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小偷［暗恋告破］》如跃

48、我是我，你是你

　　原本打发出去的服务生就在门廊候着，顺势替王一评开了门。

　　许之琳脸色如常，调侃了两句后借口就要解散：“我的歉意也传达了，今天来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也就不再耽误程总和王总的时间了，今天就到这儿结束怎么样？”

　　程澄心思早就不在这顿饭上了。
　　一通人情往来后，他们两拨就此分开。程澄和王一评回到了车上，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的信息。

　　就在八分钟前，程澄联系了刘司机。
　　「程澄：聚昌隆北门，然后去警局一趟。」
　　「刘司机：好嘞。」

　　程澄是乘坐王一评的车来的，王一评理所当然地要送她回公司。
　　“不用了，邓新晟正好在附近，我和他正好聊聊。”

　　王一评了然点点头，说话间接程澄的司机就赶到了。

　　“那今天就聚到这儿吧，改日聊。”程澄临上车前笑着道。
　　王一评也点点头，目视着程澄走远，才驾车离开。

　　……
　　邓新晟根本没在车上，所谓和他聊聊也只是程澄找来的托辞。

　　刘司机驾车朝警局开，不禁问：“程总，这趟去警局咱又是去做什么？事情还没解决吗？要不要知会一声邓总？”

　　程澄看了眼车载导航，幽幽道：“我需要再去确认一件事。”
　　刘司机只当是给上次的天台挟持案收尾，习惯性地给邓新晟报告行程，见程澄未反对，以为是寻常小事，顺手将行程同步过去。

　　*
　　到达警局前，程澄先拨出了一通电话。
　　手机响铃几秒钟后，号码被接通。

　　程澄看了下通话界面，然后平静地点下‘录音’键。
　　“喂，林梦遥，好久没见。”

　　对话那头似乎停顿了几秒才出声：“……程澄，我没想到你还有主动联系我的时候。”

　　程澄静静听着她的音色，对面的林梦遥还以为她握着程澄的把柄，声调愈发高昂起来：“程澄，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吗？”

　　这是林梦遥常用常奏效的一招，如今又搬了出来。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铩铩程澄的威风，没想到她忽地开口了：“你要现在抖吗？”

　　这个变故让林梦遥蓦然顿住，“你不怕？”
　　听到程澄声音里的低笑声，林梦遥心里咯噔一声，“你竟然告诉邓新晟了？为了留住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听着林梦遥这么义愤填膺，她甚至末了来了句：“你还是我认识的程澄吗？”
　　程澄眉间蹙了蹙，尽管不想多余解释一句，林梦遥这种自作主张的亲密还是让她略感不适。

　　“就算程正原认下你这个女儿，”程澄冷声道，“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多余的亲密关系。我是我，你是你。”

　　放在旁人眼里，程澄的话就是单纯地撇清关系。但进入林梦遥的耳朵里时，字还是那些字，拼凑起来却变了味。

　　程澄果真还是瞧不上她——
　　林梦遥被刺激得理智全无，当即想要拿出猛料予以回击，手机却传来忙音。

　　……

　　刘司机对这些豪门秘辛知之甚少，也鲜少特意打听，车上听到这番话，不由地心神一滞，他甚至都还停留在‘程家竟然还有在外的女儿’上，抬眼警局就在前方。

　　程澄脸臭臭地下了车。
　　刘司机被留在车里，他思虑再三，又拿出手机发送道：

　　「邓总，刚才程总打了一通电话后，脸色非常难看。现在人已经到警局了。」

　　直到消息发送出去，刘司机自己读了几遍，也觉得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正要撤回，对面火速发来一条。

　　「邓总：打给谁的？你听到了吗？」
　　刘司机刚想打字回复，一通电话就突然打了进来。

　　“你说程澄打完电话脸色非常难看？你听到和谁打的电话了吗？”对面的邓新晟接连问道。

　　这一个又一个抛出的问题让刘司机一个局外人应接不暇，他只好挨个回答，“很少看到程总把愤怒摆在明面上，这次确实看上去很严重。至于和谁打电话，我不太清楚，但是……”

　　电话那头已经听不得任何拐弯抹角，他逼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从对话上我大致猜到了什么。邓总，程总还有什么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邓新晟如坠冰窟，语言系统仿佛当场崩溃。他卡顿了有十秒，直到话筒里不断传来刘司机的声音，他才强撑着：“你们还在警局对吗？”

　　*

　　这次是程澄不请自来，刚进大厅，就有值班民警过来询问：“你好？”
　　程澄没多说，只道：“我找赵岭赵警官，我是上次天台挟持案的受害人，有部分案件细节想再咨询一下。”

　　程澄被带到赵岭办公室，在知道程澄的来意后，他才调出备案录音。
　　“怎么了？”赵警官起身询问，“这件案子涉及到高翼娱乐的高层，加上许之琳女士的配合，拔出萝卜带出泥，主要涉案的两人都已经被刑拘了。要是哪里还有疑点尽管说，我们可以传讯这两人。”

　　程澄笑笑：“有点问题但应该不大。”
　　她反复拉着录音横条拖动，直到彻底记住那道女声，程澄歉意起身，“看来是我误会了。就这样吧，赵警官。”

　　程澄直奔警局门口，路上翻找出通话录音，走到车前时，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刘司机见人来了，立马从里打开车门。
　　“程总，事情了了？那咱现在走吗？”刘司机有些犹豫，“您来警局的事情，我刚才顺手传给了邓总，听他的意思好像要过来。”

　　程澄脑子里想的都是录音的事，其实在警局里再次听到那道女声的时候，心里的答案就呼之欲出。即便这样，她也还是昧下了真相。

　　“程总？”刘司机见没回应又试探道。
　　“哦……”程澄反应过来，“他来掺和做什么？”

　　刘司机更不可能知道答案。程澄没再等什么，径直说：“去一趟程家。”
　　车子缓缓地起步，程澄心乱如麻，只抽空回邓新晟道：

　　「程澄：你不用过来了。」

　　*

　　程正原出国访学已经回来几天了，国内国外的一趟折腾把他人累得够呛，这两天他也没出门，只待在家里看文献。

　　于是，程澄到了后直奔书房，正好在书房把人堵住。

　　她掩上门，脸色彻底冷淡下来。
　　程正原一时间都有些招架不住，忙问：“这是怎么了？”

　　程澄定定地盯了程正原好一会儿，直到程正原都有点发毛，她终于开口道：“你生的好女儿！只管着生，不管着养吗？”

　　话一出口，程正原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终于意识到程澄嘴里的‘好女儿’指的是谁，只听程澄接着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林梦遥现在就已经被传召到警局了。”

　　程正原大惊失色。
　　程澄也根本想不明白，林梦遥犯得着要做这么蠢的事情，她为了什么？抢走邓新晟？为了让她婚姻破裂？

　　之前刻意压下的疑云在心头越来越大——林梦遥那时候已经握着她的所谓把柄，何必舍近求远，费这么大一遭？

　　听完事情的始末，程正原脸色阴沉下来。
　　他当即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撂下两句径直拿起外套朝外走。

　　“我去替你出面问清楚。”程正原说。
　　他一走，书房顿时空下来。程正原一插手，暂且带走了程澄关于林梦遥的不解，她头脑空下来，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消息的源头——许之琳。

　　许之琳显然是知情的，程澄甚至怀疑，所谓的宴请不过是个由头，透露给她这个讯息才是许之琳的目的所在。

　　想到席间，问及细节时她避而不答的模糊态度，程澄忍不住揉揉眉。
　　——她又在不得已替谁遮掩呢？既然遮掩索性遮掩到底，却又跑来给她这些暗示，为的什么？

　　原以为简单的一桩案件，现在变成了千头万绪。
　　程澄一时间没有头绪，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就要拨打邓新晟的电话。

　　手悬停在号码上，她动作忽地一滞。
　　——许之琳能为了什么？

　　程澄低头看向那串号码，又慢慢退回到屏幕主界面。

　　——她和许之琳唯一的纽带，便是邓新晟。
　　——她一边遮掩又一边透露，只可能为了邓新晟……

　　说曹操曹操到。
　　程正原的书房门被骤然推开，引得程澄注目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看着邓新晟气息都不匀了，程澄讶异道。
　　邓新晟顿在门口，看向程澄时眼里染着一丝慌张。程澄鲜少在他眼里见过这么不加掩饰的慌乱，她起身走到门口，“你一直在找我？”

　　原本林梦遥掺和进来，程澄碍于程正原，处置起来束手束脚。再加上许之琳的含糊其辞，在程澄的推理中，邓新晟似乎也逐渐占据了某一环。
　　她拿过抽纸，替他揩汗，眼见地男人松了口气，她在邓新晟的身侧站定，忽然道：“邓新晟，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吗？”

　　“怎么这么问？”邓新晟又提溜起心脏来。
　　程澄却并没顺着他的话讲下去，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对上他的眼，莫名道：“天台挟持案，林梦遥也牵涉其中，这你应该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说

　　二更！！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