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塘路67号》笙声归院

17、第 17 章

　　楚子萱摇摇头，她哭是因为觉得委屈，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可安老师只骂她一个人。安老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只骂她一个人。

　　安毅略顿了一顿，像是某特殊组织给人洗脑一样，语重心长的说：“楚子萱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楚子萱哑然，仔细回想安老师的话，安老师要她看什么？看乔治逃跑的样子有多可笑吗？

　　“我刚刚在骂你，你知道原因吗？”

　　楚子萱点点头：“知道，”因为她早恋，她是高中生，还是好学生，不可以早恋。但是心动了，怎么能忽视，她也没影响学习。

　　“心里委屈？老师只骂你，不骂他？”

　　楚子萱红着眼睛点点头，要是平时，楚子萱肯定不会这么和老师说话。她真生气了，早恋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只骂她一个！因为她脾气好，好说话吗？

　　看着楚子萱的反，安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蓦的笑了笑：“其实我不反对学生早恋。”

　　楚子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老师不反对学生早恋的，一般老师不都是谈早恋就火冒三丈吗？

　　安毅又给楚子萱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整个画风和刚刚乔治还在时候完全相反：“悄悄告诉你，老师上学的时候也谈恋爱了，也就你这么大吧，比你还早几个月。”

　　楚子萱下巴都要惊掉了：啥？安老师早恋？我是不是知道的有些多了。

　　她们女学生私下讨论过，安老师平时温柔是够温柔的，但却带着疏离，实际上大概率是禁欲系的，早恋什么的，可能吗？

　　“楚子萱，既然要谈恋爱就选一个好的，你又不比别人差，不要是个人就拉来谈一场。”安毅老师开始洗脑第一步。

　　楚子萱不服：“老师，乔治就很好。”不是随便找的人。

　　“很好？”安毅哂笑，洗脑第二步：“把你一个人丢下面对老师的男朋友，很好吗？”

　　“是你让他走的，”楚子萱内心挣扎着、替乔治说话，尽管她也生气乔治先走了并没陪她面对班主任。今天早上还说不管学校说什么，家里多反对，他都陪她一起面对，呵呵。

　　“我是让他走，但走与不走的选择权在他手里，如果他非要留下，我还能打人吗？”安毅反问道，洗脑第三步。

　　“可他是学生你是老师。”

　　“以后，同样的场景，我的角色可能由他的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来代替，别人骂你的时候，也要他走，他走了，你也会这样说服自己吗？”安毅给了楚子萱会心一击。

　　“他不会的。”楚子萱颤抖着声音反驳，越来越不自信。

　　安毅看着楚子萱，耸耸肩：“事实摆在面前，我相信我看到的。你的信任又是从哪里来？”安毅没和楚子萱呛声，话说的却是不留情面。

　　楚子萱不说话了，她的信任在乔治转身的那一刻摇摇欲坠。

　　“我不反对我的学生谈恋爱，但我希望她能找一个珍视她的人。如果连一起面对被发现时老师的怒火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

　　未来的路上，你们遇到的困难可比老师生气了这种事情多太多，如果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你们怎么走下去？如果你父母或者他父母不同意，也是你来面对生气的家人吗？”安毅老师痛心疾首。

　　洗脑第四步，从来不说“我是为你好”，处处都表现的“为你好”。

　　见楚子萱咬着唇不说话，安毅又添了一把柴：“如果你说，你们就是玩玩，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就好了，算是我多事了。但你要是认真的，就擦亮眼睛认真找吧！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要让人失望。”

　　楚子萱抬头，看见安毅一脸疲惫，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安毅心知到火侯了，也不多说，又给她递了两张纸，不再多说。

　　有时候过犹不及。

　　楚子萱哭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踌躇良久，问：“老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走吗？”

　　安毅笑了笑：“会啊！如果他把你放在心上，肯定不愿意你一个人面对斥责，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该他承担的部分，他应该自己主动挡下的，而不是要你替他承担。

　　更有责任感的男孩子甚至会替你担事儿，但这样的人不多，遇到了要珍惜，因为大部分都是聪明，懂得抽身退步。”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跑来的，虚掩的门也被人推开，就听到有人喊：“那事儿不怪楚子萱，都是……”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进了门，跑的太急了，一时停不下来，还滑了几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是一路跑回来的。

　　这人安毅和楚子萱都认识：纪澄。

　　“都是什么？”安毅挑眉反问，不怀好意。

　　纪澄一看眼下和他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安老师将楚子萱骂到失声痛哭吗？眼下平心静气的，他傻眼了，吭哧吭哧的往下编：“都是，都是谣言。对，都是谣言，我做证，他们就是在一块学习来的。”

　　安毅也不拆穿他，只对楚子萱小声说：“看到没，这是个傻子，以后离他远点儿，别跟他在一块玩儿。”

　　楚子萱原本心里正难受，被纪澄这样一搅和，立马破泣而笑。

　　原来纪澄都快走到家门口了，听见蒋卓说安老师把楚子萱和乔治叫到办公室去了，说完蒋卓还冲纪澄一挤眼。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他们那么高调的早恋，搞的全班都快知道了，活该被老师抓包。

　　闻言纪澄就走不动了，想都没想，立刻转身往学校跑，身后的蒋卓和胡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大写的“有瓜”。

　　跑到学校门口，纪澄就看到乔治，扯着乔治的衣领一问，知道楚子萱还没下来，纪澄也顾不上骂乔治没骨气，立刻又往楼上奔。

　　等楚子萱哭够了，纪澄的气也喘匀了，安毅收拾好桌面：“走吧，太晚了，老师送你们回家。”

　　一路无话，只在楚子萱家门口，她鼓气勇气问安毅：“安老师，你谈恋爱的时候，老师们发现了吗，你怎么说的！”

　　纪澄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安老师早恋？我听到了什么？

　　安毅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我们可小心了，除了班主任没人发现。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上大学的时候谈的，其实不是。”

　　纪澄：安老师果然段位高！咦，不对，安老师跟谁谈恋爱的？我姐认识不？我还撮合他们是不是在找死？

　　难怪那天我说是安老师派我搅和她相亲，我姐看起来不太信我的样子。

　　“那班主任怎么说的？他也不反对吗？”楚子萱又问。

　　安毅看了眼纪澄：“我们俩回回考年级前十，他确实找不到理由反对。

　　当然，他也找过我们谈话，我就跟他说，’老师，你有空关注一下别的学生吧，没谈恋爱考的不如谈恋爱的，可见好学生和坏学生不能用谈恋爱区分，谈恋爱也不一定影响学习。你有两个谈恋爱也不影响学习的学生你就偷着乐吧！’”

　　闻言，楚子萱和纪澄都笑了，实在无法想象安老师这么个一本正经的人会和老师说这种有些中二话。

　　可能安毅很久不曾想起以前的事儿，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我班主任看从我这里没法劝，又去劝我女朋友了。这还能忍？

　　我就找他去了，我说，谈恋爱是我们俩个人的事儿，你要找我们谈话就找我们俩，只找姬……安……嗯，只找一个算什么，只挑软柿捏吗？这事是我主动的，跟她没关系，要找就找我。”

　　姬安？那个女孩子叫姬安吗？纪澄觉得他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儿，回去问问老姐，认不认识安老师的女朋友。

　　而楚子萱却觉得，安老师实在太Man了，人比人气死人，一对比，乔治果然不能要，安老师说的太对了。

　　“我当时是不是有点二？”安毅问。

　　楚子萱使劲儿否认，不想居然看到纪澄在点头。本来楚子萱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安毅一指远处走来的一个人影，说：“那个是不是你妈妈？”

　　楚子萱仔细一看，点点头。

　　安毅道：“跟你家里说，快放学的时候问了老师一道大题，这才晚的。”说完就拉着纪澄走了，他还得送纪澄回去。

　　楚子萱松了口气，她也怕老师跟父母说她早恋的事儿，要是父母知道了，以后肯定管的更严，喘口气都要打报告。

　　两个人见拐过弯，纪澄特意回头，看见楚子萱已经进去了，才说：“安老师，你上学的时候还早恋？”

　　安毅的笑容带着怀念和苦涩：“对有些人来说，什么时候谈恋爱都不算早恋，而对另一些人说，什么时候谈都算早恋。

　　我是前者，你是后者。”

　　纪澄不服：“明年我就18岁了。”

　　安毅拍拍他的肩：“你20岁也算早恋？这年龄没关系，男人的责任心和承受力从来不看你多少岁。”

　　纪澄哼唧几声，旁边有车经过，安毅并没有听清。

　　安毅看着他问：“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吗？包庇！你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方法就是包庇和说谎骗老师吗？”

　　纪澄道：“我怕你骂她，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你都让乔治走了，为什么单独留下她教育？那，那我着急了，我就，我就……”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纪澄干脆闭嘴，他也心虚，谁让安老师还认识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