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我干翻了天道》西棠有雨

4、夜探灵堂

　　三三一，三三一……
　　花亦攸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蓦然悬挂在窗外。
　　花亦攸下意识照着黑球就是一巴掌，没等她碰到那东西，黑球转动，一张白皙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唇红齿白，温润如玉，眉眼含笑，这不是祈安是谁？
　　花亦攸狠狠地锤了他的脑袋一下：“祈安！你能不能用点正常的方式！”
　　祈安“哎呦”一声，对着花亦攸笑的温柔：“仙人莫怪，初到人界，有些生疏，还望仙人指教。”
　　花亦攸抚平胸口，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祈安的肩膀：“少来这套，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祈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木偶，递给花亦攸：“既是仙人吩咐，在下不敢不从。”花亦攸伸手接过，入手的瞬间，一种别样的光滑感觉便从指尖传来。
　　祈安一只手撑在了窗台上，笑意浅浅：“仙人弄的那般急促，就不怕我不懂吗？”
　　花亦攸横他一眼：“你能不懂？你若是不懂，我那殿里的酒可算是白给傻子喝了。”
　　祈安拂去身上的灰尘：“仙人倒是跟白日不同。”
　　花亦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然，白日里我是什么样子你可是要记住了，毕竟接下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转身挥手灭了烛火，示意祈安靠近一点：“过来！帮我看着点。”
　　白日里去见叶族长时，两人靠的很近，衣袖纠缠在一起，花亦攸趁机在祈安手心里写了一个“傀”字，祈安缩了下手，自然知道她是要用傀儡术。
　　傀儡术，顾名思义，是一种操纵木偶的技艺。只要在木偶内注入灵力，木偶便会变成主人的模样，自如的活动，除了皮肤冰冷，没有呼吸，其他与主人一般无二。这本是仙人无趣，拿来消遣的东西，为了躲避天道，硬生生被花亦攸用成了下凡必备技能。
　　她打量了一下木偶，又转头看向祈安，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笑道：“你这木偶有鼻子有眼的，瞧瞧，跟你还有三分相像呢。”
　　祈安目光落在木偶上，停了一会，才笑道：“确实像，仙人好眼力。”
　　花亦攸将木偶放在床上，指尖一点青光，没入木偶的身躯。
　　木偶开始剧烈的抖动，顷刻间，一袭紫衣的“花亦攸”躺在了床上，面容平静，似是已经熟睡了。
　　祈安默默上前，贴心地把被子给“花亦攸”盖上，低声道：“仙人，我们现在就去灵堂吗？”
　　花亦攸点头，拽着祈安翻出了窗外，攀上房檐，顺着房屋的顶端开始游走。
　　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两道身影在墙角处一闪而过，来去如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与白日的阴森不同，花亦攸二人到达灵堂时堂内灯火通明，里面的人来来往往，交头接耳，却将声音压的极低。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溜到灵堂的后院处，停了下来。
　　祈安站在花亦攸身侧，双眼微眯，打量着这座与村庄格格不入的灵堂。
　　花亦攸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人群，突然问祈安：“你说，这群人在忙什么呢？好端端的一个村庄怎么弄的跟做贼似的？”
　　祈安思索片刻，认真道：“说不定真的是在做贼呢？”
　　花亦攸一顿，猛地咳了两声，被灵堂内溢出的烟雾呛的难受，两眼微红。她在怀里掏了掏，没掏出来，正要开口，一方绣着竹叶的手帕出现在她眼前，递给她手帕的主人垂眸看着她：“小心。”
　　花亦攸接过手帕，眼底染上笑意，装模做样地捂住了半张脸。
　　“话说，”她低声道，“你们家主殿也像你这般温柔体贴吗？”
　　祈安身形微顿，沉默不语。
　　花亦攸勾了勾他的衣角，附在耳边轻轻道：“祈安小仙和我倒是默契的很呢，不如等拂光仙君回来，我向他讨了你，过来我这里。正好，小念天天念叨没人和她一起，你若是来了，不仅能做个伴，说不定……”
　　她眼珠一转，笑意满满：“还能成就一段流芳百世的佳话呢！”
　　祈安浑身僵硬，眼底一暗，推开了花亦攸，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仙人说笑了，若是仙人能先将涪陵殿的债务还、上，再跟我家主殿谈讨不讨的事情吧。”
　　花亦攸收敛了笑意，苦了脸色，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你看看，瞧着是个温柔的，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祈安不语。
　　这时，屋外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人群开始向屋内移动。
　　花亦攸拽着祈安，从墙边跳到屋顶上。她动作极轻地掀开房顶的一片瓦片，屋内蜡烛点燃的火光瞬间透了出来。
　　花亦攸凑上前，略微捂紧手帕，趴在屋顶上，视线落在洞口的下方。屋内乌泱泱的一群人，她皱了皱眉，白日里她见到的女子不见踪影，人群中大多都是男子。
　　叶明站在正中央的灵台旁，点燃了桌上的竹签香，烟雾缭绕间，叶明的神色忽明忽暗。直到身后传来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他才转身低头道：“族长。”
　　叶族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对着人群道：“叶棠呢？”
　　人群分开，走出一个黑衣女子，花亦攸一愣，差点没认出是谁。不同于白日的温婉可人，现在的她明显有些阴郁，眉眼低垂，低声道：“阿婆。”
　　叶族长拄着拐杖，笑眯眯地摸了摸叶棠的肩膀：“叶棠啊，乖孩子，交代你的事都做了吗？”
　　叶棠道：“东西已经放进去了，我是看着小攸喝完才回来的，而且我还加了安神散。”
　　老人点头叹息道：“那就好，毕竟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但是，鸢儿已经等不及了。”
　　她面上带着不忍：“况且她还跟外男触碰了，时间隔着越久，这效果就越差。”
　　她慢慢地走向叶明，沙哑道：“你带的那个人就一起杀了吧，毕竟他也没什么用，左右不过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杀了就杀了。”
　　叶明低头称是。
　　接下来叶族长还说了些什么，花亦攸并没有听清，她的目光被一旁的棺木吸引住了。
　　棺木黑得纯粹而浓郁，表面光滑如镜，烛光在棺材上映出了淡淡的光泽。
　　她正看的入神，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闭眼。”祈安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花亦攸视线被遮挡，鼻尖却传来一阵血腥气。
　　她听到叶族长的声音：“抬下去，埋了吧。”
　　悉悉索索的声音向门口移动，直到动静听不见，老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里带了些急躁：“看来这次要提前了，本想着再多留两天的。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吧，早些完成仪式，免的夜长梦多，容易出纰漏。”
　　花亦攸只能听到下面的众人一声接着一声的称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她戳了戳眼睛上的手，示意祈安松开。
　　祈安没有动，简言意骇道：“有血。”
　　花亦攸瞬间老实，她自幼晕血，只要见到血必然会失去意识。待到屋内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祈安才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
　　猛地见光，花亦攸有些不习惯，眯了一会，才向下看去。
　　见状况与她闭眼前一致，花亦攸不解道：“哪里来的血？”
　　祈安微微点了一下地面，老人的脚下突然闪了闪，映出一小片黑色的血迹。
　　花亦攸又向下凑了凑，试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祈安托住了她的头，小声道：“有人突然溃烂，暴毙身亡，浑身是血，染到了地上。”
　　花亦攸一把挥开祈安的手，压低声音：“别动，太热了！”
　　她缩了一下脖子，放缓了动作：“有人死了？”
　　祈安点头，再次捂住了花亦攸的嘴。
　　花亦攸刚要挣扎，却见屋下的人开始往门口走去，便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
　　老人的声音低沉：“那就都先回去吧，没有要事不得出门，其余的就交给叶棠、叶明他们两个了！”
　　说罢，也往门外走去，将他们二人一同带出，走之前还不忘将烛火熄灭。
　　待到众人离去，花亦攸“啪”的一声拍开祈安的手，干脆利落地跳下了屋顶。
　　祈安轻轻地将瓦片盖上，也跟着跳了下去。
　　花亦攸推开被虚掩着的门，闪身进了灵堂。
　　见堂内一片漆黑，花亦攸引了一小缕清风，吹散了满堂的烟火。她慢慢地将蜡烛一根根点上，从上到下打量着整个灵堂。
　　布幡飘动，素缟高悬，香火袅袅。
　　桃花入灵堂，残香绕冢旁。
　　她捡起地上残留的竹签香，点燃后放在桌子上。祈安跟在她身后，见她只是点烛，并无其他的动作，便走到了棺木前，仔细打量着棺材的表面。
　　棺材宽大而修长，宛如一个巨大的木匣，沉沉甸甸。他抚上棺木的表面，颇有些意外。
　　这棺材看着光滑，手掌下却带着凸凹不平的触感。花亦攸见状，绕到他身边，上手摸了一下，被冰的一激灵，又缩了回来。
　　祈安也收回了放在棺木上的手：“阴气太重。”
　　花亦攸搓了搓冰凉的手，认真道：“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祈安眼底的坚决，花亦攸不忍直视，弱弱道：“真的要这样吗？”
　　祈安坚定地点了点头。
　　花亦攸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开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