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塘路67号》笙声归院

18、第 18 章

　　安毅没好气的看着纪澄说：“这个周末，你仔细想想，喜欢一个女孩，该怎么做才算是对她好。

　　周一下午来找我。敢逃避，我就和你家大人好好聊聊今天的事。”

　　纪澄红着脸：“我，谁说我喜欢楚子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虽然楚子萱很好，又聪明又漂亮我也不差的，好吧！

　　安毅冷笑一声：“我提楚子萱了吗？”

　　Firstblood!

　　“那你提什么女孩子？”

　　“你不喜欢女孩子，难道喜欢男孩子？”

　　Duoblekill！

　　纪澄：……

　　纪澄：你要非这么说，我是没办法回嘴的。

　　纪澄不是楚子萱，对老师天然有一股敬意。楚子萱说不过老师就认真听着。纪澄说不过老师，就要将人引到自己的主场上，找场子。

　　于是，纪澄换了一个话题：“安老师，你还欠我三个问题呢！”

　　Nice kill!

　　猛然被追债，安毅还有些心虚，心说你怎么还记得这些，能不能不问了，再问掉马甲。修罗场转瞬之间换了攻守之式，安毅面上还得强撑着淡定说：“你现在要问？”

　　纪澄想了想：“我现在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单身吗？”

　　安毅长舒一口气，这个问题问得好，不涉及敏感信息，可以答。

　　“单身，”安毅一个磕绊都没打，希望你给点力，把这个答案传递给你姐，我单身。

　　纪澄也舒了一口气，他以前一门心思撮合他姐和安老师，都忘了问安老师是不是名花有主的。要是人家有女朋友，他从前的行为不就是胡闹嘛！

　　今天猛的听见安老师的前女友，这才想起来，安老师一表人才，有女朋友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家简澜姐姐一样，一把年纪了还不喜欢人类。幸好，安老师也没女朋友。

　　纪澄又说：“第二个问题，”正说话，就被安毅打断。

　　就听他家安老师说：“你要用掉第二个问题，问过蒋卓和胡凯了吗？”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纪澄不明白，三个问题，他问和蒋卓、胡凯问有区别吗？

　　安毅被纪澄的问题问的一怔，为什么要和蒋卓、胡凯说？难道不应该和他们说吗？你们一人一个问题，你要用别人的份额，至少得吱一声吧！

　　“三个问题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用掉，难道不需要和他们说？万一他们想问别的？”

　　纪澄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他们如果想问别的，下回再问不就成了？我把我的问题给他们。”

　　安毅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纪澄的想法了，只好说：“如果他们同意，自然可以这样办，现在他们同意吗？你们是朋友吧！”

　　纪澄更不明白了：“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用他们的东西，他们从来不反对。安老师，你这样推辞，是不是不敢回答了？”别说替蒋卓和胡凯问问题，就是蒋卓、胡凯的心头好他也拿过不少，一个问题算什么！

　　抬手敲了敲纪澄的脑门，安毅眼底的心虚趁着纪澄揉脑袋的时候一闪而过：“我是跟你们三个人约定的，一人一个问题，你可以在他们不在场的时候问属于你的问题。

　　但是他们的问题，需要他们在场，或者得到他们首肯，我才能答。万一他们不愿意，我没办法交待。”

　　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最好拖到他们都忘了，真相一旦被揭开，他们都不会好过。

　　纪澄白了安毅一眼：“安老师，你好麻烦啊！”其实他想说，安老师，你是个老古板，不会变通吗？

　　安毅反问：“如果蒋卓来找我，说要用掉两个问题，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他的，我该不该履约呢？”

　　纪澄想了一下那个场景：“不行，我还有我想问的。”

　　“对啊，也许蒋卓有他想问的。你都不同意，为什么要他们同意，”安毅正色道：“如果他们同意你代问，至少该由他们来告诉我一声，而不是你来通知我。

　　你要是确认他们会答应，也不急于现在，等蒋卓和胡凯说了，我自然不反对。还有既然可以等下回，如果蒋卓和胡凯可以等下回，为什么你不能等下回？”

　　被安毅说教一通，纪澄哼哼唧唧表示知道了。

　　眼瞅着快到家门口了，纪澄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安毅道：“安老师你是不是故意的？”

　　安毅被他神来一笔吓了一跳，幸好此时天黑，看不出来他突变的神色：“什么，故意的？”这小子是发现什么了？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纪澄红蓝条短，回血极快，才一会儿已经忘了刚刚被拒绝的事儿，还对安毅一挤眼：“今天情人节，你老来劝分？你都不怕以后楚子萱和乔治对情人有阴影吗？

　　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噢！他不过情人节好多年了，都快忘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安毅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学生的想法，真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关注，除了考试题什么都会做！

　　“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还是植树节，而且我也不是在劝分，楚子萱很聪明，讲清楚道理，她自己会想通，分与不分，我都尊重她的选择。

　　倒是你，纪澄，你为什么这样关注楚子萱的事儿？和三中的学生打架是因为楚子萱，接受同学的帮忙也是先从楚子萱开始，今天跟老师撒谎也是为了楚子萱！

　　你倒是先该给老师解释解释才对吧。”

　　小小少年被戳中心事，他不像安毅一样老成从容（脸皮厚），脸立刻红了，幸好路灯昏暗，看不清楚。

　　“我没有。”纪澄抻着脖子大声道。

　　安毅扫了一眼，倏尔抿嘴浅笑，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不愧是亲姐弟。

　　当年有人问简澜是不是跟他早恋了，做贼心虚的简澜也是这样虚张声势的大声反驳。偏偏那时候他们都很单纯，既然好学生简澜都否认了，又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牵手，就没有人再觉得他们有特殊关系。

　　只有他知道，因为简澜的一句“我没有”，他难得的跟简澜闹了一回，作天作地的闹脾气，直到简澜签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他才大度的翻篇，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他。

　　安毅的脸上浮出个透着怀念的笑容，原本还想着怎么回（jiao）怼（bian）的纪澄一时也有些呆。

　　他们班学生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安老师绝对是南华最帅的老师，而且是帅而自知的那种。平时安老师也会温柔浅笑，但那笑里总带着客制和距离，像是带着假笑的面具，生生把安老师的十分帅气作减到七分。

　　刚刚那个笑容与平时的假笑不同，那是从心底透出来了甜意，眼角眉梢都是柔软，像是云朵一般的棉花糖，七分的帅气又变成了十二分俊美。

　　安老师很开心，纪澄不由自主的有了这样想法。

　　为什么忽然开心？肯定不是因为我。

　　纪澄想问却不敢问，万一是安老师想起刚刚的问题呢？勾起安老师对他的怀疑，家访什么的不要太顺路。他家今晚肯定鸡飞狗跳了。

　　安毅不知纪澄的心思，只说：“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不是错事，要是因为喜欢人而荒废了自己就大错特错。楚子萱好吗？”

　　纪澄点头，当然很好，楚子萱不好，还有谁好？她又聪明又漂亮，整个南华没有第二个。

　　安毅又说：“那你呢？你好吗？”

　　纪澄撇撇嘴，他在大部分人眼里应该不算好。

　　“不管是乔治先表白，还是楚子萱先表白，你为什么不敢先表白？”安毅问。

　　纪澄抬头看了安毅一眼，又看向别处，那意思很明白：安老师你又说废话，我敢跟楚子萱说吗？她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可不是她眼里的好学生。

　　安毅拍拍纪澄的肩，很认真的说：“纪澄，我跟楚子萱说，如果只是玩玩，大可以随意选，要是认真的可得仔细选。这话也给你，你要是认真的，你可长的点儿心吧！总不好等到你们都长大了，你连喜欢她，都不敢跟她说吧！”

　　这简单的几句话像是丢进湖里的石子一样，在纪澄的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从前他不喜欢按步就班做好学生，总是按自己心意来。因为纪澄心里清楚，就算他过不了高考，家里也会想办法送他出国。学成归国之后，以他的起点，肯定不会比那些考的好的同学差。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不喜欢的事儿上？

　　后来他改了，为了是探听姐姐的旧事，他很清楚，一旦对姐姐好奇消失，他就会回到从前。只是现在他忽然不想这样了，他不想若干年后发生同样的事儿。

　　纪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安毅一字一句，说的极认真：“安老师，我明白了。”

　　气场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只一瞬间安毅就察觉出纪澄的一丝变化，他没有质疑，只是笑着对纪澄点头，仿佛是说，我相信你。

　　“快回去吧，你家里人来找你了，”安毅示意身后，纪澄看了看，远处有个人影，有些像他妈纪淑云。

　　纪澄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怕，只怕他妈拉着安老师说话，顺便聊到“女同学”身上，暴露了他“见义勇为”的真相，立刻作别班主任，奔向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