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池》蓝绿尾

13、小孩可爱

　　“哈哈哈哈哈……”池礼很不客气的大声嘲笑,笑的小孩恼了，气呼呼的伸手要来锤他。

　　池礼一把按住了他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捏住了他两颊的软肉，肆意揉捏起来。

　　池也软乎乎的脸颊被他捏着了一个大包子，吱吱哇哇的乱叫：“爸爸，你肿么又泥窝？”

　　两天见不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忽然见到了还怪想的，池礼放开小孩，唤小狗一样朝他勾手：“过来，让我亲一口。”

　　池也平时热情似火地往池礼脸上糊口水，这会儿倒是害羞起来了，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凑过去，鼓气把靠近池礼那边的腮帮子鼓起来。

　　鼓着腮不好说话，一张嘴就漏气，池也一边往嘴里吸气，一边憋气，一边说话漏气，话出的说也跟漏了气一样哼哼唧唧的，别提多可爱了。

　　“你，亲吧。”

　　池礼怕他把自己给憋死，猛地凑上去亲了一口带响的。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同时上翘，忽然就滚成一团在满地的内裤袜子堆里乐。

　　一路的疲惫好像都在这一刻消退，一扫而空，池礼把小孩柔缎子一样的顺毛揉的一团乱，起身把麻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样的都挑出来放在一起，我去给你做饭。”

　　“好哦。”池也乖巧应声，朝池礼笑：“爸爸，你去吧。”

　　池礼笑了笑摇头，往厨房走。

　　冰箱里剩的东西不多，池礼做了他自创的超级无敌香爆全宇宙鸡蛋拌饭。青红辣椒碎加蒜末酱油，再浇热油炝香就是一份酱汁。

　　冰箱里的速冻香肠丸子拿出一些来切丁煎香，再煎几颗半熟的溏心蛋一块儿拌进热米饭里浇上酱汁，能香的人摔个跟头。

　　蒸米饭的功夫，池礼橱柜里拿了点绿豆洗干净炖上，家里没有西米，他试着用木薯粉搓了些小丸子煮熟也像模像样。

　　池礼第一次吃糖水就觉得这东西小孩能爱吃，他带不回来，就站在糖水铺子边看老板做，配料盆的东西各加多少，又要兑多少牛奶或椰汁。

　　电饭煲袅袅的冒着热气，池礼跟前的两口锅也往大开的窗户外冒烟。

　　拌饭的配菜都煎香了温在锅里，另一口锅里的绿豆也炖烂了，冰糖在里面化开，不用开锅盖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

　　“吃饭了。”池礼回头看了一声，小孩已经站在他跟前了，扶着他的腰垫脚往锅里看，“爸爸，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爸爸，你真厉害！”

　　池礼很少被什么人这么崇拜，忽然有点羞耻，轻咳了一声，省去了前面的一大串，“鸡蛋拌饭，还有糖水。”

　　“爸爸，”池也拽拽池礼的手，垫脚往他耳边凑。池礼顺势弯腰，想听听马屁精还有什么吹捧的话没说完。

　　“我爱你，爸爸。”

　　小孩真可爱。

　　*

　　池礼跟在于聆凤后头跟她一块儿看了两天摊子，学习了不少销售技巧，还有夜市摆摊要用到的东西，以及注意事项。

　　他又花了两天的时间理货，对照清单辨认每样东西的进价、材质、尺寸，把全部信息都记清楚了，才骑着三轮车跑了市里的几个市场，用了一天时间把他摆摊要用到的东西买齐。

　　二十块钱的二手折叠桌，五块钱两个的塑料凳，还有一些零碎物件，比如可拆卸的挂衣架，几十个的裤夹，印花塑料袋等等，最后还有夜市上最常见的照明挂灯。

　　周六，池礼第一次出摊的天气很好。

　　九月中旬，没两天就是中秋，一场雨过后，气温转低，正是一年之中气候最舒适的时候。

　　天气不冷也不热，但晚间微凉，步行街上的大多数人穿上了都穿上了长袖，池礼骑了一路的三轮车，热的只穿一件白短袖，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

　　短袖修身，肩头部分被宽阔的肩膀完全撑起来，腰身的部分也看得出池礼身材好极了。

　　17岁嫩生生的小伙子，往中年大叔大婶堆里一扎，好看的鹤立鸡群，跟黑夜里的白炽灯似的，特别打眼，更不用说他身后还跟这个顶漂亮的小男孩。

　　小小的内裤袜子摊托了老板的福，形成了步行街一道独特的亮丽风景线。

　　于聆凤今天没出摊，她怕池礼搞不定，专程抽了一天来给他帮忙。

　　吊灯电线牵进了她每天借电的那家实体店，于聆凤出来的时候，池礼的摊位旁已经被人围满了。

　　她特地没有立刻上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池礼和池也的反应。

　　池也嘴甜，见了女人就叫姐姐，又甜又嫩的声音配上那么一张招人喜欢的小脸，惹的人心花怒放。

　　池礼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怎么爱笑，但能跟客人有问有答的把话题聊下去。

　　“小伙子，这内裤你穿过没有，舒不舒服，舒服我给我男人也带两条。”一个拿了两条内裤四双袜子的大姐又指着男式内裤问池礼。

　　“舒服的。”涉及这种隐私问题，池礼还真不大好意思讲，干巴巴的回答了问题，赶紧把话头往别的地方转：“你男人穿的话，黑色、灰色、深蓝色都行，你看看要几条？”

　　大姐捂着嘴笑：“要黑色和深蓝的吧。”

　　池礼算了账给她拿带子装好：“一共36，姐，您给35就行。”

　　“好嘞。”大姐结了账也没拿着东西走人，还围在摊子旁看着。

　　这有了一个开头的，剩下的好做了，原本围在周围看的人不少都走了上来，摸摸袜子，又摸摸内裤的材质，感叹质量确实不错，价格也比实体店便宜。

　　这年头能大晚上出来逛夜市买吃喝的，口袋里都有点闲钱，横竖都是要买的消耗品，在这买不光价格便宜，还能跟帅小伙子聊两句有什么不好的。

　　“今年多大啊，怎么想起来卖这些？”

　　“17，家里条件不好。”池礼说话，池也就跟在旁边附和：“对，我们家没钱，阿姨你要买吗？”

　　稚嫩的童声在这时候显得格外有杀伤力，衬得站在一块儿的池礼和池也宛如两颗爹不疼娘不爱地里黄的小白菜，这家伙给大姐心疼的，立马掏口袋付钱。

　　这世上从来不缺八卦多嘴的人，遑论社会风气如此，人们对着还在上学和没上学的小伙子大姑娘总是用两套标准。

　　一个婶子问：“有女朋友没有，怎么不找个女朋友一起啊，你一个男人，介绍女人的内衣能介绍明白吗？”

　　“姐，你有什么问我就行。”池礼说完去看其他客人，他的回答却惹得刚刚问话的婶子不快，觉得他是故意不想搭理自己，立马就开始挑刺：“那你给我看看，我这样的胸\罩要穿多大的啊？”

　　穿了几十年内衣的中年妇女哪有不知道自己的内衣码数的，就像几岁的小孩也会知道自己的鞋码，这样才能第一时间让父母给自己买新鞋。

　　“都是标准码，跟您平常穿的一样就行。”池礼客客气气的回答，一旁的于聆凤倒是看不下去了，少有了黑了脸色：“白活了一把年纪，为难个小孩显得你有本事啊？”

　　“就是就是，老菜皮装什么小姑娘。”

　　周围人连胜附和，对着那婶子指指摘摘，让她没脸，婶子一个人骂不过，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又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池也身上，“这小孩是你弟弟吗，长得真可爱。”

　　“我儿子。”

　　池礼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五彩纷呈，古怪又精彩。

　　池也倒是很应景的喊了一声“爸爸”，问他手上的袜子多少钱？

　　于聆凤捏了一把池礼，赶紧出来解释：“捡的，捡的，这小孩是小池在路边捡的，父母都没了，就留在身边养了。”

　　顿时，唏嘘声一片。

　　同情心泛滥的大姐大婶们纷纷围上来，这个要内衣，那个要袜子。

　　池礼在里头忙碌，池也就帮他打下手，撑袋子，装东西，于聆凤笑盈盈的在旁边看着，实在忙不过来就上去搭手。

　　临了了收摊，池礼不好意思的给于聆凤拿袜子，她也不要，“小池，你再客气就是不拿我当姨了。你给我和佳桐买的睡衣这几天已经穿上了，特别舒服呢。”

　　池礼笑笑，也不勉强，三人一块儿收拾东西回小区。

　　池礼带着所剩不多的货物上楼，盘货，算钱，收益还真不少，比他在网吧一晚上赚的要多很多。

　　池也看着茶几上散着的零钱，开心的去抱池礼，“爸爸，这么多钱，我们要发财了。”

　　“早着呢，这才哪到哪儿。”

　　池礼这人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有毅力，执行力强，适应力强。他跟快适应了白天上课，晚上也夜市摆摊的生活，池也也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

　　池礼看人的眼神很准，小孩学习确实挺好，基本在学校里就能把每天的作业写完，实在写不完的就带到摊子的灯下面写，池礼给他支了张小桌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时间长了，夜市里的摊主和总来逛的客人都知道，西街卖内衣裤的那个帅小伙子有个成绩很好的儿子，是他在路上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