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拜访泽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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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是长野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由于近年来的人口出生率降低和地方经济因素影响，荣纯的母校赤城中学在他们这最后一届学生毕业之后也不得不面临废除校址然后和其他学校合并的结果。
从车站出来之后，松田和泽村一起走在乡间的田路上。道路两旁原本种的是荞麦，在八月上旬收获后，现在又到了重新播种的季节，田里不断冒出的新芽无不彰显着其喜人的长势。荣纯边走边给松田手舞足蹈地讲解起来，“少佐，你看这里，之前的荞麦长得可有半个人高呢！用我们自己种的荞麦做出来的荞麦面在长野乃至全国都是很有名的！”
在泽村介绍的时候松田还注意到，附近的田间还有不少人正在劳作，荣纯的介绍也在看到田里认识的老婆婆而中止。
“本间婆婆，你们家怎么现在才开始种荞麦啊？我看别人家的苗都已经长出来了！”
“啊，是小荣啊，你终于回来啦。”原本在田里忙碌的身影听到荣纯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语气中都带上了笑意，“都是我家老头子，前几天老毛病又犯了去了医院一趟所以耽搁了。”
“诶？！那爷爷还好吧？”
“老毛病了，现在躺在家里休息呢，还一直念叨着你怎么还没回来。”
“嘿嘿，”说着荣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现在不是回来了嘛，我晚点去看爷爷，再叫上翔太他们一起来帮婆婆你。”
“有你们的这份心就够了，晚点一定要记得来啊，家里还特地留了个西瓜没开呢。”
“好！”
“荣纯你小子可算回来了！你爷爷可是到处宣扬你去东京的事情呢！你，”此时一道敦厚的声音也从田野的另一边也传了过来，声音的主人边说边向荣纯向走过去，话风在看到荣纯身边的松田一转，“诶荣纯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啊，你旁边那位是？”
本间婆婆在眯着眼看清情况后也问道，“对啊，小荣，怎么和陌生人一起回来了？”
“近藤大叔！原来你也在啊！你平常这个时候不在睡午觉吗？今天居然在田里！至于这位，哼哼，”荣纯说着将松田推到众人面前，隆重介绍到，“锵锵--这一位可是来自东京稻实的少佐大人！大家听我说，别看少佐这么严肃，打起棒球来可是相当厉害！少佐可以轻松地把一颗棒球从田的这里投到那---里呢！棒球方面的知识更是无人能敌！我超级敬佩！而且今天也是少佐特地送我回来的！”
......
少佐？
在一旁的松田则是听着荣纯的话疯狂脚趾抠地，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被这么介绍。
“诸位好，我是来自东京稻城实业学校的投手教练松田广次，今天是特地送泽村君回家并商量相关入学事宜，这是我的名片。”说完拿出来好几张名片递给了较近的几个人以便他们确认。
周围的众人在听到少佐这个非常带有荣纯特色的称呼时才放下心来，顺势接过名片来看了看了一下，“原来是来自东京的松田先生，实在抱歉，刚刚是我们失礼了，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应该先向各位做自我介绍才对，是我的疏忽。”
“不过，没想到荣纯这小子这么争气啊，当时我们还想着他会不会哭鼻子跑回来呢哈哈。”
“近藤大叔！”一旁听了全程的荣纯对这种怀疑自己的言论表示强烈的抗议。
“泽村君真的很优秀，我们也很荣幸可以招募到泽村君这样一名球员。”
“哈哈那个，”猝不及防听到夸奖的荣纯略带羞涩地挠了挠头，“一般般啦，作为泽村家的男人，没有点实力在身上怎么能行？”
周围的人看到荣纯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一齐笑出声来，完全忽视了话题中心某人逐渐变红的脸色。
在笑完之后，姓近藤的男人发现时间有点晚了，于是善意地指了指泽村宅的方向，“荣纯，忘记提醒你，你爷爷可是说了，要是让他发现你到了之后不马上回家就要赏你大巴掌呢。”
“！近藤大叔你是不是故意现在才说的！”
“咳咳，没有哦。”
“敷衍！”荣纯控诉完之后加速冲向了自己家的方向，在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向落在后面的松田招了招手，“少佐大人我们快点走吧，老爷子的巴掌可是很吓人的。”
“慢点啊泽村。”松田今天为了礼仪所以特地穿的西装，实在是不方便做跑步这种剧烈运动，只能尽量疾走避免落后泽村太多。早知道，就再带一套便服了.....
“荣纯这家伙，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吧。”
“是啊，毕竟那可是去东京打棒球的机会。”
“真好，终于听不见他专属的大嗓门了...”
看着视野中逐渐变小的两个身影，余下的众人也渐渐沉默了下来，看来不久之后就要冷清下来了，真不习惯啊...
紧赶慢赶，荣纯的家很快就到了，那是一座传统的日式木质双层房屋，门口挂着一块写了“泽村”二字的木牌。
“我回来啦！”到家的荣纯迫不及待开门进去，松田本来想敲门的动作被迫停止，略显尴尬地站在门口。
“小荣，你回来啦！”听到荣纯的声音泽村惠子也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来到玄关，结果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朝自己点头示意，“这位是？”
“打搅了，鄙人是来自稻城实业学校棒球部的教练，鄙姓松田。”
“哦原来是东京来的先生，请进请进。”泽村惠子闻言赶紧招呼对方进来，然后往楼上喊了一声，“老公，爸爸，来客人了。”说完顺便乜了荣纯一眼，真的太失礼了，“小荣，快去泡茶。”
“？？？好。”荣纯被自己老妈的眼神看得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老妈的吩咐去照做了。
“在百忙之中打搅泽村夫人你们实在是失礼了。”
“不不不，松田先生是专程为荣纯来的吧，哪里谈得上什么失礼。”
在两人闲谈之际泽村荣盛和泽村荣德也赶了过来。
“茶来了。”
松田看着泽村端着茶过来就停下了原本的话头，“多谢招待。”
在浅啄了一口热茶之后，松田边说边一一递了自己的名片到泽村一家人的面前，“初次见面，容我再介绍一下，我是稻城实业学校的教练松田广次，这次来不仅是为了送泽村同学回家，更是为了正式邀请泽村同学加入我们稻城实业棒球部。”
“稻城实业高中？”那不是甲子园常客吗？没想到荣纯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能被两所东京棒球强豪看上！
“是的，学校在协商之后决定给到泽村S级的保送入学名额。”
“S级？”那可是很高程度上的认可了。
泽村荣德作为在座最年长的人先开口询问，“可是，为什么你们稻城实业也看上了我们家这小子呢？”
“爷爷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孙子我超乎常人的投球技术啊！哼哼哼哼哼哼哼~”贸然插嘴的下场是...
“住口！”泽村家祖传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袭来，荣纯受击被迫倒地，泽村荣德赶紧向对面的松田致歉，“我孙子太失礼了。”一边的泽村惠子则是有点心疼地摸了摸荣纯的头。
“没，没什么...”松田看着泽村家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是有点被惊讶到了，“抱歉，这点容我先说明，在为期七天的训练营期间，我们一致察觉到了泽村君不同寻常的潜力和天赋。不知道诸位对棒球是否了解，泽村君具备了一名优秀投手的必备条件，灵活的身体，柔软的关节，强劲有力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和面对危机时镇定的临场表现...但我们最看重的还是泽村君未来巨大的可塑性和成长空间。我们有信心让泽村君成为一名优秀的投手，甚至到甲子园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可是荣纯国中时期的比赛都没什么成绩...”
“过去已经发生的我们无法改变，重要的是每个努力的当下和切实改变的未来。我们也去专门了解过泽村同学国中时的基本情况，学校的棒球部也是刚建立不久，要求一支新建立的队伍拿出成绩本来就强人所难，况且，能在那种环境下凭借一腔热爱坚持打棒球甚至敢到稻实的泽村君真的很了不起。”
听到松田都这么说了，泽村一家人一起转头看向话题的中心人物，想让他自己做决定，“荣纯你怎么看？稻实怎么样？”
“当然是去啦！我已经和仁酱约好一起去稻实打棒球了！”
仁，仁酱？谁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家人有点疑惑的目光，荣纯开口解释了一下，“仁酱是我在稻实认识的朋友啊！第一个来自东京，哦不，来自隔壁山梨的朋友。”
“咳咳，”松田也开口替泽村解释，“泽村君说的是稻森君，稻森仁人，也是一名棒球特招生，来自山梨。”
“既然这样的话，还有几件事，”为了防止话题跑偏，松田赶紧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几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一一给泽村的家人递了过去，“这里是特招生的合同，还有几份一周菜单。合同的话确定入学签好之后邮寄到名片写明的地址上即可，这几份食谱则是根据这个年纪青少年球员的最佳营养摄入量而设计好的，可以的话开学前泽村君的饮食最好都按照食谱安排好，毕竟好好吃饭也是锻炼身体的一部分。”
“嗯好的。”泽村惠子顺手接过食谱看了一下，都是比较日常简单的菜系，对方真的是有心了。
“对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多啰嗦一句，泽村君在开学前还是以体能训练为主，投球什么的是禁止的。”本来在自己母亲后面兴致勃勃看一周食谱的荣纯闻言直接石化，松田无视泽村的表情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说，“希望泽村夫人你们可以多做监督，因为泽村君一看就是那种会自己偷偷投球的类型。”
......
“好~”迫于周围家人的目光，荣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心中原本想偷偷找机会投球的想法只能折戟。
“唉。”
做过投手的松田很能理解不让一个投手投球会带来的不安和焦虑，但是现在确实也没有办法让泽村投球。高野连有明确的规定，除少数情况外，禁止国中生提前参加高中部的练习，违者最严重会受到禁赛处罚。投球姿势的稳定不可能一蹴而就，训练营的七天时间也远远不够，够的话早就让泽村去稳定姿势了，哪里会让他用着不稳定的姿势投球，没发现后面让他投的次数也比较少吗？如果没有这项规定的话，松田其实蛮想让泽村在稻实再待一阵子，稳定了姿势再回去的，可惜没有如果。不在线上教学也是为了预防信息传递和理解之间的偏差而产生隐患。
“泽村君，你回答地这么犹豫真的让我很担心啊。目前的你还没有完全活用身体的能力，每周按照训练菜单做基础的体能训练就够了，你都不知道即使这样我也怕你会训练过度啊...而且我也要强调一下，过度训练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训练不是越多也好，劳逸结合，适当的让身体休息也是锻炼的一部分，懂了吗？”
听着松田语重心长的话，荣纯低下头来不说话，似在做着无声地反驳。
“荣纯...”泽村一家人生怕荣纯就这么钻牛角尖，“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好歹也...”
“我知道啦！我会做好体能训练的啦！”荣纯突然的发声也打断了其他人本来想说的话，泽村荣德于是又给荣纯的脑袋上来了一计爆栗。
“啊痛！爷爷！”荣纯摸了摸自己挨打的地方，不甘心地瘪着嘴，“真是的！你们这样子显得我多任性一样啦！”
你不是吗？
“还有不能训练过度。”
“是是是，我会控制训练量的。”
“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松田说完拿出了几张门票，“还有十几天就是东京的秋季选拔赛了，泽村君你有空可以来看我们的比赛，实地感受现场的气氛跟看电视台的转播完全不一样。而且，看别人的比赛也是一种很好的练习，投捕面对不同类型打者的配球策略，打者在不同球数时采取的行动，只要你用心看，东西是学不完的。还有，监督给你准备的东西要记得看，开学的时候对你有这方面专门的考核应该没有忘吧。”
当然，松田也还有很多话没和泽村说出口，就比如基础薄弱的他可能高一一整年都不太会有上场的机会，但具体怎么样还是得评估泽村开学时的表现和假期体能训练的成果。
.....
泽村荣纯对这种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一样看待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我当然知道啊！早上刚说的怎么可能会忘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国中生当然是小孩子啊。”松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的问题，“别说国中生了，即使你是高中生，对我来说你也还是小孩子。”
“好，好啦，”荣纯闻言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我知道了。”然后用拙劣的演技逃离现场，“那我先走了，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翔太他们了，我去找他们啦！”
“诶”泽村惠子看着跑走的荣纯，虽然觉得有点失礼但还是叮嘱道，“记得早点回来。”
“嗯。”
“那鄙人也先告辞了。”在沟通完其他细节后松田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好的，辛苦松田先生专程跑这一趟。”
“小荣，你回来啦！”
“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东京有意思吗？”
“那当然，我可是...”
走出泽村宅的那一刻，松田看见了不远处被小伙伴围成一圈的泽村，他的脸上带着那么肆意的笑容，想也知道话题很轻松愉快。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氛围，松田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或者说稻实，甚至青道，就这样将宛如一张白纸的泽村拉入高中棒球残酷的战场是否正确？自己和学校只从战力预备役的角度来看待泽村是否会显得太过高傲？泽村背井离乡来东京打棒球这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松田自己打消了，因为即使最后被证明那是错误的决定，木已成舟，自己也已经成了幕后推手之一，谈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能做的就是去证明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泽村君，要加油啊！”从泽村身边路过的时候，松田超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少佐你怎么突然这么婆婆妈妈的？好啰嗦啊！不用你说我也会加油的！”
我，这，唉...松田忍住了自己想要扶额的动作，嘴边漏出了一抹无奈的笑，算了算了，这种少年就是有这种特权，“好好好，那我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喽！少佐大人你自己路上小心啊！”
在松田走后，泽村宅倒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中。过了一会，泽村荣德先了开口，“早知道这小子会走上这条路，当时就带他随便去个附近少棒队伍里打打基础了。”
“没事的，爸爸，那小子不也是国中才说要打棒球，还是只想和他的朋友一起，要是我们提早让他去他也不一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泽村荣盛）
“只是觉得好可惜，”泽村惠子的语气中也染上了一点愁绪，“总觉得之前的时间被浪费了，小荣现在才打基础的话不知道和同龄人差得远不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这点来欺负他。”早知道当时看小荣玩棒球的时候就了解一些棒球的内容了......
“那臭小子谁敢欺负他啊？再说了，我们附近也没有什么有名的青少棒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泽村荣盛释然一笑，“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送那小子去东京的！”
“砸锅卖铁？亲爱的，我们家的经济状况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这叫夸张啦！能不能别拆我的台啊！”
荣纯终于在晚饭时分和小伙伴们告完别回到了家，然而一回家就看到坐在餐厅榻榻米上气势汹汹看着自己的老爹，不由得被吓出了猫眼，“干，干嘛？”
“臭小子，你手伸来给我看看。”
“啊？手有什么好看的？”荣纯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手向自家老爹伸了过去。
泽村荣盛仔细打量着这只明显比自己青涩稚嫩的手，还用手捏了几下，和自己的手也没什么区别嘛，就是比自己的手嫩一点、软一点，看完了就把手推了回去，“行了行了，看完了。”
“啊？老爹你看了什么？怎么就看完了？”
“少啰嗦，不关你事！”
“啊？怎么这样？”
然而荣纯也没时间想自己老爹刚刚到底看了什么了，因为...
“一起来吃红豆饭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拜访泽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