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冤种》鸥枢ocean

43、等我回来

　　陈北彻可能有些语言羞耻症，没戚榛风在场他真不知道怎么跟Christy聊天。
　　【陈北彻：谢了，你能帮我叫一下他吗】
　　【陈北彻：我找他有事】
　　【戚榛风：当然，他快来了。】
　　等了一会儿，陈北彻收到了戚榛风本人的消息，同时，旁边看电影的殷秦发出了一声激昂的吼叫。
　　“我去！这个红蓝色的铁皮就是擎天柱吗！他也太帅了吧！”
　　陈北彻给他放的变形金刚1，看来一个人只要看这部史诗级的影片，脏话就会无师自通了。
　　陈北彻敷衍地应了声，双眼依然紧紧盯着屏幕。
　　【戚榛风：什么事】
　　这话看起来普普通通没多余的感情，事实上大概也大差不差。
　　陈北彻无意识地用舌尖擦了下唇角，眉眼的轮廓没道理地有些沉。
　　他认为这句话对他而言太淡了。
　　一天没交流就这一句话？没分享情况？不说你下飞机干嘛了？
　　什么信息都没有？
　　不是说明天聊？你屁声不吱你指望我说什么。
　　【陈北彻：你在外面？】
　　可能到这个程度，就算陈北彻自己也得承认，戚榛风这几天让他有点抓狂了。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对他的态度摸不着底，莫名收着敛着，就像话到嘴边却又不说一样，活活能折磨死一个人。
　　陈北彻真的很想往他那张帅得不可理喻的脸上来一拳，可打了又能怎么着？
　　他感觉即使两人打一顿也不顶用，这远远抵不够戚榛风最折磨他的地方。
　　怂恿他跟钟鹏远在一起，问些情绪深远又刁钻的问题。
　　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多一点。
　　完全在给人一种模糊的指向性，纯粹烟雾弹，比高阶函数还晦涩，要是那样对他还轻松点，他现在这样简直令人无从下手。
　　【戚榛风：嗯】
　　陈北彻：“？”
　　什么叫嗯？
　　【陈北彻：你多久下的飞机】
　　【戚榛风：下飞机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在Christy的学校】
　　陈北彻兴许是让肌肉记忆顺势控制了程序，懒得再瞎发散思维，干脆拨了通电话过去。
　　“喂。”他开口的音色卷着绷紧的沙哑，侧头给了殷秦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可他没想到，戚榛风刚接通就挂掉了电话。
　　“嘟嘟”两声的断线音格外刺耳，陈北彻眉峰微蹙，双眸沉深地睨着手机。
　　【戚榛风：别给我打电话】
　　陈北彻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笑意，表情沉得有窒息感，只是在心里略感荒谬地笑了下。
　　【陈北彻：？】
　　【戚榛风：我这里不好说话，有什么事等会儿聊】
　　陈北彻想把脑子的一行字甩他脸上，他的一会儿就是半夜，你玩老子？
　　【陈北彻：等会儿我要睡了】
　　【戚榛风：跟殷秦一起睡？】
　　陈北彻深感再跟他说一句话，话题就要演变到更他妈荒谬的局面了，谁但凡说错一句话恐怕就要东窗事发。
　　不过说好也不好，对面那人赶在引火烧身前，聪明地迂回了这个话题。
　　【戚榛风：字打快了，开玩笑】
　　【戚榛风：你睡，我还有事要忙，提前感恩节快乐】
　　陈北彻近乎是在这一瞬间丢掉了本性和理智，回过神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打了一串字过去了。
　　【陈北彻：我不过感恩节】
　　戚榛风的消息在这停息了良久，大约七八分钟后，他回了一则更使人头顶冒问号的话。
　　【戚榛风：我知道】
　　【戚榛风：等我回来】
　　【戚榛风：我什么都跟你解释清楚】
　　陈北彻口干舌燥，心乱得要了他的命。
　　【陈北彻：你怎么不现在就说】
　　陈北彻对自己也快琢磨不透了，一部分，他的脑子叫嚣着想要戚榛风快点说快点拉倒。
　　一部分，他又越发后怕这样干会引出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某些他还不想认清的东西。
　　很矛盾，他的心情从来没这么生涩又迫切过，仿佛胸脯里被人埋了一层乱如麻的沙砾，喘不上来气，却还流溢着酸意侵蚀了所有他的脉搏心跳。
　　【戚榛风：睡觉重要】
　　【陈北彻：我觉得没你要说的事重要】
　　他想让戚榛风快点说，但似乎在他脑内更深邃的意识中，在他丝毫没意识到的地方，他似乎也能被这样被戚榛风类似这样的行为勾起兴致。
　　心里甜涩参半，好像很享受。
　　【戚榛风：没，我只想说是家里的事】
　　【戚榛风：最近对你态度不好就是因为家里的事，那天吃完火锅之后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只是有点心烦】
　　【戚榛风：具体的回去告诉你】
　　【戚榛风：你先睡，晚安】
　　“……”
　　说得像模像样的。
　　你那态度叫不好？他都不知道怎么描述你那个态度，用不好来解释太过苍白了。
　　陈北彻很想就这么信了他。
　　得，你有种戚榛风。
　　陈北彻极少情况下会感觉这么无力，且心里隐隐中还有种和失利高度相似的挫败感觉。
　　大脑洗劫一空似的，仿佛有什么好端端的气氛突然被打破了的躁意。
　　煞风景。差强人意。
　　但戚榛风的话总归给了陈北彻心里有点底儿，他的心情没开始的那么乱得一塌糊涂了。
　　又瞎扯了两句，陈北彻锁上了手机，聊天事后的疲惫感骤然袭上脑，脑仁开始一阵一阵作痛。
　　他掐了下太阳穴，一脚踹向殷秦坐的电脑椅扶手，都没发现自己嗓音镌着砂纸般的低哑：“歇了，睡觉。”
　　“啊——别啊，我马上就看到高潮的地方了。”殷秦欲罢不能道，“你在聊什么，你要睡了吗？”
　　陈北彻：“你觉得呢。”
　　大柱丧着脸死活不肯道：“可是我还没看完，能不能让我多看一会儿，我绝对不吵到你。”
　　“你要是想看出去变成鸡找陈秋倾，她通宵，你让她给你放。”
　　“……我不想变鸡，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人缩在□□里一样。”
　　殷秦诚然一副刚毅不屈的表情，不懈地坚持自吹自擂：“我以前可是比领袖还高。”
　　陈北彻没有夹杂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殷秦把电脑关了。效仿昨天变回了大柱，十分有自理心地关上了灯，缩在床尾睡觉。
　　这两天，有了戚榛风的缺席，学校里最活跃的话题变为了殷秦。
　　众人的热情把这只神奇的外来物搞得诚惶诚恐的。
　　有人向他示好，大柱要一惊一乍地跳到陈北彻旁边求救，他怕除他之外的人会对他不轨。
　　陈北彻告诉他没事少胡思乱想，心里想说，想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估计只有那一个。
　　下午信息技术课，机房的座位先到者先得。
　　陈北彻一贯报团坐在郝语嫣和顾柏焰旁边，他一坐下，殷秦就磨磨唧唧地来抱暖。
　　长腿跨坐在单椅上，殷秦苦思冥想地说：“你们这是聚众干什么，是要讲你书架上的那些书里的东西吗，正好我还想学学。”
　　“你想多了。”
　　信息课老师来上课，基本只是把教学书上的东西一比一照搬让他们操作，十来分钟操作完便进入全班聚众打游戏时间。
　　“？？？”
　　殷秦：“为什么？你那些书难道不是要教的吗？？”
　　“你那些书”，指的是一些高阶晦涩的编程语言书，以及陈北彻自己记录的网安和编写的代码，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上网不学点防御性技能真不行，所以陈北彻刚接触到电脑那会儿就在这方面摸得烂熟于心且精通。
　　陈北彻没搭理他，殷秦果断打开视频网站接着看变形金刚，他也不秀逗，知道用昨晚陈北彻给他用的那个免费网址看。
　　虽然他直接搜“变形金刚1无删减蓝光完整”几个字就行。
　　陈北彻对信息课玩电脑不感冒，顾柏焰在一旁打开粉黄兔子的小游戏，陈北彻和他一起玩。
　　“等下，你让让。”
　　玩得正专注，几分钟过去，坐在顾柏焰左手旁的那个人忽然坐不住了，从座位上鬼鬼祟祟地蜷缩下去，半蹲着掩蔽自己大步跨到殷秦那边。
　　陈北彻：“？”
　　“殷秦对吧？”郝语嫣起身坐到殷秦旁边的座位，来路不明明知故问道，“我觉得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陈北彻清晰看见殷秦几乎霎时浑身紧绷起来，警惕性很强地说：“哦……你要干什么？”
　　郝语嫣：“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陈北彻：“……”
　　顾柏焰：“……”
　　“不合适吧。”顾柏焰说着偏头过来一探究竟。
　　“……”
　　“哦。”
　　闻言，旁边的两人都迷一般地不作声，只有不懂人情世故的殷秦十分明朗地要把衣摆撩上去给变态大叔看。
　　“操——”
　　陈北彻见势忙上去制止，扇开了殷秦的手，绕过他看向那个神经病：“是不有病大抵克，再吵吵明天换你值日信不信。”
　　他不得已发动了作为班长的特权试图圈住骚扰边缘的郝语嫣——
　　不曾想，她被陈北彻这句话激得差点没跳起来，用气音怒斥道：“我操！你他妈再叫我网名试试！”
　　“大抵克。”这声陈北彻发誓不是他喊的，是顾柏焰。
　　殷秦：“？？”
　　郝语嫣华强买瓜的架势指着他：“有种再叫。”
　　这回换陈北彻：“尤妮可有大抵克。”
　　“啊！”郝语嫣触发了被现实朋友叫网名的浑身颤栗的应激反应，当即缩紧了身子满脸扭曲，“我服了！”
　　“你俩快去死，我告诉你殷秦，你别信他俩。”
　　她过分严肃地觑着殷秦，严重像变态诱拐天真愚蠢的大学生，循循善诱道：“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顾柏焰持反对意见：“不对，你是反社会人格。”
　　殷秦看了郝语嫣两秒，然后往陈北彻那边谨慎地挪了几厘米。
　　郝语嫣：“……”
　　信息课下课，一众人回教室。
　　下午的课一并枯燥得很，到晚自习放学，陈北彻要跟殷秦回家，却不想，消失了一天的钟鹏远又出现了。
　　钟鹏远每天的打扮都尤其让人别开生面。
　　男友款的灰色卫衣穿在他身上很大，显得人特别小巧袖珍。
　　衣角遮住黑色的包臀裤，像全身只套了一件上衣，白花花的大腿晾在空气中，给了很多男生遐想的空间。
　　陈北彻压根没想着多看他一眼，钟鹏远提着一袋寿司店买的寿司盘来找他，这寿司盘一看规格就不便宜。
　　种类不一目不暇接的寿司精致地摆在盘里，钟鹏远把口袋递给他：“收下嘛，我请客。”
　　陈北彻低头看着钟鹏远的脸，稍稍静默了片刻，接下了寿司：“多少钱，微信转你。”
　　“啧。”钟鹏远不悦地咋舌，“你收就收，哪那么多讲究，再说了，到时候我们在一起了你也可以送我东西嘛。”
　　“叮”一声，钟鹏远的口袋里已然传来陈北彻转账的信息，他转了三百过去。
　　“不够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