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26、第 26 章

　　方叙握在手中的手机响起闹钟的震动，他第一时间关掉了。

　　一侧的顾渝不知什么时候靠着沙发边缘睡深了。

　　方叙看着他的脸，视线从英气的眉毛，到近距离让人无法忽视的黑眼圈。

　　成名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顾渝的睡眠就是其一。

　　重逢后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顾渝，方叙克制着眼神，直到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刚才的闹钟大概是没有按到关闭按钮，方叙低头关掉，最后看了一眼顾渝，像是一句无声的再见。

　　昨天是徒步爬山，他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半个双肩包都没有装满。

　　顾渝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一侧，方叙不确定他静音了没有，找了床头柜的便签纸，给他留了言，盖在了他手机上面，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途径工作人员的房间，和章云瑶打了声招呼，他就独自前往缆车处。

　　爬山的那条线路人不多，可缆车处人却不少。

　　山顶除了景点，也有不少人慕名来露营，看日出日落。

　　方叙前面站着几个高个的男生，看样子是学生，几人玩玩闹闹，站在他身前的一个黑衣男生不小心撞了方叙一下，忙转身来道歉。

　　方叙和他微微拉开距离，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男生满怀歉意地从包里拿出零食递给方叙，笑着搭讪：“你在哪所学校上学？来这儿旅游的吗？”

　　方叙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只是摇摇头，不准备开口回答他的话。

　　男生也不介意，率先自我介绍起来了。

　　他们是临江大学体育系的大二学生，暑假比赛完不想回家就一伙人来爬山，上了山就躲懒坐缆车下山了。

　　“你是学舞蹈的吧？”男生微微凑近一些方叙。

　　方叙随着他的动作，后退半步。

　　“我真的没有恶意。”男生默默后脑勺，“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校友，想问你加个微信。”

　　一群男生开始起哄，可方叙只是蹙眉扫了一圈。

　　“方叙。”一道低沉的男声在队伍外响起。

　　方叙转头一看，是顾渝。

　　鸭舌帽压得很低，没有戴口罩。

　　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只露出了清晰的下颌线，以及紧抿着的好看的唇。

　　方叙婉拒了男生，就往队伍外走去。

　　方叙来得晚，气温已经渐渐升高，他身后站的人并不多，没越过几人就挤到了顾渝身边。

　　方叙警惕地看了下四周：“你怎么来了？”顾渝没有带口罩，被认出来的风险很大。

　　顾渝看了眼还在往这边看的一群男生，默不作声地靠近了方叙一些，搂了一下方叙的肩膀，带着他重新排到了队伍末尾。

　　“我和你一起下山。”让方叙排在他前面，顾渝才放下手。

　　“节目组呢？”

　　“他们还有很多东西再收拾。我有一份合同急着签字，他们寄到酒店前台了。”

　　方叙背对着队伍，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顾渝：“你带上吧，保险点。”

　　顾渝接过口罩，撕开包装袋，随后把透明包装袋塞进了口袋了，再抬眸，方叙已经递上来一个小风扇。

　　“昨晚没有充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山。”

　　方叙回过身，没有看到顾渝抬高帽檐，冲着一直看着方叙的男声挑了下眉，口罩下，唇角得意地勾了起来。

　　山下，李原已经开了车在等两人。

　　“李原要去送文件，你在车里或者大厅等我一下？”顾渝给方叙选择，就是没有给他单独离开的选项。

　　方叙本来也要回酒店拿行李，索性跟着顾渝进了酒店。

　　顾渝指了一个方向：“我去餐厅，你下来直接去那边等我。”

　　方叙出来时顾渝已经摘掉帽子和口罩，正坐在桌前看文件，而他一边的插座连接着充电器，正在给方叙的小风扇充电。

　　“方叙。”顾渝抬眸看了眼方叙，“你先喝口甜品，十分钟内出发。”

　　方叙把行李箱放在一旁，顾渝对面的位置上放置着一碗薄荷水，是临江夏天的解暑甜水。

　　“谢谢。”

　　方叙舀着甜水，小口喝着，眼睛很乖地看向桌面并不往顾渝身上瞟一眼。

　　顾渝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他说的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小心开车。”顾渝叮嘱了一句李原，正准备离开，方叙叫了他一声。

　　“你上去睡一下吧。”方叙说完就把副驾驶的窗户关上了。

　　从酒店到疗养院，上高速只需要一个小时，李原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和方叙倒是有来有往地聊了一路。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疗养院门口的车位上。

　　“你就别下车了。”方叙按开安全带，“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疗养院建在半山腰，山路弯弯绕绕，并不好开。

　　“方老师，别客气。”李原也按开安全带，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

　　方叙拿过自己的行李箱，却见李原依旧在往外搬东西。

　　看着方叙一脸疑惑地样子，李原猜想自家老板并没有和方叙说起自己做的好事。

　　李原假装轻咳一声：“我们老板特意叮嘱我买的一些水果和补品。”

　　“不用了——”

　　李原打断道：“方老师别担心，这些我都问过也查过，方奶奶都是可以吃的。”

　　李原说话的空挡甚至从后备箱搬出了一个推车，把东西整齐地堆放在推车上，垒起来占满了整个推车。

　　方叙：......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疗养院卖货的。

　　李原不负老板所托，成功混进了方奶奶住的小院子，看到了照顾方奶奶和照顾她的罗阿姨。

　　方奶奶还想留他吃饭，李原只能遗憾地推脱还有工作要办。

　　“老板，方奶奶身体看起来很不错。”李原重新回到车上汇报，“罗阿姨看起来也很和善，哦，罗阿姨就是照顾方奶奶的阿姨。”

　　“环境呢？”

　　“疗养院在半山腰，环境很安静，我刚才在前台取了一份简介。刚才山上的时候也看到山脚下有家私人医院，这儿唯一不方便的应该就是不能叫外卖吧。”

　　“好。”顾渝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回来不要忘记把文件寄出去，寄航空件，宁虹后天前就要。”

　　李原：......老板，你连最可爱的员工都骗！他还纳闷顾渝怎么出发前不把文件需要送达的地址发给他，原来地址在A市！

　　*

　　另一头，罗阿姨正在收拾李原带来的蔬果和补品。

　　奶奶拉着方叙的手，坐在沙发上。

　　“刚才那小伙子是节目组的人？”

　　方叙恍惚地摇了摇头，迟疑一下道：“是顾渝的助理。”

　　方奶奶盖在方叙手背上的手一顿，笑得一脸慈祥：“那孩子是个好孩子。”

　　“嗯。”方叙低着头。

　　“你们后来...毕业后就没有联系？”

　　“没。”方叙勾唇苦笑，“他之后就忙着拍戏了，成名后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联系方式。”

　　“第一期节目的时候，你罗阿姨看到顾渝都说他很有名气，她孙女都是顾渝的粉丝呢。”奶奶看着厨房，小声笑道，“你找一部那孩子的电影给我看看，我都有十几年没看过电影了。”

　　方叙拿起遥控，很快就在脑海中找到了适合方奶奶看的顾渝影片，在电视屏幕上搜索着。

　　“话说，那年我在A市做检查的时候，那孩子还来医院看过我呢？”

　　方叙手一颤，手指不小心按到了“首页”按键。

　　方奶奶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失态，搂着方叙的肩膀，笑着让他快找。

　　电影的龙标出现，方叙找的电影是顾渝主演的一部轻喜剧，男女主在厨艺切磋中彼此吸引的故事。

　　“奶奶。”方叙瞄了眼方奶奶的表情，又把视线重新放在电视屏幕上，“你说顾渝去看你，是什么时候？”

　　电影转场，方奶奶和方叙的视线通过黑色的电视屏幕有了短暂的对视。

　　“小乖乖，你老了，记忆力都不好了。”奶奶玩笑道，“那时候你刚上研一，我说我不舒服，你硬要我去A市做检查，我还被你扣押在医院检查了三四天。”

　　“我记得有一天，你刚把我送回病房，就被导师的电话催回去了。就是那天下午顾渝还带了好多水果和零食来看我。”

　　“你晚上来陪床时还吃了一个齁甜的虎皮卷蛋糕还记得吗？那就是他带来的。”

　　“他还带了一束花，那是奶奶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花哎。那天我皱纹都多笑了几条出来。”奶奶笑得真诚。

　　“要不是之前见过顾渝一次，知道他是你好朋友，看他这么殷勤的模样，我还以为他要追我家小乖乖呢？”

　　方叙神情一滞。

　　“谁要追我们家小叙？”罗阿姨端着一个果盘走进客厅，坐在了奶奶另一边打听八卦。

　　奶奶老顽皮一样，笑着这里眨眼说：“是秘密。”

　　*

　　晚上是节目第二期播出的日期，这次节目组组织的观看花絮是直播形式。

　　依旧是第一天录制的酒店会议室。

　　夏清和姚欣逛完街回来，顾渝已经坐在单人沙发上开始假寐了。

　　“马上八点了。”章云瑶说，“我们一会连线方叙和我们一起看，因为屏幕画面有限，就不投放我们这边的画面了。”

　　顾渝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还是广告界面的电视大屏。

　　没一会工作人员就接通了方叙的视频画面，投放在了电视屏幕上。

　　方叙的背景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房子。他跟前不远处有一个光源，在自上往下的死亡光线里，方叙依旧好看地过分。

　　“抱歉，我奶奶睡了，我只能在院子里录制。”方叙的脸贴屏幕，随即把手机安置在了院子的木桌子上，在一边的平板上点开了今天节目的链接，转过屏幕问工作人员：“这个是我们合作的视频网站吗？”

　　工作人员点头应了一句。

　　八点整，直播节目也在合作的视频网站开播。

　　直播已经开始，节目中主持人正在说着开场白。

　　顾渝垂眸，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了点了几下，随后抬头看着画面被缩小放在屏幕左下角的方叙。

　　不远外，方叙收到了一条信息。

　　一个震动还不小心抖掉了手机，画面一晃，方叙把视屏对话界面缩小，点开了信息。

　　【顾渝】：记得喷防蚊喷雾。

　　夏清和姚欣很配合节目组的期望，看着节目也能聊上几句，而一整晚一直很低调地顾渝，一直以一种松弛的姿势窝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看着小屏幕了的方叙。

　　一整个节目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