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正宗西湖醋鱼

8、第八章

　　几人最后定在了一家风评很好的烤肉店，到那里时，店里恰好剩下最后一个空桌。
　　“喝点儿啊一会？”周彬看上去很兴奋。
　　“你不怕我们告诉你对象啊？”张婷笑着打趣他，“让你对象收拾你。”
　　周彬伸手要来了菜单:“我可不怕，我刚已经跟她报备了。”
　　几个人点了个套餐，给张婷要了饮料，几个男生又要了几瓶啤酒，周彬还想再点也没让。几杯酒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各自聊着以前的事儿，气氛还挺融洽。张小天没参与到几个人的话题里，只是偶尔问道他了就回答一下，不说话时就专心应对被陆白夹到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他还没等吃上几口，陆白就快把他的盘子装满了。
　　“先别夹了。”眼看着陆白又要伸筷，张小天赶紧拦住他。“我快吃不下了。”
　　“跟吃猫食儿似的。”陆白哼了一声。
　　“你帮我吃点肉，太多了。”张小天把自己的盘子往他那边放了放。陆白听到这话好像很高兴，从他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肉过来。
　　那几人的话题似乎从大学转向了高中，班长问张小天:“我那功夫帮班任登信息的时候看到的，小天，我看你和陆白不是一个高中的啊？我怎么记着陆白说你俩是高中同学啊？”
　　“陆白说是小天后来转走了。”周彬抢着说道。
　　“是。”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张小天点头说道。
　　“现在又是同学又是室友，可真有缘分。”张婷说道，“好羡慕啊，我也好想跟高中的好朋友在一块啊。”
　　“我和天儿是有缘分。”陆白面上有点红，又给张小天夹了一筷子菜，被张小天没收了筷子。
　　“你也不用太羡慕，等放假回家不就能跟朋友见面了嘛。”班长又往杯里添了点酒，“再说了，到大学还可以认识新朋友啊。”
　　周彬看着酒量一般，一瓶啤酒下肚就有些兴奋了:“一说高中，除了几个关系好的，有些人我都不记得名字了。”
　　“那你这忘性也太大了点儿。”班长笑他。
　　“可不是开玩笑。”周彬说，“高中的事儿我还记得，但是有些人是真对不上号了。更何况我再怎么记性好，也不可能记得高中所有人和事儿吧，记不清也正常。”
　　说到这，他还回头问了张小天:“小天你说，你是不是也这样？”
　　张小天想想，点了点头。后来去的那个学校的同学基本没什么印象了，四中除了陆白，有印象叫的上名字的也不多了。
　　“你不记得了？”陆白挑眉看向张小天，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我可还记得不少呢，高中的事。”
　　“你是你，你记性好，可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周彬说到，“小天他先是换班，后来又换学校，记不清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陆白没说话，就沉默的喝酒。
　　张小天想想，自己这高中三年还真是不消停，怪不得没留下什么印象，现在能想的起来的就只有跟陆白同桌的那一年了。高中回忆虽然单薄了点，但至少留住了最重要的，这让他很高兴。他拿起手边的酒杯，借着喝酒的动作偷偷瞄着陆白。灯管亮的晃眼，从张小天的角度看不太清陆白的脸，只能看到他喝酒时上下滑动的喉结，缓慢的，仿佛每次下落都是敲击在张小天的心上。张小天几乎看呆了，直到周彬那边又笑成一片，才回过神来，匆忙吞下几口酒。
　　陆白说他还记得不少高中的事儿，在那其中，自己又能占有多大的分量呢？
　　张小天又希望他能都记得，又想让他忘掉一些，但其实都无所谓，反正自己记得很多。
　　嘴里的酒还没咽干净，一只手就把他酒杯拿走了。张小天看过去，见陆白脸没冲着他，却向他伸出手。
　　“筷子还我。”
　　“你别给我夹了，我真吃不完。”张小天把筷子放他手里。
　　“谁给你夹。”陆白接过筷子也不用，就放在一边，“我给我自己夹。”
　　张小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转头吃自己的，没一会，陆白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他盘子里。
　　“陆白。”张小天叹了口气。“我不吃。”
　　“谁说给你吃的。”陆白梗着脖子撒谎，“我这里放不下了，先放你那里。”
　　睁眼说瞎话！他那盘子上的油星少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张小天也没辙，只能任他往自己盘子里放东西，自己偶尔吃上几口，听着周彬他们几个喝嗨了的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后来那傻逼自己就扛不住认输了！”班长很明显酒量不行，被周彬劝了几杯，就已经开始脸红脖子粗的吹牛逼了，“要我说他就是不行，还得是我们几个，也不知道老师是看上他啥了就让他去。”说完似乎是情绪上来了，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其他几个也都借着酒劲，倒苦水的倒苦水，侃大山的侃大山，场面好不热闹。张小天正拿他们胡闹的样子下饭，忽而感觉肩上一沉。他偏头看去，是陆白闭眼靠在他肩上。
　　“别看我。”陆白跟他对上视线，抬手把他的脸拨正，“让我靠一会。”
　　“喝多了？”张小天的脖颈被陆白的头发扎的直痒，他忍不住躲了一下。
　　“别动。”陆白把脸半埋在他颈窝，“喝的不多，就是这假酒喝的我头疼。”
　　假酒……张小天任他靠着，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陆白突然出声∶“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张小天没反应过来。
　　隔着衣服，陆白声音有点闷，说话时热气熏的张小天肩膀暖呼呼的∶“我问，你还记得多少，高中的事。”
　　“就，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啥的呗。”
　　“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张小天想了想，“你这突然问我，我也想不起来啊。”
　　陆白又不说话了。
　　“你要不要回寝室？”张小天低头问他，“头疼的厉害吗？”
　　“我不回。自己在寝室没意思。”
　　“我吃饱了，我陪你回去。”张小天扶着陆白起身，周彬他们表示要再喝一会，张婷也说跟室友联系了一会会来接她，这才放心带着陆白离开。
　　走出店门，被晚风一吹，脑袋里才清醒一些，陆白也不再靠着张小天了，但手还是紧紧攥着张小天的手腕，任由张小天在前面带着他走。
　　“除了吃饭上课，其他的你真不记得了？”陆白又问他。
　　“也不是，只是一时说不出来。”张小天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跟这个过不去了？”
　　“我记得的肯定比你多。”陆白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张小天听清楚。
　　比我记得多？那可不一定。张小天转身帮他把外套捂严实点，问他∶“那你说说，你还记得什么？”
　　陆白没料到张小天反过来问他，一时懵住了。
　　“你看，你也说不上来吧。”张小天又拉着他走，“再说了，你都上大学了，还一直惦记着以前的事干嘛？你应该赶紧进入新生活交点新朋友。老朋友等放假回家再聚呗。”
　　“新朋友……”陆白仔细咀嚼这几个字，“你也想交新朋友吗？”
　　“暂时还没想过，先把宿舍里的几个关系处好了再说吧。”
　　我倒是希望你赶紧多交点新朋友。张小天心想。
　　“宿舍里？”陆白却像是来劲儿了，“周彬和徐言吗？”
　　“嗯嗯。”张小天想了想，说道，“周彬多有意思啊，跟他到哪里都热热闹闹的，徐言也很热心，是个好人。刚才吃饭我发现班长也挺好玩的。”
　　“你之前……”陆白似乎是被风吹的有点冷，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之前在班里都很少跟别人说话……”
　　张小天点点头。“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初来乍到的融不进去，等我好不容易熟悉点了，又……”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会，又接着说，“现在想想也的确有一点遗憾吧，把日子过得没滋没味儿的。现在上了大学肯定不会到处转学了，多留下点回忆也挺好的。”
　　毕竟你早晚会有你新的生活，只留我一个还停留在原地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陆白沉默的跟着张小天，夜里的风把树叶吹的沙沙响。
　　“你想留下什么回忆？”陆白又问。
　　“你这让我怎么回答啊？”张小天失笑，“就是，热闹一些的，有趣一些的。”
　　“好。”
　　“你好什么？到底喝多少啊，都说胡话了。”张小天忍不住又想絮叨他，“你先别说我了，你说说你，入了院篮球队也不见你有多上心。你说你高中的时候有那么多朋友，到大学怎么反而老实了就知道跟着我呢？别浪费你这四年啊，你应该多参加点活动的。”
　　“我没有很多朋友。”陆白说。
　　“你这么说，尹莉和韩澄澄她俩会难过的。”
　　“你还记得她俩？”
　　“当然了。除了你，我也就跟她俩熟点。”
　　陆白似乎是高兴了点，哼了一声，快走了几步和张小天并肩。
　　“我还记得运动会，还记得很多事，我也记得你有很多朋友，不止是尹莉韩澄澄我们仨。高中的你过得很快乐，眼下你也许是刚进入新环境不太适应，但我希望你能重新像高中那样。”张小天还在说着，“所以你更不应该只围着我转……你干嘛，弄疼我了！”
　　陆白伸手揽住张小天，在他靠外侧的腰上掐了一把，张小天刚要躲，又被他揽着肩膀动弹不得。
　　“少担心那些有的没的。”陆白嘴角带着点隐约的笑意，“一天天不够你操心的。”
　　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是院队队长的消息。
　　陆白，比赛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又抬头看了眼走在身旁的张小天，然后打字回复他。
　　他回:队长，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