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辰似海》我不是暃机

49、不是结尾好的故事才是好故事

　　第一周，虽说集训前期还上了几节文化课，但几乎没有人听，大多数人都用来补觉了，所以能明显的看出大家基本都把知识忘的差不多了，成绩好的还有东西忘，而像我这种连学都没学会的，连忘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说学起来比他们难多了，一周的时间两极分化就已经比较严重了。
　　三年前，全班只有我一个出去全日制上课，但现如今，刚一回来就有好几个同学已经出去学了，连六楼教室来都不来一下，所以说，这一条路对我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这周晚上就跟梦幽兰通过两次电话，聊的都是关于学校里的事情，她的文化考个211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说我每次就跟她“哭诉”我的文化。
　　抛开文化往别的方向这么一想，好像从十一月她来找我开始，就一直处于一个“网恋”状态，而上一次见面，那就要追溯到去年的九月份了，之前还是长发，而现在却变成短发了，不是前一段时间时不时的互发照片，那估计我们都记不太清对方长什么样了，本来还想着这周末跟她出来见一面的，但她好像说她有事出不来，于是，我的期待又成了失望。
　　周六上完课，我打了个的士回到家，十二月已经算是冬季了，即便才傍晚六点钟，外面的天还是完全黑了下来，我以为这晚最多也就和她在微信里聊聊天，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还有反转。
　　该说不说我跟馄饨还真有些过不去了，这周在家吃的第一顿又是馄饨。坐在桌前拿着平板，边吃边和她聊天，结果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她突然告诉我她又可以出来了，接着我抬头看了看时间，也就才七点多，时间完完全全足够了，于是我毫不犹疑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我谎称我要去天心有点事，想让我爸送我去，但演技好像有些拙劣，还是被他看出来我的目的了，不过他并未阻止。十分钟之后，一脚油门就给我送了过来。
　　这次的地点是在三十四路汽车站，下车后离那还是有些距离的，眼看又要到约定的时间了，于是我赶紧小跑前进。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整座城市。月光如水，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银。在这个宁静而又充满神秘的夜晚，梦幽兰坐在那个约定的街角。
　　我站在马路对面，只见她坐在那块巨大的广告牌前面的长椅上，这一段路上的路灯坏了，只有天上微弱的月光，却刚好勾勒出她的轮廓，发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虽然她的脸被手机微弱的光亮所照耀着，但还是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夜色浓重，远处楼房的灯光在冷空气中氤氲出朦胧的光晕，只见刚刚斑马线的红灯闪了一下变为了绿色，接着我又开始小跑向她的方向跑过去。
　　她带着有线耳机，好像还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面，全然不知我的到来，我绕到广告牌的背后，来到了她的右侧，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突然，我坐到了她的身边，明显的感觉到她颤抖了一下，接着她转头看向我，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等很久了吗？”
　　我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她摇摇头，眼神里却满是笑意，边摘耳机边嗔怪道。
　　“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呀。”
　　我憨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额，你知道的，我住的有些远，路上有些堵车。”
　　四目相对，略有些尴尬，回想起去年的事情，很难让我们俩一下子就带入情侣的角色，而更多是像两位多年未见的好友。
　　她把耳机从手机中拔了出来，在手中给盘了起来，然后跟手机一起放入了口袋，接着扯了我一下，先行站了起来朝左边走去，接着我后知后觉，也赶紧站起来跟上去。
　　两个人并肩走着，大概走了个一百米左右，然后我跟着她再次等了一个红灯，这期间居然没有人说话。
　　“好久不见啊。”
　　梦幽兰打破了僵局，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一丝小心翼翼。我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嗯，好久不见。”
　　初中毕业时，我们曾是令人羡慕的情侣，然而，异地的压力和生活的琐碎让我们分开了不止一次，当然这也不排除我们两个的个人性格原因。先如今，十四个月过去，那些曾经决绝的话语和两人之间的障碍，都在再次相见的这一刻化作了心中难以言说的苦涩。
　　过了马路，梦幽兰又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而我则避开她的视线，把目光投向河对岸闪烁的霓虹灯。一阵寒风吹过，苏瑶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为她挡风，却又尴尬地缩了回去。
　　“你……最近过得好吗？”
　　她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轻轻叹了口气。
　　“就那样吧，你呢？”
　　“我也还好，只是……常常会想起以前。”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我的心猛地一揪，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将初中和高中拼凑成一条完整的时间线，好似一条长龙游过我的心。
　　“我们去哪？”
　　“要不，我们像以前一样，围着天心绕一个大圈吧。”
　　我提议道。接着两人沿着以前那条路缓缓前行，脚步很慢，仿佛都在回忆的漩涡中挣扎。
　　一路上，可能是双方都有些拘谨的原因，一直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总是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那些曾经在集训时电话里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此时此刻真正见面了，不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拘谨，居然只能不断找着没用的话题。
　　“她会不会觉得我变得很陌生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藤蔓般在我心间缠绕。她的脚步看似沉稳，实则内心应该也是波澜起伏，目光落在前方的石板路上，心里既有着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在犹豫要不要主动牵起她的手，这样应该会将我们俩之间隔着的那层冰快速消除。不过我还是放弃了，不是害怕，就是感觉事情好像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昏黄的路灯在街边洒下朦胧光晕，像是为世界蒙上一层薄纱，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站在那扇熟悉的校门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而她身旁的我，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瘦，目光也直直地盯着校门，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眷恋与深情。
　　我微微侧头，偷偷打量着梦幽兰，她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分明，随微风飘逸的发丝，深邃的眼睛，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我除了发型和身高其实也没怎么变，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年的英气与沉稳，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稚嫩的男孩。
　　两个人站在门口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味的感受，仿佛又回到了初三那年一样。
　　过了一会，我的衣角又被拉了拉，接着我好似从梦中苏醒一般，这才想起来只是路过这，不是初三，而是高三了。我再往边上一转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不见了，左望望右望望，只见她嘟着嘴插着腰在不远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
　　“不好意思哈，刚刚有点走神了。”
　　又是标志性憨憨的笑容，然后又摸了摸后脑勺。她看着我，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站这看你半天了，你在那跟个呆瓜一样望着校门口，好好笑。”
　　听到这我有些尴尬，脸上有些红红的，接着我用左手一把搂住她。
　　“走吧走吧，离开这里吧。”
　　她的肩膀轻轻的贴在了我的胸前，我能感受到她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一搂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跟着我朝校门的反方向走去。
　　转了大半圈，又来到了那个每次分开的铁门前。接着我自顾自的停下脚步，一般走到这，晚上的约会也就结束了，于是我开始等待她转身，她又往前走几步后才后知后觉的停下来。
　　“干嘛停下来呀。”她转头一脸疑惑的问我。
　　“不是，你不回家吗。”
　　“我骑电动车来的，车还停在那边呢。”
　　“哦对，我差点忘了。”
　　我第三次露出标志性的憨笑，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接着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继续和她肩并肩朝前走着。
　　剩下的路程感觉没有前面那么生疏了，两个人都放开了许多，她开始和我聊起了初中的一些人和事，我这才知道我们俩并不是初中班上谈到现在唯一的一对情侣，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除了她，其他的初中同学到了现在我都不是很熟，仿佛都是只属于那一段时间的玩伴一般，而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当走到立交桥前时，她想拉着我向桥边的那一条小路走去，桥上路灯明亮，而这条路的灯光却十分昏暗，她说这条路快，于是我索性就依着她了。
　　走了一小段路立马就碰上了一个路口，左拐之后我才发现来到了桥下，时间不早了，再加上这条路估计少有人知，所以一条笔直的路上我竟看不见一个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停下了脚步，见我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看向我，却发现我也正看着她，到嘴边的话明被显咽了下去，走了这么久了，好像一点什么其他动作都没有，不说的话我还真的以为是七八十老头老太在散步一样。
　　她的脸距我的脸只有一个头的距离，就这样互相盯了十几秒，虽然灯光微弱，但我还是能看的清她的脸比开始要红了，以前每次我都是等待她的许可才有接下来的行动的，但这次她却将视线移开了，径直朝前走去，接着我跟着她后面走完这一段没人的小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重新回到主马路，明亮的灯光闪了一下我的眼睛，这时她才转头问我要不要去喝点什么，仿佛刚刚那一段路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一般。
　　从街边的奶茶店出来后，我们一人拿着一杯喝的朝坡下走去，三十四路车站所在的那条马路一直延伸到这个坡的出口，而这条路上多是以前的老店，房子又矮又旧，大多数的店也都倒闭了，所以说，除了时不时的车灯一闪而过外，就只有那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了。
　　说这最后一段路距离短吧，公交车都要坐三站，说它长吧，我都特意放慢了脚步，居然还是过没多久，就要到我们来时的地方了，这一路上我的话很少，并且始终走在她的侧后方，她看不见我的脸，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眼看着前方不远就是来时那个十字路口了，终于我有些忍不住了，其实一开始见面时我就像问她的，但一直没机会。
　　“你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这次我没有单独停下来，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似乎她也料到我会这样做，所以她并未展现出震惊的表情。
　　她转过身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般，之前她刚来找我时，面对我的询问也是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来说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好几次她看着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却每次都欲言又止，本来还是她挺着腰板的，到了最后她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驼着背，低头玩着手指等待我的“审判”。
　　街边时不时走过几个回家的行人，仿佛在提醒我，时间真的不早了，于是我长舒一口气，拉着她就往边上黑暗的角落里走去。
　　黑暗中，她的后背贴着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接下来我就开始了我的“演讲”。
　　“你知道不，我有时候就觉得你在骗我，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看，这每次分手都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你提的，每次当我要忘了你的时候，你又来找我，很难不让我觉得你在玩我。”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在玩你。”
　　边上路灯只有一丝丝微光照过来，但还是足以让我看清她的脸，她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懊悔与不安，那原本灵动闪烁的眼睛，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次的眨动都仿佛带着小心翼翼，她微微低着头，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半掩着那满是愧疚的小脸，嘴唇轻轻抿着，嘴角向下耷拉着，形成一个委屈的弧度。
　　“哎，行吧，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提了，这样好吧，如果你不想跟我谈了那么你可以现在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么我们的故事就到这，没有遗憾；如果你还想谈的话，那么你就……”
　　接着我张开双手，带着一丝微笑看着她，期待着她的拥抱，可接下来，事情并未朝我想象的方向发展。
　　她向前走了一步，本以为会抱住我，可我却想错了，她双手夹住我的手，然后踮起脚尖闭着眼把脸凑了上来，接着我的双手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那是她的腰；嘴唇也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那是她的嘴。
　　当她吻上来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某一节点，那可能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又或者是互许芳心的场景，总之在那里，地质不在迁变，河流不再翻腾，鸟儿不再聒噪的鸣叫，漫花保持在它最绚丽的状态，一切都停留在它最恰如其分的刹那。
　　彼时，整个世界寂静到只能聆听我们两人的心跳声，所有的所有，都成了衬托我们的背景板，之前的痛楚被洗刷殆尽，这样的世界，是只属于我们的乐园，永远不被世俗的威逼利诱所胁迫，因为我们的精神世界富可敌国，接着我也闭上了眼，开始好好享受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最后我跟她手牵着手回到了来时的地方，又在那与她分别，这一晚上的故事也终于迎来了结尾。
　　学生时期的恋爱有可能走向长久。有一部分情侣从校园走进婚姻殿堂，他们在学生时代建立的感情基础成为未来生活的基石。这段经历也让他们更了解彼此的成长历程，在面对未来的困难时能够更好地相互理解和支持。
　　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这样，即使最终没能在，这段恋爱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它能让人们学会如何与异性相处，懂得付出、理解和包容，更重要的是将当下的每一天都过好，而我就是把这段感情看的太过于久远了，并没有考虑当下，其实爱情有许多表现形式，一个故事并不是结尾好，才能算是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