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朝昔》云上拾荒er

5、“病美人”

　　再次回到校医室时，简知只看到医生一个人在外头忙碌。
　　“我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直接让他去床上休息了，这边输完需要点时间，我会一直看着的，你缴完费回去上课就行了。”
　　卡放置在机器上，嘀嗒一声，“支付成功”的声音响起。
　　“谢谢医生，我去看看他，看一眼就走。”
　　简知放轻脚步走到里间，顾朝溪已经睡着了。但双眉微微皱着，似乎并未睡熟。额前细碎的发丝无力地伏着，脸色并没有因为高热而涨红，反而是惨白得有些骇人，给人一种一碰即碎的感觉。顾朝溪的五官生得好看，脸部轮廓很流畅，即使是一副病态，也让简知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三个字——“病美人”。静止状态下细看还可以发现，他的右眼眼角附近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床上的人似乎能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皱着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未睁开眼。
　　简知想了想，走了出去，“李医生，这边有干净的毛巾吗？”
　　李敏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那边，倒数第三个，里面有一次性的小毛巾可以拆。”
　　“谢谢您！”
　　简知走过去拆了一包一次性毛巾转身进了旁边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沾湿它。他拧了个半干，把毛巾叠成长块，走回去俯身把它轻轻敷到了顾朝溪额头上。他动作很轻，好在没有把人惊醒。但这个距离近得他几乎能数清顾朝溪脸上的小细绒。简知有些不太自然地拉开了距离。
　　看着睡着的人一直锁着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他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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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节课就到此结束，下课。”

　　“漾漾，笔记借我补补，两节课都没上全。”数学老师前脚离开教室，简知立马转过身来敲蒋泽漾的桌子。
　　蒋泽漾眼皮卡着下课铃响的那一刻闭上，整个人已经栽进了课本里，他粗重含糊的声音从课本里传出来，“我肯定没记全，你看凯凯的……”
　　刑凯了然地把笔记递给简知。
　　“谢啦！”简知朝他爽朗一笑。
　　“不客气。”刑凯腼腆地笑了笑。
　　简知喜欢在书上的边边角角勾画着记理科笔记。他的字迹行楷带草，每个字单看不难看，整体看却显得有些凌乱，不过笔记这种东西，自己能看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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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解放铃声响起时，蒋泽漾一秒完成从昏昏欲睡状态切换成满血复活模式，火急火燎地收拾书包，嘴里喊着：“快快快凯凯，赶紧冲去食堂占位！”看蒋泽漾一脸猴急样，简知不禁想笑，想想倒也没错，食堂确实一到饭点就是人流如潮。他也打算在学校吃完饭再回家午休，简糖中午基本不在家。
　　不过他想先去看个人。
　　放学的人流自动划分成涌向食堂和大门的两批，而简知悠哉地成为最“特立独行”的那唯一一个，横插中间的方向朝医务室走去。
　　静悄悄的，医生不知道为什么不在。简知走进去看到顾朝溪的针已经拔了，但是人还在那躺着。他琢磨片刻，转身又走了出去。
　　简知来到离的最近的味飘香餐厅，找了个最短的队伍排了队，他观望着附近经过的人的餐盘，思索着要带点什么过去。

　　李敏拿着饭盒从食堂回来了。里面那孩子似乎还在睡，得把他喊醒吃饭了。她走之前看着他的输液瓶滴完给他拔了针，动静不小他却没醒，看来是睡得很沉。
　　“同学，醒醒了……”
　　顾朝溪疲惫地睁开了眼，慢慢坐起身，额头上原本就因睡觉过程中产生的动静而歪动了的毛巾彻底滑落在一边。
　　“你已经退烧了，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去吃点清淡的补充一下体力吧，我看你脸色也恢复了很多，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见他盯着身边的毛巾看，眼里还带着没彻底清醒过来的一股迷糊，李敏把那条已经被体温染热基本干得差不多的毛巾拿起来，随口说道，“这是你那个小同学给你敷的，还挺贴心……你起来去吃点东西吧，要是下午明天继续不舒服的话得去外面的医院看看了……”
　　顾朝溪只听到了湿毛巾是简知给他敷的，后面的字一个都没有听进去，“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客气了。”李敏转身走了出去。

　　简知拎着打包袋朝校医室走去的时候，顾朝溪正在往教室走。他的头依旧有点昏沉，但已经没有了明显的不适感，大概只是睡久了的后效。

　　"应该会吃吧……"简知自顾自地边走边想，他给顾朝溪打的几样菜都偏清淡，想着生病的人应该不宜吃重口，结果走到医务室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他有些懊丧，“让你自作多情，这下好了，只能喂给小猫小狗了……”他决定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的那份吃掉后再想办法处理多余的那份。他折回了教室。

　　顾朝溪正在给负责接送他的司机回消息。一中允许学生带手机，除了课堂时间禁用，其他时间不限制手机自由。这种层次的学校注重培养的是学生全方面的综合素质能力，自制力当然也包括在内。而这种环境中的学生大部分也能明智地掌握好分寸，所以学校也并不过于担心。
　　过了放学时间他一直没出现，司机大概是有些急了发了好几条信息。但他现在没什么食欲也不饿，不打算回家吃饭了，就直接让司机回去了。
　　这个点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外边走廊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影。走读生基本上都已经回家，住宿生差不多都吃完饭回宿舍了。
　　简知走近靠着自己座位的窗台时发现里边坐着个人。
　　“你怎么没有回家？”他有些诧异。
　　顾朝溪闻声抬头，简知已经走了进来，“让我进去。”
　　“刚打完针为什么跑来教室坐不回家……算了这不该我管——你没吃饭吧，那正好不用找小猫小狗了，这个给你！”简知把给顾朝溪准备的那份放到了他桌上，“食堂随便带的，你将就吃吧，不合口味我也没办法了。”说完他就着手去倒腾他那份了。
　　“你特意——给我带的吗？”顾朝溪比他还诧异。
　　“算是吧，都比较清淡，还给你加了份玉米排骨汤。我看你不在医务室以为你已经回去了，谁知道还在教室。”简知已经打开了他的打包盒，饭菜的香味一瞬间都溢了出来，他把窗户拉得更开好通风散味。
　　“我……没什么胃口也不太饿，就不想回家直接来教室了……”顾朝溪此刻心绪有点波动，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他有些不太适应，而且还是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
　　“那现在既然已经给你了，不饿的话也赏个面子吃点吧，顾同学~”
　　“谢谢你。”顾朝溪把桌上其他东西收到一边，开始拆打包袋。
　　简知已经开始吃了，“不客气，同学之间相互关爱是应该的，更何况是我亲爱的同桌同学！”简知笑得一脸灿烂。
　　一中的绿化做得很好，这个季节依旧是满眼的绿意葱茏，只有西边的几排树木，隐约有了点要枯黄的迹象。正值中午，太阳的气势有些凶猛，空气是燥热的。简知在有些刺眼的太阳和家里宽大舒适的床之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觉得睡觉最大，不能在教室将就，必须休息在家里的大床上。

　　顾朝溪印象里基本上没怎么在学校吃过饭，一是因为对辣过敏不方便，二是因为秦池音不允许。关于他的衣食住行，大部分都被秦池音控制得很死，虽然很反感，但部分无关紧要的一般他选择懒得多言。不被允许在学校食堂吃饭就是其中之一。简知从食堂带的这些菜都比较简单，但味道都很好，尤其是玉米排骨汤，清甜而不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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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完了，走啦，你记得好好休息。”
　　不想麻烦顾朝溪起身，简之索性踩着自己的椅子一下子灵活地从窗台翻了出去，利落地站稳之后还不忘抽张纸擦一下刚刚踩脏的位置。
　　顾朝溪像发现什么新鲜事物一样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
　　“拜拜。”

　　顾朝溪吃完收拾掉垃圾就戴上了耳机开始听英语听力。外面炽阳焦灼，耳朵里是浮夸的男女英文对话声，他安静地勾选着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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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好像被安装上了加速器，一节课紧接着一节课，中间去掉老师拖堂的时间甚至不够上一次厕所，一下午一眨眼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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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干饭！我要饿死了！”蒋泽漾只对这一件事有兴趣。
　　简知疲倦地伸了个懒腰，回过头去问他，“吃哪个食堂？我跟你们一起。”
　　“吃天鹅湖，听说天鹅湖晚上准备了免费的双皮奶可以领……”蒋泽漾已经兴冲冲地离开座位了，“搞快点你们两个，等一下又要排长龙了……”。
　　简知打了个哈欠，将桌上堆着的书胡乱一拢。和邢凯一起起身跟上了蒋泽漾。
　　“等等我们两个，别跑那么快！”简知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朝溪起身朝办公室走去，他有一件事情需要尽快解决。

　　————————————【“枣子”小剧场】————————————

　　朝（斩钉截铁）：“你偷窥我，你喜欢我。你那时候就对我不怀好意。”
　　知（白眼）：“对，我特别喜欢你那时候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什么叫偷窥，我那是光明正大地看！到底是谁先对谁不怀好意？你怎么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