

　　一曲毕，方叙边从地上站起来，边解开头上的发带。

　　主持人本想引导他到舞台中央接受导师的评价，没想到方叙小跑至舞台边缘，把发带交给陈幻后，才跟着主持人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方叙台风很稳，接下来有请三位导师做评价。”

　　三位导师对视几眼，由专业导师秦玉老师开口了。

　　“方叙身为学习舞蹈十几年的人来说，动作十分标准，衔接也十分自然，最难得的是方叙是一位很会表达情绪的舞者。也希望所有的学习古典舞的观众可以记住，不要一味地只追求完成动作，因感情而动最为动人。”

　　主持人又cue了奚绫说了几句。

　　“顾老师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主持人笑道，“想要得到心仪舞者的选择，各位导师也记得要多多参与，让我们舞者能印象深刻一些哦。”

　　自方叙上台后，顾渝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此时顾渝的视线依旧是穿过灯光，透过几米反响热烈的观众直直望着方叙。

　　“很好看。”顾渝言简意赅，“希望方老师可以考虑一下我的队伍。”

　　“顾渝你就不要和我抢人了。”秦玉笑道。

　　主持人也意外，这是顾渝今晚第一次这么明确表明自己想要的舞者，而接下来就是要舞者去后台选择自己心意的导师，等最后一位舞者表演完毕，再揭晓三位舞者和导师的选择。

　　如果是双箭头的话，就能直接成为队友，剩下的导师和舞者自成一个队伍。

　　“方叙，两位老师都很心仪你，你可要好好考虑哦。”

　　导演在场外提醒方叙可以下台，方叙举起话筒一一感谢了三位导师，顾渝身后摆放着三个位置，夏清正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朝他猛眨眼，方叙朝她看了一眼才缓缓向台下走去。

　　舞台的灯光已经暗下来，方叙和陈幻擦肩而过时，陈欢扬了一下发带朝他露齿一笑，方叙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顾渝对陈幻的舞蹈并不陌生，他在筹备一部关于中国古典舞发展的电影，去舞蹈学院选角时一眼就看中了陈幻。

　　宁虹说是因为陈幻在看方叙的舞，顾渝却不这么认为，他一向将工作和感情分得很开。具体表现在，他设定的电影男主其实和方叙十分相似，可真邀请方叙来他是不会同意的，方叙除了在舞台上，面对镜头总是很僵硬。

　　而陈幻比较灵动，在陈幻试镜后，他就抛出了橄榄枝。签约后，他每次看到陈幻都能在他手机里看到方叙的舞，陈幻说方叙是自己的偶像，顾渝点头赞同，方叙对舞蹈地执着值得别人以他为榜样，之后他更是不吝啬地和陈幻分享了他拍的独家——方叙舞蹈练习室版。

　　顾渝觉得陈幻在舞蹈上的执着是方叙，这总让他找到一些对方叙感情的归属感，方叙值得，值得所有人的喜欢，可方叙只喜欢他，只对他心动。

　　可现在，他在台上看着陈幻出场时带着他送给方叙的定情信物。

　　他死死捏紧手中的纸，那是导演在开场前交给每一位导师的，关于舞者的介绍，而他的纸上最上方一直是方叙。

　　一直到纸张的褶皱弄到了一些方叙的单寸照，顾渝才松开了手。

　　陈幻的舞蹈结束，主持人一一有请导师点评后，才让陈幻离开。在被导演拉到小黑屋选择了心仪导师后，他才被放到休息室。

　　“学长！我刚才是不是跳得不好！”陈幻一进休息室就让造型师把他的发带摘了还给方叙。

　　方叙接过发带，透过镜子对上陈幻的视线：“很好啊，我们在后台都有看到。”

　　陈幻撇着嘴：“刚才顾老师在台上超级凶地看着我，我甚至都能感觉出来，如果不是还在录制，他能马上给我安排十个老师，让我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练舞。”

　　方叙一怔，随即安慰：“隔得太远估计你看错了。”

　　造型师把陈幻的发型重新解开，吹了一遍才放陈幻离开凳子，也没有机会让陈幻好好和方叙撒娇，就被工作人员叫去录制厅，准备公布选组的最终结果。

　　“学长，你选的谁啊？”陈幻明明很小声，可还是被工作人员打断了。

　　“先不要说比较好哦，一会镜头要捕捉你们的真是反应，我怕你演不出来。”

　　陈幻只好闭嘴，跟在方叙身后老老实实上了台。

　　于双进入奚绫队其实没有太大的悬念，毕竟奚绫前两位选的舞者都是女性，第一只队伍公布，组成了一个全女子队伍。

　　第二个揭晓的是方叙，主持人还在一旁制造悬念，他就感觉到身边的陈幻紧紧捏着他的胳膊，仿佛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那么我们先揭晓一下，到底是哪位导师选择了方叙呢？”

　　灯光暗下来前，方叙余光瞥到了顾渝有些阴沉的脸。

　　头顶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地面的LED屏从杂乱无章地线条慢慢变得清晰，两条线从导师端缓缓延伸，一直延伸到舞台中央方叙所站立的位置。

　　“秦玉老师和顾老师都选择了方叙！”主持人声音慷慨激昂。

　　方叙看向身侧的陈幻，虽然这意味着没有人选择陈幻，可他依旧心很大地看向方叙，用唇形朝方叙说了句：“恭喜。”

　　方叙抿唇转回头，顾渝喜欢的人，果然是很好的。

　　“接下来让我们来公布一下方叙的选择！”

　　既然他答应了陈幻会帮他们的恋情打掩护，那他也会做到。

　　灯光暗下来，几人身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方叙在后台录制的单人采访。

　　画外音问：“你觉得会有几位导师选择自己。”

　　方叙看向镜头，有些紧张地捏紧了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位。”

　　画外音：“刚才在舞台上有两位导师向你伸出了橄榄枝，你却认为只有一位，你认为会是哪位导师？”

　　方叙迟疑道：“秦玉老师？”

　　“肯定秦玉老师会选你的话，你要选择反选秦玉老师吗？”

　　夏清透过屏幕上的光，看着方叙和陈幻站在一起的后脑勺，陈幻听到这儿已经拽着方叙的袖子不放了，低语道：“选顾渝，选顾渝。”

　　屏幕上的方叙没有马上说出口，镜头完整地记录下了方叙犹豫地表情，像是坚定了什么，方叙说：“不。”

　　“我选顾渝。”

　　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也完整地传进了顾渝耳中，他不动声色地稍稍往后靠在沙发靠椅上，紧绷地肩线也放松地微微拱起来。

　　灯光重新亮起来，主持人笑着公布了结果，邀请方叙在顾渝身后坐下。

　　落单的导师和舞者组成一队，虽说陈幻的分组已经没有悬念，可主持人依旧邀请现场观众和导师舞者们开始了陈幻的后台采访。

　　“你认为哪位导师会选择你？”

　　陈幻眼神乱撇，像是在认真思考，最终还是妥协：“顾渝老师吧。”

　　刚在顾渝身后坐下的方叙身体一僵，透过顾渝的背影看向站在舞台上行只单影的陈幻。

　　陈幻莫非选的是顾渝？他会错了意，导致了错误的选择？

　　夏清用肩膀撞了一下方叙：“别瞎想，顾渝也选择了你。”

　　这话没有安慰到方叙，反而使他的脸色更为苍白。

　　对啊，顾渝为什么会选了他？

　　陈幻的采访还在继续，画外音问：“那你会选择谁？顾渝吗？”

　　陈幻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要，我选秦玉老师！”

　　灯光亮起来，观众都被陈幻的反应都笑，连秦玉老师也不例外，笑着邀请陈幻坐在自己的身后。

　　*

　　第一期录制结束，方叙在后台卸完妆还完衣服就被章云瑶拉到了一个新的休息室。

　　休息室比原来的要小一些，夏清已经在里面，还有另外一位芭蕾舞舞者姚欣。

　　“第二期的录制需要分组，需要三位舞者加上导师两两分组演出。会有节目组给每个组一个主题，根据主题编舞。之后组内的一些排练和日常我们会在郊区的练习室进行录制，一直到上台演出时才会回到我们今天的演播厅。”章云瑶和三人仔细解释了下一期录制的细节，最后笑道：“第二期的主题是娱乐性质更多，没有淘汰环节，大家不用紧张，接下来的一些对接由我负责顾渝队，请大家多多支持。“

　　“分组怎么分？”夏清搓搓小手，有些期待：“顾渝会跳舞吗？”

　　“具体分组，明天正式录制后组内讨论，节目组不干预。”章云瑶拿起手机给几人拉了一个讨论组，打趣道：“至于顾影帝会不会跳舞，你可以问本人。”

　　说完，朝夏清眨了一下眼睛，夏清心领神会地点开讨论组的成员一看，看到了一个头像，黑色背景中间一片漂泊的蒲公英，下面的备注明晃晃的写着“顾渝”。

　　夏清手一抖手机掉在了膝盖上，颤声问：“我可以加顾渝的微信吗？”

　　没等人回答，她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远离正主，我绝对不会利用节目组追星给顾渝造成困扰的。”

　　姚欣取笑她：“加个微信都这么紧张，要是让你和顾渝合作，你不得原地去世？”

　　“要是你和顾渝做亲密动作，你能抗住不心动？”

　　姚欣爽快地摇了摇头：“当然不能，那可是顾渝哎！”

　　两人同时将视线投向方叙：“那方叙呢？”

　　方叙：“？”

　　方叙：“两位男士两位女士，分组正好男女分配，我和顾渝组不成一队。”

　　*

　　李原拿着几杯果汁在休息室门口看到了自己的老板。

　　顾渝手搭在门把手上，并没有摁下去。

　　休息室的隔音并不好，夏清和姚欣的声音很清楚地传了出来：“那方叙呢？”

　　李原垂眸看到顾渝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门把手，却没有开门。

　　像是考虑到顾渝不喜欢被打扰，节目组准备的休息位置很偏，走廊上甚至没有工作人员穿行。

　　方叙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到门口两个人的耳中。

　　“我和顾渝组不成一队。”

　　顾渝的手从门把手上移开了，李原的视线定格在顾渝的脸上。

　　他也说不清是失望亦或是解脱。

　　他轻声叫了一声：“老板。”

　　顾渝像是被他的声音惊醒，从自己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顾渝看了李原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