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再来》闭原

3、跟踪

　　“每一阶最后那句话是？”穆绘闻觉得耳熟。

　　“那是［最高负责人］制定［实验体］标注时留下来的解释。顺带提一句，［现实阶危险实验体］目前只有余决一人。”

　　“你们之前带新人讲这个知识点的时候，都要在后面加上这么一句话吗？”穆绘闻觉得加上这么五句话有点傻。

　　姜偏许不知道穆绘闻的尴尬，只是习惯道：“嗯，黎主任要求的。”

　　他想起来什么，接着问道:“你还存着你的入职简历吗？”

　　穆绘闻点开他的［接口］。

　　姜偏许查看了一下，意味不明道：“你是哪里人？”

　　穆绘闻如实回答：“京都。”

　　京都和西羽一样。都是两个世界他们所在国家的首都。只不过，京都深居内陆，而西羽临海。

　　姜偏许没再问穆绘闻身份的事。

　　“明天来［监护部］，这个样子，黎主任肯定是收下你了。直接打通讯给我就成。”

　　穆绘闻点点头与他道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只剩零星几颗天体悬在天空闪耀。窗外灯火通明，霓虹灯炫彩。楼下的行驶道上停满了舟艇。

　　穆绘闻住在一栋普通高楼居民区，两室一厅。

　　他洗完澡后，将［借口］充上电。拿起手机刷着最近的新闻。

　　什么［实验体］故意伤人事件，某明星出g，新晋［实验体］军官。

　　各种瓜层出不穷。

　　穆绘闻拿到无人机派送的外卖，津津有味地沉浸其中。

　　然后，他猝不及防的被噎住了。

　　在他猛咳的背后，手机上的页面静静的停留在：“某地区反对同性婚合法！”

　　第二天——

　　穆绘闻如约而至。

　　姜偏许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和阴郁的脸色，惊讶：“你这是？”

　　“昨晚被行驶道上的舟艇撞了”

　　姜偏许os：我怎么记得舟艇的行驶范围是十层楼？这人不是住二十楼吗？

　　他既然不说，姜偏许也没有继续问。

　　“今天的任务本来是柯队给你上课，但他们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先提前熟悉一下工作吧。”

　　姜偏许带着穆绘闻来到［系统部］旁边的大楼。坐着电梯来到十二层。

　　出了电梯又看见一扇大门。

　　穆绘闻：“你们对门有什么执念吗？”

　　“正常。这些部门都是这样。”姜偏许上前验证身份。

　　“以后，你就记住这个地方。这一整层楼都是我们的。”

　　开门，就迎上了一道目光。

　　穆绘闻和姜偏许走进去。门内的人率先打起了招呼：“你是新队员吧？我是袁逢时。”

　　或者还晃了晃手腕上早就准备好的［接口］。

　　“袁逢时和我都是柯队带的。我比袁逢时先进来一年。怎么称呼看你。”

　　穆绘闻思考了一下，想到之前姜偏许是说师哥，他干脆也叫师哥好了。

　　于是他立马道：“袁师哥，我叫穆绘闻。”

　　又是熟悉的加好友。穆绘闻倒是疑惑一代美人竟然取这个名字！

　　袁逢时笑了笑，和姜偏许一起把穆绘闻领了进去。

　　里面是和［系统部］差不多的装修。没有宽敞的沙发，只有凄冷的走廊。

　　袁逢时推开其中一个门。

　　“这是办公区，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这。”姜偏许合理做出评价。

　　房间不算特别大，只有一张四人桌，一个操作台。整体布局为灰蓝色调。两侧都是显示屏、电脑。里面是关于他们工作的记录。

　　姜偏许站到操作台上，袁逢时带着穆绘闻落座。

　　姜偏许按下一个按钮，操作台立马弹出悬空显示屏。

　　姜偏许拿上身旁的一支笔。直接在显示屏上写写画画起来。

　　“我只负责告诉你工作内容。因为［暴动实验体］越来越多的原因——”姜偏许在上面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东西左右摇晃的样子。

　　“我们［监护部］要接收到的［冷静期实验体］也就越多。”他以那个东西为中心，在它周围又画上了许多和它一样的不知名东西。接着又一个个用红色叉掉。！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种武器吗？”

　　姜偏许的眼睛透过屏幕望向座位上的穆绘闻。眼神里是难得的认真。

　　穆绘闻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让他想起来了一位故人。

　　“记得。”

　　“那种武器，就是将［拥立能］压缩成子弹装备在枪中。所以，普通人也能对付［实验体］。”

　　“不过这样成本很高，［拥立能］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它的使用不稳定。像我们这种要和［实验体］打交道的，一般会选择在［拥立能］旺盛的时候，从体中抽出，压缩成子弹装枪备在身旁。”姜偏许画了几种不同颜色的枪。

　　他把笔一扔：“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你作为一个新人，就是要看管好［冷静期］的［实验体］。让他们完全适应人类生活。”

　　全部讲完后，姜偏许从容的走下来。

　　对着穆绘闻和袁逢时道：“走吧，去熟悉真正的工作区。”

　　［冷静期实验体］牢房——

　　“只有违反了人类社会规则的［实验体］才会被关押在这里。等它们到了［冷静期］，就由我们接管。”袁逢时为穆绘闻介绍道。

　　牢房中来来往往的都是机器人，里面的［实验体］看着却像人类。

　　“没见过机器人？”姜偏许意外的看向穆绘闻。

　　“不，在想为什么没有机器人接替我们的工作。”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让［实验体］适应人类生活。机器人只是为了方便人类而造出来的工具，它们适应不了人类生活，也代替不了人类。”

　　——

　　熟悉一天工作了的穆绘闻现在只想回家。

　　两个师哥拉着试用。别说他有没有熟悉这份工作了，他就连牢房里每一个［实验体］的长相都一清二楚。

　　穆绘闻下班后随便在一家店买了两个包子准备回家。

　　倏地，他瞅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穆绘闻不打算打草惊蛇。悠闲的啃着刚买的包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远处的人。

　　慢慢的，周围的景象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变化。

　　最后的脚步停留在了一庄老式小区。

　　这里离市中心至少需要绕十几个弯和几十条街。穆绘闻感谢他有先见之明，买了两个包子垫肚子。

　　红砖小巷里，穆绘闻遛弯儿似的跟着前面的人。

　　那正是柯浦。

　　他似乎已经执行完任务回来了。制服已被换下，穿上了休闲黑白棒球外套和黑色直筒裤，头戴黑色鸭舌帽。

　　虽然这一套已经过时了，但如果是柯浦这接近190的套在身上则有一种修身的帅气。

　　从小巷道中抬头看，只能看见被圈住的暗灰色天空。几只乌鸦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快速飞过。

　　越往里面走，穆绘闻觉得越不对劲。

　　两侧的红砖上隐隐泛着蓝光，像是全息投影映在上面的。

　　直到一个拐角处，穆绘闻停下了脚步。

　　前面柯浦的身影早已不见。

　　不祥的预感正在警告着他。

　　他沉默了会。迈开腿向着前方跨去。

　　结果——

　　不出所料。后背被抵上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只不过中间是中空的而已。

　　穆绘闻和柯浦都没什么表情，柯浦是冰冷，穆绘闻是淡定。

　　他举起双手，坦白道：“柯队，我只是路过来问问题的。”

　　“问问题？什么问题需要跟踪来问？”柯浦的声音很冷。

　　穆绘闻自嘲的笑笑：“因为啊，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啊。”

　　“不会问其他人？”

　　“他们不说啊。”

　　“明天问不行？”

　　“我对知识的渴望不允许我明天来问。”
　　穆绘闻开玩笑道。

　　柯浦沉默了，沉默的时间久到穆绘闻都以为他信了这离谱的理由。

　　然后信以为真的穆绘闻听到了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呵，不是想知道前面是什么吗？那就替我去看看。”柯浦握着枪，推着穆绘闻的后背向前，威胁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

　　穆绘闻表面按兵不动，按照柯浦的要求一步一步挪向小巷深处。

　　实际上他的脸黑了一个度。

　　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穆绘闻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映射着现实世界的通道。

　　他立刻就明白了柯浦的想法。

　　“柯队这是？”穆绘闻飞速思考，想着怎么劝柯浦放下枪。

　　柯浦没回答，凑近穆绘闻的耳朵：“去，走进去。我知道你想和家人团聚。”

　　蛊惑人的话语轻飘飘地化进穆绘闻心里，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上。

　　穆绘闻没心思害羞，他还要逃命。

　　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不就是正大光明的沙人吗？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吗！

　　他还记得黎主任说的：“分支回不到主干。”这个通道进去了九点九成就尸骨无存了，还有零点一就是被切成九点九。

　　在穆绘闻还没反应过来时，柯浦将他猛地一推。穆绘闻不可置信。他就这样直挺挺的要砸进通道中！

　　幸好穆绘闻动作快，压上身体所有重量往旁边的墙上砸去。

　　碰撞发出闷响的一声。

　　这下，他没有再进通道。但是他的肩膀上瞬间红肿一大片。

　　他忍着疼，忍着飙出来的泪。用他现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

　　柯浦看他竟然自己就化解了危机，毫不留情地举起枪，对准穆绘闻门面。

　　直到这时穆绘闻才发觉这男人平时是有多心狠手辣。

　　“柯队，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沙我呢？”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

　　穆绘闻os：扯淡。这又不是□□。

　　忽然，穆绘闻一个扫堂腿就要将柯浦撂倒。

　　柯浦灵巧躲过，眼中凝聚寒光，连开两枪。

　　穆绘闻扫堂腿后立即向后仰，一发子弹贴着他的脸滑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另一个子弹没躲过，直直飞进了穆绘闻的右肩膀。

　　穆绘闻吃痛，双腿跪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他额前的碎发焉了似的垂下，盖住了他的眼睛。

　　柯浦没有手下留情。利落的上膛后，没有丝毫犹豫再开了一枪。

　　“砰“

　　两个血洞在穆绘闻白色的衣服上格外显眼。

　　做完这一切，柯浦准备离开。

　　穆绘闻终于抬起了那张苍白的脸，透着一股清冷的破碎感。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柯浦。

　　就忽然抓住了从穆绘闻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色。

　　柯浦瞳孔瞬缩，收枪抱起穆绘闻。敲了下隐形的磁悬浮摩托，将人抱上去。炫彩的灯光立刻从车头滑闪至车尾。

　　这种摩托速度非常快。

　　柯浦顾不得其他，开到最快在行驶道上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