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Blackfish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而已。”看着安瑞泽今天看自己的表情，若溪有些心虚。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若溪的心里，正想着自己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心事。
　　而安瑞泽，心里也在紧张着，自己的再一次表白，她会不会答应。
　　“今天……”放下手里的刀叉，两个人同时开了口，若溪笑了笑，“你先说吧！”
　　安瑞泽也有些拘谨的样子，他究竟要说什么呢？
　　“我……”

　　“若溪！你也在这里啊？”白衬衣的男生，一进来看到若溪便奔了过来，是阳一。
　　“阳一？”若溪看到了阳一身后跟来的男人，Shine的总监李天佑。
　　“若溪，这位是……”
　　“哦，他是……”
　　“你好，我是若溪的朋友，叫我阳一就好了！”他朝安瑞泽伸手。
　　“若溪，这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吧？”顺势在若溪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打量着安瑞泽。
　　“啊？”
　　“阳一，你……”李天佑走了上来。
　　“李先生……”若溪站了起来。
　　“小叶，我弟弟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弟弟？！”若溪很是吃惊，阳一居然是李天佑的弟弟。
　　“嘿嘿，你一定想不到吧，若溪！这是我的哥哥，亲哥哥哦！”若溪这才注意到，李天佑和阳一脸的轮廓如此相似。
　　“阳一，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人家！”
　　“哦……若溪我们走了哦！”阳一暧昧地笑笑，站起来和李天佑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开了，若溪才转过头来对着安瑞泽不好意思地说，“呵呵，他是我打工的杂志社认识的朋友！”
　　“是这样啊……他还挺可爱的！”安瑞泽说。
　　“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啊？”
　　“哦……没什么事，没什么要紧的！你呢，那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哦……我想说的是，谢谢你了！”
　　“谢谢我？为什么？”
　　“谢谢你……做我的朋友！”若溪看着安瑞泽的眼睛，真诚地说。
　　可是，我不想要做你的朋友，知道吗，若溪……

　　冬夜的星空下，夏天和莫雪薇静静走在路上。
　　自从夏天出道以后，他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单独这样走在一起。
　　拉着夏天的手走在他身边，莫雪薇心里一阵甜蜜。
　　“雪薇，真是对不起，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和你见面！”
　　“没关系，现在不是见了吗？”她满足地晃了晃牵着的手。
　　本来以为在叶若溪出现以后，自己会没有希望了的，想不到夏天还是选择了自己。为了他每天穿着裙子，为了他留起了长发，为了他做的一切，现在得到了，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真希望这幸福可以持续的久一点，更久一点。
　　“谢谢你，雪薇，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可我能为你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夏天停下了脚步，看着莫雪薇，眼神里是歉疚。
　　“呵呵，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大的幸福了！”莫雪薇笑着说，眼神里是满溢的情愫。夏天看到她眼神里的东西，那东西他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自己的这样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对莫雪薇的。心里更加愧疚了，越来越理不清了，雪薇……对不起，你要的，永远也给不了你。

　　回到家，安瑞泽便看到安仲文和李如筠坐在客厅里，似乎等了他很久。
　　“安瑞泽，你给我过来！”安仲文一开始就表达了他的怒火。
　　“什么事？”
　　“你今天下午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事？”
　　“就是你有女朋友的事！”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安瑞泽表情似笑非笑，虽然自己心理很成熟，但他很喜欢看到安仲文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要说也要分点场合吧？你知道今天俞总他们带着女儿来，是来说和你的婚约的吗？”
　　“婚约？你们一样没有和我商量啊，什么婚约？哼，在要求别人的时候，审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到吧，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就不要要求别人！”安瑞泽冷冷地拒绝道。

　　“你！”安仲文气得脚下一滑，还好李如筠及时扶住了他。
　　“也就是说，你不会和那个外面的女人分手咯？”
　　“哼，分手？为什么要分手！为了成全你的合作案？”安瑞泽坚决拒绝。
　　“瑞泽，不要这么跟你爸爸说话，他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主任！”
　　“你！你这个臭小子！不论怎么样，我是不会同意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的！我已经决定了，在下个月的公司周年庆典上，宣布你和俞沛珊订婚！”
　　“订婚？真好笑，牺牲我的幸福来成全你的事业，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独断！”安瑞泽脸上有了怒意。
　　“能够配得上进我们安家的门的女人，必须要门当户对！”
　　“哼，那这位主任，似乎没有那么‘门当户对’吧？你做人还真是两套标准啊！”安瑞泽嘲笑。
　　“你！她是你妈，什么主任！”安仲文的样子快气得吐血了。
　　“我妈？我妈在十四年前已经死了！被你逼死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只是你的老婆，不是我的妈妈，请你搞清楚了！”安瑞泽不想要再和他争辩了，转身要上楼。
　　这时，安仲文气急攻心，眼前一黑，昏倒了……
　　“仲文，仲文！瑞泽，快来啊，你爸爸晕倒了！”李如筠很是紧张。
　　回头看到父亲晕倒了，安瑞泽急忙跑了过去。

　　医院。
　　安仲文气得心脏病发，被推进了抢救室。
　　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安瑞泽坐着，李如筠焦急地走来走去。安瑞泽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瑞泽，你知道吗？你爸爸他不能动气的！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医生说他有冠心病……”
　　“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安瑞泽很是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害得父亲送来急救。
　　原本以为自己很恨他的，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因为他的出轨，害死了妈妈，害得自己没有幸福的童年，害得自己……害得自己，不知道爱是什么……可是现在，看着他虚弱地倒下，被推进了手术室，自己却这么后悔，这么紧张……
　　“他不让我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这次让你和俞沛珊订婚，是因为公司的经营状况出了问题，必须拿到和成高集团的合作案，公司的危机才能在顺利解决……为了你爸爸的心血，你就……委屈一下吧……”
　　安瑞泽突然觉得好疲惫，原来……一下子被生活这个大炸弹炸到是这种感觉，脑袋懵懵的，一片空白。原本以为的生活，原本自己的父亲，就是自己生活里那个坚不可摧的敌人，没有给过自己一丝一毫的温暖，可是现在，他给自己制造的围墙，就要倒塌了，为什么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开不了口拒绝李如筠的请求……

　　而另一边，若溪在和安瑞泽见面后，一个人在街上闲晃。
　　天黑了，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周围好像不那么暗了，若溪就那么走着，时不时仰起脸看看星空。
　　路灯下，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晃一晃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已经是夏天和夏尹馨第二次合作了，这次能够请到她当新专辑主打歌MV的女主角，两人第一次合作的纯爱偶像剧《蔷薇天空》上周末首播就大获好评……”若溪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换台，放寒假了，这一个月不用上课了。
　　放假吴优回家了，若溪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回过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心里一阵阵酸涩。
　　已经在家宅了一个星期，昨天自己一个人上街，看到街上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的样子，自己逃也似地跑回了家，距离节日越近，就越害怕团圆，因为自己的圆，永远都团不了了。

　　到了下午，深灰色的天空，乌压压地逼近。气温急转直下，天空，缓缓缓缓地，下起了雪。
　　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兴奋的人们，看着眼前飘过的飞絮般的雪花，若溪忍不住打开窗户，把手伸出去，几朵雪花轻轻地落在掌心，很快便融化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走过去，从桌上拿起来。
　　“若溪，我今天回来，你到车站来接我一下吧！”是吴优。
　　“回来？不是还没过年呢吗，干嘛要回来？”
　　“哎呀，有事啊！”
　　“哦，那你什么时候到啊？”
　　“七点左右吧！嘿嘿，我有带年货回来！”
　　若溪知道，吴优是为了她，心里突然一阵感动。
　　吴优不是本市人，她家在临近的一个城市，因为不远，她上学时候也经常来回跑。
　　看了看时间，距离出门时间还早，关了电视机，进了房间。
　　从柜子里拿出了妈妈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一字字一句句，最后那个名字和那串号码，始终困扰着她。这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安仲文”，这个名字对于若溪来说并不陌生，偶尔它会出现在报刊杂志的封面上，电视财经新闻里。不论怎么样，自己的生活，跟他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吧，唉，算了。若溪把信件放回原处，收拾收拾屋子，吴优来了，是和自己一起住的，乱成这样，一定会被她嫌弃的。

　　车站。
　　现在已经是夜幕低垂的时候了，车站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人群稀稀拉拉地从车站里走进走出。
　　不远处，看到吴优从一辆红色的大巴车上下来，大大的背包背在身后。看到若溪朝自己走了过来，吴优停下脚步等在原地，对着若溪笑。
　　“嘿，很累了吧？把东西给我！”若溪走到吴优面前，接过行李。
　　“还是偶像最好！”吴优手一空了，就搂住了若溪。
　　“呵呵，让你不用来了，年都还没过呢又奔波着回来！”两个人边走边说。
　　“我想和你一起过年嘛！过一个自由的春节啊！嘿嘿！”吴优说。
　　看着她的眼睛，若溪感到身上有一阵阵的暖流流过。
　　“我们走吧，嘻嘻！”拉着若溪，一起朝车站出口走去。
　　“爸，你才刚好，公司的周年庆典就取消了吧！”整整一个月，安瑞泽都往返于公司和医院之间，偶尔才回家休息一下。
　　昨天才出院的安仲文，第二天就要忙着准备公司的事情。
　　“不行，这个庆典可是挽救公司的机会啊！”
　　“你一定要让我和那个女的订婚？！”
　　“唉……我也没有法子啦，如果还可以有别的办法，我不会，拿你的婚姻做条件的啊！”安仲文经过这场大病，身体还很虚弱，看着安瑞泽的眼神近乎乞求了。
　　“可以给我几天时间整理一下吗？”
　　“好，三天后，在飞扬的庆典上，我会宣布你和俞沛珊的婚讯！”看着儿子的让步，安仲文也作出了让步。只要他答应了，晚两天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