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28、第 28 章

　　隔天一大早，宁虹的助理就通知李原回公司拿快递。

　　这几天方叙没有回A市，顾渝除了工作也就顺其自然回了自家住，李原来接顾渝时顺口说了快递的事情。

　　顾渝当天跑完通告就绕回了公司。当天晚上李原也吃上了顾渝亲手煮的方奶奶包的饺子。

　　李原照顾顾渝三年，知道顾渝虽然面上看着高冷，其实是个事事都无所谓的性格。

　　两人面对面无言吃着饺子。

　　李原吃着饺子刷着朋友圈，看到顾渝的动态，差点把刚吃进口的饺子喷出来。

　　没有配文，只有饺子浮在锅面上的图片。

　　李原抬头看了自己老板一眼，默默点了个赞。

　　“助演嘉宾的名单都确认了？”顾渝突然开口。

　　李原反应了一会，知道顾渝说的是《舞动年华》中队员们的助演嘉宾。

　　“夏清和姚欣都在群里说过了，方老师还没，不过我听云瑶说他已经有人选推荐到节目组了。”

　　顾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屏蔽的讨论组里翻看以往的消息。

　　刚点开，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眼帘。

　　【方叙】：@章云瑶，我的助演嘉宾确定了，我把他名片推给你，他叫吴佑。

　　顾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李原紧张地问：“老板，这个吴佑和你有仇？”

　　顾渝眸光一沉：“没有。”

　　确实是没有仇，可他是曾经跟方叙表过白的关系。

　　顾渝看了眼时间，沉着脸给方叙打去了电话。

　　“饺子收到了，很好吃，帮我谢谢奶奶。”顾渝说。

　　方叙那边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后，小声回：“好，没吃完的记得放在冰柜里。”

　　“嗯。”顾渝应了一句，没有接下一个话题。

　　方叙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下，依旧在变化的通话时间。

　　没有说再见就挂电话太没礼貌，可顾渝怎么不说。

　　半晌，顾渝问：“你的搭档选好了？”

　　“对。”方叙老实回答，“就是我大学同学吴佑，你还记得吗？”

　　“记得。”顾渝回答地很快，“你和他合作的时候受过伤。”

　　方叙一愣，想起了交往时顾渝唯一一次的失态。

　　那年顾渝接到了一个文物纪录片的小角色，小半年时间，时不时就要跟着剧组在跑外景。

　　在顾渝回来前，他和吴佑搭档时发生了意外，手臂嗑在板凳上骨折了。

　　方叙忍痛能力还算强，他自己打车去了医院，走到急诊还是被吴佑追了上来。

　　吴佑全程愧疚地搀扶着他跑上跑下，方叙宽慰一笑：“排练发生意外很正常的，你不用愧疚。”

　　“骨折不是小事。”吴佑紧皱眉头，“你还要住院，要不要和顾渝说一下？”

　　方叙忙摇头：“观察一晚上就出院了，不要和他说，他今晚赶夜戏，明天回来肯定要补觉的。”

　　吴佑双眸微沉看了方叙一眼，点了点头。

　　医院床位紧张，方叙包扎完被安排在了三人病房，而吴佑坚持陪护。

　　顾渝的视频电话是在晚间六点左右打来的。

　　方叙低头看了眼自己明显的病号服，忙拿起一边的卫衣外套套在了外面，闪身进了厕所接视频。

　　画面中，顾渝正蹲在一张板凳前吃盒饭。

　　“晚饭吃了吗？”顾渝吞下一口饭问。

　　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背景下，顾渝吃相依旧好看。

　　方叙看着顾渝出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才点点头：“吃过了。你这么晚才吃？”

　　顾渝依旧是把菜都吞下了才说话：“剧组赶进度，我后半夜就要杀青了，明天就可以见到你了。”

　　方叙一笑：“每天都见。”

　　“那就抱抱你吧。”

　　方叙笑着说好。

　　顾渝问：“你在厕所？看着不像寝室的洗手间。”

　　方叙心虚地说：“外面的洗手间，还在练舞。”

　　“这么晚了？”顾渝皱眉，“不是说不赶进度吗？”

　　方叙没敢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赶进度了，怕顾渝演戏分心。

　　也没等方叙再扯出什么慌，顾渝那边场务就开始喊集合。

　　顾渝吞下最后一口饭，就匆匆和方叙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说是住一晚，就真的只是一晚，第二天九点方叙就在吴佑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顾渝下了飞机就联系了方叙，被方叙以还在排练为由拒绝了：“你先回去睡觉，我们一起吃午饭。”

　　午饭时间顾渝的电话准时打来，他一向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方叙吞了一颗止疼药，披着卫衣外套下了楼。

　　顾渝背对着寝室的大门坐在花坛边。

　　像是恋人间的心灵感应一般，就在方叙看向顾渝时，顾渝正巧转头看向了他，随后站起身，向他走来。

　　“脸色这么差，这几天没睡好？”顾渝还没走进方叙，已经开始自顾自说起来了。

　　“外套怎么披着？”顾渝看着方叙只是把外套披在肩头，“外面风大。”

　　方叙微微抬眸看向顾渝，盯着顾渝的眸子，说：“我说了，你别气。”

　　顾渝眉头一皱。

　　方叙动了动左手，露出了掩藏在外套里的石膏板：“我受伤了。”

　　“什么时候？”顾渝放下搭在方叙肩上的手。

　　见方叙一脸歉意的模样，他猜测：“昨晚打视频时就已经在医院了？”

　　方叙依旧盯着顾渝，没有放过他可能生气的一点微表情，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排练不小心磕到的。”

　　“你不是和吴佑排练？”

　　“对。”

　　顾渝抿唇：“他害你受伤的？”

　　方叙忙摇头：“排练意外是正常的事，不存在害不害的。”

　　顾渝的表情依旧凝重，避开方叙的左手，帮方叙没有受伤的手套进袖子，拉链拉好，走出了寝室大厅。

　　“你不要生气，我昨天不和你说，是怕你演戏分神。”方叙跟在顾渝身侧解释。

　　“嗯。”

　　顾渝生气了，方叙敢肯定。

　　“也是怕你分神就会延迟杀青，今天就不能回来了。”

　　“嗯。”

　　“你不是说想抱我吗？”

　　“嗯。”

　　顾渝脚步一顿，又马上先前走，可方叙没有跟上来。

　　顾渝回头说：“先吃饭。”

　　“顾渝，不要生气。”

　　俩人隔着两步距离对视。

　　顾渝无奈上前，看着方叙缠着石膏的手臂，像是要看到他破裂的骨头般，问：“很疼吧？”

　　方叙摇摇头。

　　顾渝说：“又说谎。”

　　他的小臂也骨折过，很痛。

　　“没说谎，提前吃了止疼药。”方叙右手拉住顾渝的手腕。

　　“抱一下，顾渝。”方叙请求。

　　顾渝叹气，侧着抱了一下方叙，方叙自然地将头埋进了顾渝的肩窝。

　　“方叙，你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好。”

　　“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方叙是个合格的恋人，他会和顾渝说自己的行程，会向顾渝介绍自己的朋友同学，他从不让顾渝吃醋，所以顾渝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可他从没在方叙面前发作过。

　　可方叙受伤了。

　　“昨晚是吴佑陪你的对不对？”

　　方叙嘴唇轻轻略过顾渝的脖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站直说：“以后让你陪。”

　　顾渝曲起手指敲了方叙的额头一下，说：“童年无忌。”

　　方叙承诺得很好，后面却失言了。

　　“这次没有高难度的动作吧？”顾渝明显也是想起了往事。

　　方叙说：“节目要求全新舞蹈，我和他还没碰面。”

　　“什么时候回？”

　　方叙想了想，说了个日期，两人才挂了电话。

　　*

　　这次回家时方叙的个人行程，节目组并不报销机票，方叙就图便宜买了半夜的票。

　　下午奶奶就张罗着给方叙收拾行李。

　　“你去后院摘些花带去给你一起录节目的朋友。”奶奶拉着方叙进了花棚。

　　“我第一次收到花的时候就很开心，你帮奶奶把开心也带给别人一些？”奶奶笑着带上手套。

　　奶奶摘了向日葵又摘了些洋甘菊当配花，回头发现方叙对着白色的桔梗在发楞。

　　“好小子，原来你看上奶奶这几株了？”

　　方叙弯唇说：“这几朵桔梗开了。”

　　方奶奶数了一下，一共就只有六朵桔梗已经开了，假意叹息道：“正巧被你赶上了。”

　　*

　　鲜花不能托运，方叙捧着花站在转盘处等行李时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方叙转身看到了穿着浅色短袖和黑色裤子，带着的字母鸭舌帽压得很低。

　　见方叙看向他，他扯下白色的口罩给方叙确认了人脸，又重新带了回去。

　　方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儿？”

　　“有通告。”顾渝略微低下头，靠近方叙的耳朵。

　　“李原呢？”

　　顾渝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是国际航线的行李转盘。

　　“一会怎么回去？”顾渝和方叙并肩站着，看着方叙怀里的花。

　　方叙出发前和吴佑提了一嘴，他说碰头讨论一下舞蹈，顺便来接他一起吃个夜宵。

　　方叙看了顾渝一眼，实话实说：“吴佑来接我了。”

　　顾渝眉毛在帽檐下微蹙：“这么晚？”

　　方叙被顾渝一个反问，好像被老婆抓住出轨的把柄一般，解释：“他说他时差没倒过来，我正好没吃晚饭，就想着请他吃个夜宵。”

　　顾渝不置可否，回来大半个月的时间了还需要倒时差，无声冷笑了一下。

　　对方叙说：“我要回酒店。”

　　方叙被突然的一句话砸闷：“啊？”

　　“我顺路带你回去。”顾渝说，“我带你回去。”

　　方叙犹豫一下，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等行李的人，顾渝有被人认出来的风险，还是拒绝了：“他已经到了。”

　　顾渝的情绪被帽檐遮挡。

　　方叙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捧着花，单手拎下，说：“你快去李原旁边，一会被认出来了不好走。”

　　顾渝透过几层玻璃看到了很久未见的吴佑，笑着迎接方叙，接过方叙的行李，和他并肩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