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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血的交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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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水而是其他的存在么,我靠的他很近,近到西弗里的模样让我细细观察,他好像是受惊的小猫,只是和黄色的猫发相比,他的发丝是让人想要亲近的一种蓬松,当然,我的确这样做了,我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发上,在那金色泛着黄气的发丝里轻轻的,愈发猛烈的嗅闻着
他真是可怕的人啊
我无法抛开这个念头
他真的让我成为一只编网的蜘蛛,那只张开四肢,把阴冷的双眼紧贴在他的眼上,让他看清我眼睛中无法释放而流动的欲望,我想干更多的事情,首先是剔除它的神经,把那铺张开,作为一个美丽的水母而钉在漆黑的展布上
而那,只会有我一个观众
并且我将是极其爱戴和尊重它的,尽管它已经成为一根不能说话呼吸的伞状经脉,可我能听到,也只有我能听到,它在黑暗里,淡淡呼吸的声音,我饥渴且欣喜,它是我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有一个弟弟”
“很可爱的弟弟对么”
我呼吸的很病态,灼热的汽水都被他吸进鼻腔中,西弗里滚烫的皮肤被我轰然倒凉,它像是惊恐我说出的话,而想要去挣脱我的束缚
可我的手臂,已经是一只蜘蛛的假象
我想用我那巨硕的蛛尾狠狠缠绕它,把这个可怕的猎物缠紧白色的蛛丝里,再拖进网格的中间,用锋利的蛛脚去撕开它,我喜欢这样的想象,它们让我变得正常,而不是付出行动
“算了”
“你不喜欢这个问题”
“我们回到第一个好不好”
“告诉我”
“这里不是水…是什么”
不要问我明知答案为何去捉弄它,我现在是一种蜘蛛,一只藏在暗处,需要窥伺猎物的昆虫
我要知道他是否在说谎
以此决定我要用哪一颗蛛牙为它注射毒液,我等待着,等待他对我的回答,“我…我没有弟弟”
“我什么也没有”
“这里只有房子,只有我”
“没有…我没有弟弟”
西弗里在说谎
很可惜,他被我吓傻了,可怜的在哭诉着,把那双蓝色的眼睛哭得那样生动,那样滚热
我是个执着的人,可我也是个清醒的家伙,我知道我的界限已经越过太多了,我和他只是房东的关系,我不该如此好奇的,所以我越过他的弟弟
但事实上,我的第一个问题
应该是最正常和不需要回避的对么,他不回答我,是一种没有礼貌的行为,是么,我绞尽脑汁在脑子里搜寻着,这是可以被原谅的么
这是正常的么
这是可以被回避的么
我要知道答案,可是我没有寻找答案的能力,我分辨不了正常和非正常的界限,所以
我正常么
我正常么
我正常么
“没什么”
“你不说就算了”
“我自己去找答案”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我知道我笑了,并且知道西弗里害怕了,我在他眼里对我放出的恐惧中找到“正常”的状态,我不在意他是否告诉我答案,因为我有能力找到我需要看到的东西,(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在气愤)
他的弟弟
那个躲在角落里的老鼠
它想要活着还是死去,只需要面前的这个西弗里告诉我,它到底是老鼠的存在,还是我的同类
如果是老鼠的话
我可以帮他驱赶杀死掉
“我走了”
“今天实在太晚”
“我觉得好困啊”
“真的好困啊”
我摇摇欲坠,在我感到困意的同时,我摔倒了下去,倒在他的小床边缘中的一块空地上,他只需要轻轻一推,我就会摔倒在地板下
但是我睡着了
因而不能提供我所看到的视角
我需要保持我睡眠的角色,这样才能为我提供“老鼠”的线索,毕竟它们总是喜欢恶臭的
“睡着了么…”
“真的…睡着了”
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在说完困意后就能倒头睡觉的,可是西弗里不敢去试探,他已经把所有胆量都用完了,他的手臂还蜷缩在自己的胸腔上,等拿出来时,上面已经是被压出的袖口痕迹
“为什么这位客人的力气会那么大”
简直像一个恶鬼趴在自己的身上
西弗里对客人感到好奇,但他又清醒的回忆起客人的第二个问题,他的弟弟,他不能…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弟弟的存在
他一定要杀死所有想要找到和危害弟弟的家伙,西弗里找到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他的瞳孔扩散成了一粒失光的珠子,他爬了起来,动作间的幅度将客人滚去地板,西弗里慌恐极了
那把握着刀的手从枕头里跑了出来,而另一只在交叠着那把刀的手背上紧紧抱住客人的腰,他连汗水都流了出来,但客人的重量和他的身材远远不成正比,西弗里太瘦了,简直每天都只吃叶子生活的腐虫一般,他抱不住客人
就和客人一同掉上了地板
他在下面
而那柄刀,在贯穿肌理之间留出可怕的血红,西弗里的眼睛惊恐的睁大着,他看到一片片红色不断的流淌而出,那是熟悉的,让他颤抖的
血液……是血液啊
西弗里尖鸣起来,可他的恐惧将他的声音吞噬殆尽,只能睁着那漂亮的蓝眼睛在发疯的嘶吼
多么可怕啊
是血淋淋的红色啊
他又……杀人了么
西弗里抽筋了四肢,在麻木的等待中,鲜血一滴滴流淌着,仿佛他所熟悉的钟表,西弗里无声得哭了,这是他展现自己美丽的独特方式,可怜的,充满压抑的,后悔和自责害怕的
这时的他,才是一个“人”
西弗里想要推开身上的家伙,但他又恐惧的去探向客人的鼻息,他知道,那叠合在流血的心脏已经没有跳动了,西弗里在充斥害怕里无限的捏造“事实”
即使他已经足够白皙了
可在血液流向他的脸上时,西弗里的唇角却显得异常艳丽,因为鲜血为他涂抹了妆容,而血气使他勃勃生机,多么可怕的事实
鲜血赋予了瘦骨嶙峋的人
再一次重现“人”的生命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他探近的鼻息间,狠狠的用我那没有支撑像个蛆虫扭动的头颅咬向了他的唇,我在那些血液里赋予他呼吸的权利
他掉得很快,只能让我抽出满是血液的一只手捞住他的脑袋,在那我说过最为饱满的唇上继续我的亲吻,我们或许看起来很悲惨
在血液里相互黏腻着交吻
可对于这个西弗里来说,我的再次睁眼,是对他那可怜又易于怜悯的心的一种解救,我还活着
“7厘米”
“我的手和胸腔总共5厘米”
“但我握住了拳”
“所以超过了10厘米”
因此,我的手保护了我的心,而我又抓住了他的刀,在亲吻中丢到床底去,把他那紧握刀柄的五指,撑开在我源源不断流淌的血液的掌心间,他被压制了,削弱的身体倒在血珀中
无法呼吸的被我掌控着
这终于让我恢复了清醒
但是我依然很困,只是这一次,我知道是要失去意识的困,我因为流血过多而昏倒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我却是看到四面简单的墙壁,我在等待医护人员的过来,但在国外,医生是一种较为缺失的职业,他们的医疗总是让我等待过久,这是我所不习惯的,而且,我还被擅自换去了衣服,但又不是我所熟悉的蓝色条纹
难道国外的并不同么
我依然在疑惑着,而到了傍晚,我才看到西弗里过来探视我,他的手上拿着一盘饭菜,他知道我的手动不了,所以用三厘米的勺子来喂我吃饭,他似乎非常熟悉这份工作,每一口都会察觉到饭菜的温度而放进我的嘴里
连米粒的大小他也掌握的很好
或许,这就是他的第二个优点
在无论任何事上,都比常人更加敏感,我舔舐着嘴角的饭粒,又想起那个我无法定义的吻
那是一种什么欲望呢
我不能去找到答案,我总是分辨不了这些的,或许曾经的那些人说的很对,我是个病人
一个在他们眼里病入膏肓的家伙
我很不喜欢吃药,所以西弗里只是为我巴扎了伤口,他靠得我很近,近到我能数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这是我可以做到的,但我没想到
西弗里会问我
“是想要亲吻么”
他没有展现羞涩的面庞,和恐惧的眼神以及与我接吻时的呼吸不畅,而是极为平淡的,像同我握手一般,看着我的眼睛,轻轻覆上我的唇
但那时间很短
不过我依然看到他睫毛的根数
可我并没有允许他亲过来,所以我挣脱了那包好的绷带,把血色又再一次的渲染进去,我无法察觉到疼痛,只有我对我自己不喜欢事情的一种拒绝,我不但拽住了他那金色的软发,还重重磨擦了他那唇上留下我气味的部分
我看起来异常认真和专注
这样的我,让西弗里的眼睛升起了短暂的气泡,很快,他那被擦红的唇和忽然莫名红起的脸,都隔得我异常接近,而这一次,我主动吻过去
因为这是我允许的
我夺走了他的空气,也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我想,如果没有我擦拭嘴唇的行为,他或许会像没有心的木偶来接受我的亲密
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很希望自己被当做肮脏的存在来对待,我差点忘了,我也是个极其敏锐的家伙,我很快松开了他,但那削瘦的身体却套着浅色的长袖来贴近我,他想干什么呢
我不能预测到
却在这种极为沉默的氛围里,听到他靠在我颈侧开始喘息的声音,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又什么都闻得到,原来,他在告诉我第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不是水,而西弗里在喘着热气靠在我的下巴处,用他那蜷缩的身体,和细长的手指贴近我的手背,把黏腻和阴潮的触感传递给我
真是可怕的人啊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
“你可以不去找……另一个答案么”
他说的是第二个问题对么,我的注意力其实已经不在上面了,我察觉到他想要抬头,可我现在这种疯子般凸出的眼神,会吓到他的
毕竟那是任谁看了
都知道我想做什么的样子
我盖住了他的发顶,耳旁也传来了铁链的细碎声,我知道我的四肢被囚禁在牢固的链条内
这让我意识到
我少了一部分对这里的介绍
这是一个地下室,一个我似乎被西弗里囚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