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啸行

6、我要告诉你

　　徐行开学时间比祝颜早一点，所以报到的那天，祝颜陪他一起去了。因为之后几天要军训，每人都要住校，徐行领了校园卡和被褥后，两人一起去宿舍楼。
　　宿舍里已经有人先到了，几个人自我介绍，在说到祝颜时他停顿了一下。祝颜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我是他女朋友。”
　　收拾好床铺后，两个人去食堂吃饭。
　　路上徐行拍了拍后脑勺，看了一眼正在喝饮料的祝颜，“对不起，刚才我……”
　　祝颜看他一眼，放下吸管，“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了。”
　　“对不起。”
　　晚上祝颜一个人在家里时，突然想起了一段记忆。
　　那时刚上大一不久，她在学校里遇见了以前的高中同学。
　　那个女生好奇地问她：“你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吗？就每天在教室外等你的那个。”
　　祝颜点点头。
　　女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艳羡地说：“高中的时候，我们班好多女生都磕你们cp呢。”
　　祝颜露出疑惑的表情。
　　“每次你们一起走的时候，他都会转头看你，那个眼神里啊，全是感情！”女生越说越带劲，“咱们班语文课代表还分析过他的眼神里有什么。”
　　祝颜好奇地问：“有什么？”
　　女生喝了口水，“首先肯定是喜欢啊，那眼神谁看了不说是喜欢。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在笑呢。”
　　“我还记得课代表当时的原话，她说‘那眼神里还有一种自下而上的注视，满是真诚，就像是用一束光将你团团包裹，严密却不拘束。’”
　　那时候祝颜每天在学业和照顾徐行之中打转，没有细想那段话。
　　直到徐行离开以后，在夜深人静时，她想起这段话，想起和徐行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相处的细节，慢慢明白了为什么徐行要选择离开。
　　睡不着时，她总会想起中考后那段时光。徐行背她回家，哄她吃饭，逗她开心。
　　那一段痛苦的回忆里，幸好有他。
　　祝颜摇着头，“真傻啊。”
　　——
　　军训结束后，徐行办了走读，回到家里那晚，祝颜找他谈话。
　　两个人平躺在床上，祝颜拉起他的一只手，让他张开手掌露出五根手指。
　　“我们玩个游戏。”祝颜点点五根手指，“你说出五个我的缺点。”
　　徐行拍拍她的手，然后摇摇头。
　　祝颜翻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我在你眼里竟然是完美的吗？”
　　徐行笑嘻嘻点头。
　　“你完了。”
　　祝颜无奈，躺下来重新拉起他的手，“好吧，那你说出你的五个优点。”
　　徐行想了几秒，拉起被子蒙过头，祝颜把被子拉下来，“说不出来今天就不能睡觉。”
　　在祝颜的强烈要求下，徐行硬着头皮说：“我，会做饭。”
　　“是的，而且很好吃，我很喜欢。”说着她把他一根手指放下来，“下一个。”
　　徐行想了想又说：“我会做家务。”
　　“嗯这个和上一个有点重叠了，不过也算。”她又放下一根手指。
　　“祝颜，饶了我吧，我想不出来了。”徐行眨着眼求饶。
　　“不行，怎么能说不出来呢，算了，我来替你说。”
　　“你的性格多好啊，很温柔，而且很有耐心。”
　　“还很善良，乐于助人，小动物都很喜欢你。”
　　“心灵手巧的，还会织围巾。对了，几年前那个有点起球了，你有空再给我织一条新的吧。”
　　几根手指都被放下，祝颜还没停下，“长得还帅，你不知道吧，高中有好几个女生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还有——”祝颜的话没说完，手就被他牵住。
　　徐行接着说：“还有，我喜欢你。”
　　祝颜转过头，“这也能算优点？”
　　“对别人不算，对我就算。”
　　他接着说：“今年冬天，我给你织一条新的围巾。我在网上学了新的样式，肯定比上一个好看。”
　　祝颜把头凑过去，“徐行，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开灯的房间里，两人眼中折射细小的光芒。月光透过窗子，让黑暗不再黑暗。
　　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确定关系这个步骤。好像一切都很顺其自然的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从幼年时他们就一起度过太多时光，放学后的嬉笑玩闹，难过时的贴心陪伴。他们一起走过太多，其他人都无可比拟。
　　颜姝刚去世那段时间，祝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总是抑郁着流泪。徐行陪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会陪着你。”
　　当他受伤后，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晚后，祝颜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离开。
　　徐行的爱是给予，是无私，是被需要，是自卑。
　　他看到被照顾的人变成他自己时，他害怕这种无力。高考失利，意外车祸，对于充满朝气和期盼的大学校园，他退缩了。
　　徐行用爱意包围祝颜，却没让爱照耀他自己。
　　“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祝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徐行，别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也喜欢你。”
　　祝颜继续向前，揽住他的脖颈，贴住他的嘴唇，告诉徐行：
　　“你要永远记住了。”
　　徐行的双手慢慢环住她的背，减少身体间的距离，加深这个吻。
　　“我会的。”
　　弯弯的月亮斜靠在枝头，倾听两人的真诚告白。
　　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夜，互相倾诉的每一句话语，无一不在表明彼此的爱。
　　爱是守候，是陪伴，是偏爱。
　　是他不论如何都要托起祝颜的坚定。
　　是她要徐行学会自信去爱。
　　是一起成长，面对生活中的苦难与幸福。
　　10岁那年，祝颜拉起了徐行的手。
　　15岁时，徐行把她背在背上。
　　在20岁时，他终于能紧紧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