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正宗西湖醋鱼

9、第九章

　　“你最近的势头不错啊？”又一天训练结束，队长走到陆白身边，神秘兮兮的问他，“不会是想比赛时大出风头然后借此机会找对象吧？”
　　“没有。”陆白几下收拾好了东西，往肩上一甩，“我哪是这种肤浅的人啊队长。”
　　“那你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队长背靠在柜门上，“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比赛那天让你班没事儿的同学来看比赛呗，咱们院这类活动向来围观的人就少。”
　　“这事儿你找我说不好使。”陆白说。
　　“那你就跟你班说话好使的说说，总之帮我想想办法。”队长一脸为难，“你也不想自己上场比赛，底下连个加油递水的都没有吧。”
　　陆白听到这儿，神秘兮兮的摇摇头。
　　“我去跟我们班长说一声，让他给出几个观众。”他朝队长晃了晃手机，“至于我，不用我特意去找，也有专门来给我加油递水的人。”

　　“我去找别人换了一下。”晚自习的时候，张小天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小声对陆白说，“就当做我替他去看你打球，下一次有什么活动再轮到我的学号时，就他替我去。”
　　“那感情好。”陆白点点头。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张小天停笔问道:“这场比赛是不是很重要？我看你最近总忙着训练。”
　　“也没那么重要。”陆白把张小天的作业拿过来，摊开本子刚打算抄，听到这句话，作业也不抄了，没骨头一样把头靠在张小天肩膀上。
　　“你问我这干嘛？该不会是想我了吧，就因为我最近训练没去接你？”陆白拿头发蹭张小天的脸，“你怎么这样离不开人？”
　　“别闹。”张小天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
　　最近陆白跟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的确变少了，但时间越少，每每单独相处时陆白就像要挣回本儿一样，恨不得把他的胳膊腿儿都跟自己系在一块。张小天有些享受，但很怕自己有一天会习惯了这样频繁的肢体接触。
　　“徐言和周彬都说去给你捧场。”张小天把笔塞进陆白手里，让他老老实实去写作业。
　　“他俩也跟人换了？”陆白问。
　　“不知道。反正那功夫没课，他俩爱去就去呗。”
　　“那你为啥还跟人换一下？”陆白又问。
　　“这不就少参加一个活动嘛。”张小天说，“有时间我不如去找个时薪高的兼职干一干。”
　　陆白听完半天没出声。
　　过了一会，张小天感觉那个毛烘烘的脑袋又贴了过来，他又想伸手扒拉，就听见陆白声音闷闷的:“同桌。”
　　“嗯？”张小天手上动作一顿。
　　“你别太辛苦。”陆白说，“还有我在呢。”
　　张小天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陆白，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陆白总是这样掏心掏肺的对自己的朋友好，他一直知道陆白这一点。本来想推开他的手此时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了，张小天张张嘴又闭上，只说了一句:“你别肉麻。”

　　比赛那天，周彬还带了自己的女朋友来。那女生带着口罩，跟张小天和徐言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安静坐在一边，周彬在一旁又是打伞，又是拧瓶盖，忙的不亦乐乎。
　　“彬子说他对象比咱们大一届。”徐言凑过来跟张小天说。
　　“咱们学院的？”张小天也看向周彬那边。他本来还想周彬那样跳脱的性格，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现在看来两个人一动一静，还挺相配。
　　如果陆白有一天也有了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
　　张小天又看向在球场上做准备的陆白。医学院诸如此类的集体活动大多都很水，一个院队都没有统一的队服。陆白穿的是普通的运动服，深蓝色的球衣下隐隐有肌肉线条，在一群人里格外出挑。
　　“你说陆白瞅着挺受欢迎的，但也没个动静。”徐言说道。“他一天天就知道缠着你。”
　　等他有了喜欢的人了，自然就不缠着我了。张小天心里想着，觉得嘴里干的发苦，他把放在身侧的水拧开，刚喝了几口就呛到了，捂着嘴咳嗽起来。
　　“你看你，慢点喝啊。”徐言赶紧给他拍背。
　　“没事。”张小天咳的脸通红，缓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徐妈你可真贴心。”
　　“你少跟彬子学。”徐言说，“再喝口水缓缓。”
　　“没事吧？”陆白看到张小天咳嗽，也跑了过来。
　　“没事了。”张小天又咳嗽了几声才停住，抬头问他，“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五分钟。”陆白在他旁边晃悠了几步，然后拿起他身侧的水就灌了几口。
　　“诶！给你买的在这呢！”张小天猝不及防，“你非喝我喝过的干嘛？”
　　“怎么，你还嫌弃我啊天儿？”陆白夸张的捂着心口，“你这么快就忘了咱俩同桌一整年的情谊了？负心汉！”
　　“没个正形，快回去吧你。”张小天扶额，挥手把他赶回队里。
　　“真粘人啊。”徐言看着陆白背影感叹道。“看的这么严实，跟看着自己媳妇儿似的。”
　　“连你也拿我寻开心。”张小天无语。徐言笑了笑没说话。

　　张小天从前没看过陆白打球。他不太了解篮球的规则，也不常关注体育运动，但这并不妨碍他被球场上的陆白吸引。
　　篮球似乎被陆白牢牢控制着，在他手里灵活的接住又传出，又在一阵浪潮般的掌声和尖叫中被投入篮筐内。张小天见多了孩子气的陆白，这样认真而有魅力的陆白倒是头一次见到。又进一球，陆白把衣摆掀起来擦汗，看台上传来女生的尖叫。
　　“这是开屏了啊。”徐言啧啧称奇，拿肩膀跟张小天撞了下，“你说他这是给谁看呢？”
　　张小天不解。“不就是擦个汗吗？”
　　“他刚才故意炫技你没看出来啊？”徐言说，“哎呦，真让人着急。”
　　张小天不明所以。他又看向场上的陆白，传球的动作显得他手臂线条流畅，抬手擦汗时露出光洁的额头，即使是在场内简单的来回跑动，看起来也和平时很不一样。张小天从前就知道陆白很受欢迎，但直到此刻才真正有了实感。
　　“周围看台上可不止是医学院和化工学院的学生，一会陆白可有的忙了。”徐言意有所指。“不过不用觉得孤单，小天。要是陆白处对象，咱们宿舍还有我这个单身狗陪伴你。”
　　张小天跟着徐言笑了一阵，再看向陆白时，心里多了几分愁绪。
　　也许自己应该再忙一些，忙的没时间想别的，这样以后也不会难过。

　　一场球下来，张小天心里不舒服，陆白看上去也不见得有多痛快。队员良莠不齐，平时因为课业多，训练时间少，配合也上不去，虽然大家都很拼命，传球时看着都多用了几分力道，但仍旧无法扭转败局。好在这场球虽然最后输了，但医学院打的气势汹汹，倒也输得并不难看。下了场，陆白顾不上和队友说话，径直就要往张小天这边来，但被不少围观的男男女女给拦住了。
　　“你看，我就说吧，有他忙的。”徐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不忘用肩膀拱了拱旁边的张小天。张小天抱着水瓶，大脑一片空白。
　　“他在高中的时候，也这么受欢迎吗？”
　　高中？在那又短暂，又漫长的一年里，张小天的视线几乎都落在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注意过他身边到底有多少同样对他抱有期望的人。
　　“也许吧。”张小天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啧。”徐言瞟了一眼出神的张小天，“真让人着急。”
　　着急？徐言有什么好着急的？
　　张小天已经品不出来什么苦涩难过了，只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接受和放下。
　　他还在愣神，就听见徐言叫他。
　　“陆白出来了。”
　　张小天回神看过去。陆白身上还冒着热气，走的很快，几步就走到两人跟前，张小天看着他，本想说些什么，不知怎的没能开口，陆白也没出声，两个人谁也没先说话。
　　“今天晚自习不上，周彬跟学姐出去约会了，我回宿舍，你俩一起吗？”徐言问道。谁也没反对，三个人一起往宿舍走去，徐言和张小天并排，陆白稍慢一步走在后面。
　　“周彬让我把他东西捎回去，我回去找他一趟。”徐言看了看手机说道，示意他俩先走。张小天本想跟上他，陆白先一步走到他旁边。两个人像罚站一样站在球馆门口。
　　“你们这些队员认识的时间不长，又不常一起打，输了也不是丢人的事。”张小天犹豫了一会，以为陆白不高兴是因为输了比赛，于是开口安慰他。
　　“输了就输了，我又不在乎。”陆白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打球的时候，你都不看我，一直跟徐言说话。”
　　张小天没想他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我没有不看你。我们俩就偶尔说几句，这都被你看见了？”
　　“你俩……明明就一直在说话。”陆白欲言又止，瞅着委委屈屈的，“你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多话。”
　　张小天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无奈。“徐言咱们几个朝夕相处，我跟他有话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你俩刚才都说什么了？”陆白不依不饶。
　　“我俩说周彬和那个学姐很般配。”张小天说，“我们俩还猜你什么时候也会谈恋爱。”
　　“我不处对象。”陆白很生硬的打断他。
　　“没说你一定会处。”张小天叹了口气，又说道，“但是有机会能谈个恋爱不好吗？我看今天也有跟你要微信的。”
　　“那你呢，你会谈恋爱吗？”陆白突然问他。“你谈了恋爱，是不是就会总跟对象在一块了？”
　　“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了？”张小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也有点生气了，“陆白，你从刚才就不对劲，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你现在身边有好多人啊，张小天。徐言，周彬，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可你答应过我会跟我天下第一好的。”陆白伸手紧紧的抓住张小天，“张小天，你别对别人那么好，也别谈恋爱。”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张小天想把他甩开，但陆白攥的实在太紧。“你放开我陆白，我手好疼！”
　　“你答应我不谈恋爱！”陆白执拗的不肯松手。
　　“我答应你好吧，你快松开，不回血了！”张小天忍不住跟他喊了起来。
　　但陆白像没听见一样。“你说话不算数，我不信你。”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张小天问他。
　　“高二的时候，说好了咱们要一块儿高考，为什么你不声不响的就转学走了？”陆白突然大声说道。
　　闻言，张小天愣住了。
　　陆白像是压抑的太久了，突然有了突破口，声音都沙哑了很多:“你临走前问我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小天，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我留，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他居然没忘！
　　张小天在他的质问下头痛欲裂，恍惚间听到四中刺耳的上课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