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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别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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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的整个上午,省略掉顾柏焰和郝语嫣合伙盘问陈北彻的那个问题,其他时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上学很累。
顾柏焰昨晚转头就把发生的事告诉了郝语嫣,这点丝毫没让陈北彻意外,又或者说他俩误会他跟柱子哥有一腿,这倒算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俩前前后后死缠烂打问了陈北彻几节课,一开始看他俩急成那样还挺好玩,后来他都被问得烦了,姑且真假参半地糊弄他俩。
他说,殷秦是他表叔的儿子,方叔刘姨出国便把殷秦安置在他家住一段时间。
明显在通了气之后,顾郝二人又问殷秦为什么转学,还刚好转到了他们四班。
陈北彻顺水推舟告诉他俩,那是因为要好好照顾好这个弱智。
顾柏焰很快就信了,郝语嫣是怀疑者,信不信完全取决于她观察多久。
且不说殷秦昨天还是一枚高傲睥睨、生人勿近的酷逼人设,今天光是委屈巴巴地抓着陈北彻的胳膊发牢骚就抱怨了几十次——也就是这一举动更让郝语嫣起疑了。
什么人能让陈北彻这么靠?
哪怕是表弟也不能够,要知道,陈北彻很烦莫名其妙的人以各种目的去接近他,尤其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扒着他嘀咕龟毛的时候,他大约会直接甩脸色。
他这么随意不拘谨的人一旦甩起脸色,那就不是简单的单方面压制,是全方位地用一绝骑尘的气度让对方在说话前就自食其言。
据郝语嫣所知,她目前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戚榛风能一蹴而就地让陈北彻瞬间熄火,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点的火,这是有技巧了,熟能生巧。
兄弟间的嬉笑打闹,能理解,听顾柏焰说他们成熟之后戚榛风就很少这么干了,且原本也不激进。
有关戚榛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几人背后也有一条诡论。
郝语嫣认为,是因为陈北彻那样很hot,那种狠劲一上来性感又有张力,呼之欲出的Dom。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北彻身上的睿智和锐利才会完全被激发,然后被他凌驾得淋漓尽致。
可惜戚榛风不这么干了,陈北彻以前哪有现在这么hot。
顾柏焰有另一套理论,他认为是因为陈北彻大多时间都不会计较得失,其他人的话可以无视,相对的,戚榛风说的话他就会比较在乎。
同理,几个朋友也一样。
比如很久前郝语嫣给陈北彻看照片、顾柏焰让他当班长,陈北彻对朋友的包容心可以说很强,一般人没这优待。
而拿殷秦和疯狂追求陈北彻的钟鹏远相比较,他对待表弟显然要比追求者要有更充足的耐心。
只是郝语嫣和顾柏焰不知道,在陈北彻眼里,殷秦还是那只在他家称霸天下的雄鸡,抱着他胳膊巴巴说想爸妈了不算大事,他权当是大柱又在像以前那样遍地扑腾撒泼。
他还盼着这只鸡能在放下警惕之际多嘴漏告诉他一点他和他老板的真实用意,他知道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
晚上晚自习,四班教室里在无人得知的角落悄悄酿造起了一则谣言。
起因是其他年级的人得知了高二来了个新的转学生,要是个普通人就算了,柱子哥他老板给他造的形象可是相当清新脱俗的。
这种别出心裁的新鲜感就像当初戚榛风考进七中,又或陈北彻在运动会陪女生跳舞,新鲜事物的躁动永远最能煽动人心,现在殷秦来何尝不可。
一天内暗涌四溅,到今天,不少人再网上都把殷秦的内幕扒了出来。
“啊?真的假的?”
郝语嫣前一秒还在跟同桌悄声说话,下一秒就转过身说:“听人说,殷秦现在转到我们学校是因为他爸是校长,这条消息保真吗?”
陈北彻人一僵:“……”
别说,他爸还真是校长。
造孽,方叔远在异国还要替大柱背这个锅。
“真的?”顾柏焰两眼奇异,“哪个学校的校长?”
郝语嫣翻白眼:“我咋知道,我同桌听别人说的。”
她转头向陈北彻求证:“真的吗表锅,你表叔是校长?”
顾柏焰也从未听说过这茬,陈北彻被她俩审问的眼神搞得头疼,强装无事说:“昂,是。”
“这么牛?”郝语嫣轻浮地吹了声口哨,“你们家的基因确实没话说,殷秦长得真的帅。”
两人见她似有所念地看向后排的殷秦,郝语嫣神色狐疑:“奇了怪了……你俩有没有觉得他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他这张脸,但具体在哪我想不起来了。”
“?”
陈北彻比她还蒙圈,她怎么可能提前看过他这张脸,要是殷秦说的句句属实,他这个人壳在周末才迟迟竣工。
至于他第二天就来上学了,郝语嫣总不可能提前见过殷秦,她兴许是见到过相似的脸混淆了。
顾柏焰说:“你这种感觉是不是叫既视感,正常现象,是知觉回路造成的。”
郝语嫣打断他:“不是,我说我真的在哪见过他这张脸——听说你俩昨天看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描述一下。”
郝语嫣心觉总见过这人没穿衣服的样子。
顾柏焰迟疑道:“先不说这样有没有侵犯别人的隐私,你真的需要这么好奇吗?”
“不是没穿衣服,他穿了裤衩。”陈北彻说。
郝语嫣勾眉:“那给我描述一下,看我能不能画出来,要是画出来我说不定能指认他。”
“……”
陈北彻心里一阵无语,道:“你他妈根据答案写题目?别想了,大……我侄子跟你没见过,要见过你觉得他不会跟我说?”
郝语嫣还是百思不解,意外地没有揪着这句话不放,揣着自己的怀疑转回去了。
“裤衩?”等她转回去后,顾柏焰才小声问旁边的人,“他在浴室里不是全果吗?”
陈北彻暗暗被呛了一下:“……提防点郝语嫣没毛病。”
“哦。”顾柏焰瞬间心领神会,“我也觉得,自从那天戚榛风说她是反社会人格,好像一切都合理了好多,我现在经常感觉她对我有杀意。”
陈北彻:“……”
你俩卧龙凤雏真的。
晚自习下课。
顾柏焰和郝语嫣回寝室,经过昨天在殷秦脑子里刻下了不灭的阴影的蟑螂事患,他决定一了百了不去住宿。
但他的住宿费已经付了一个学期的,位置只能空在那,放学后他就跟陈北彻回家。
学校放学后,校门口集聚了很多琳琅满目的小吃摊,昨晚走得太匆忙导致他们错过,这会儿殷秦看到立即挪不动脚了。
“我想吃。”
殷秦突然停下脚步说:“我觉得你们这做得最成功的就是这些小吃摊,我爸以前经常带我去逛夜市,但他不让我吃,还说这是垃圾食品。”
陈北彻走在前面举着手机看,手机芒光打在他略沉的脸上,回头眉峰一蹙说:“你有钱就买啊。”
殷秦不懂他看个手机为什么要这么不耐烦,他只知道陈北彻对他是大度的,他有把柄在陈北彻手里,所以他这样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这件事的确跟殷秦完全不相干。
戚榛风的机程十几个小时,他的习惯是在飞机上倒时差,飞到纽约时差颠倒十二个小时,按理来说那边现在是早上。
陈北彻几个小时前算着他飞机着陆的时间,发了条微信给他,几小时过后,他俩的微信框依然只孤零零地摆着一条消息。
【陈北彻:到了吗】
倘若戚榛风在那需要休整几小时再看手机,那么陈北彻可以理解。
只不过鉴于有了昨晚那通令人不适、暗含生涩又剑拔弩张的电话,这貌似成了两人关系的抛锚点。
陈北彻有种直觉,戚榛风对他有点意见,什么意见说不清,除了这个陈北彻也有些摸不清。
殷秦在小吃摊买了一百多的东西,回家他变回了大柱把几袋叼给了陈秋倾吃,高低都不让陈北彻领功。
进房间他则立即毫不避讳地变回了人形,陈北彻卸下外套去洗了个澡。
洗澡回来,他一眼就见殷秦坐在他书桌前鼓捣自己的手机,边津津有味地吃买回来的路边摊。
陈北彻看了两眼没管,仰倒床上捡起手机看。
殷秦说:“为什么我爸不让我吃这些,明明很好吃。”
“你会窜稀吗。”陈北彻倚在床头说。
“好像能。你什么意思,我这个人的壳子跟你们的一样好不好,五脏六腑一应俱全。”
“哦,你老板弗兰肯斯坦。”
“你说活跳尸?我肯定不是那样被造出来的,我做过体检。”
“……你什么时候做的体检?”陈北彻忍不住问。
殷秦皱眉想了下:“周末那天啊,我就是那天被造出来的。”
“……”
陈北彻其实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请教他,昨晚睡了一夜后没来得及管那么多,今天问了几句有的没的殷秦也一律一问三不知。
更何况他现在没心情扯别的。
戚榛风还没回消息,陈北彻快等得有点烦了。
好在他打游戏连赢了三局,不久就忘了刚才在为别的事心堵,沉闷的心态又逐渐回升。
殷秦在旁边吃饱了,陈北彻让他用电脑看电影,头戴式耳机也给他用,免得打扰他玩游戏。
三四局下去,陈北彻感觉没挑战性了,下线看微信,想看看戚榛风有没有回消息。
他回了。
看到戚榛风消息的那一秒,陈北彻的心跳短暂地漏掉了某个异常重要的节律。
心跳一陡,胸口那就有点发涩。
陈北彻看到了几分钟前戚榛风回的消息。
【戚榛风:Hi!I'm Christy!】
【戚榛风:Um…How do you use this stuff…】
看到这两条英文消息,陈北彻顷刻起了个念头,几乎是无意识。
这不是他想看的消息。
Christy这个名字陈北彻也认识,她是戚榛风在那边的朋友,去年暑假的时候邀请过戚榛风参加她的band,戚榛风答应了。
不过戚榛风常年定居在国外,和她们乐队很难聚到一起,后来Christy得知戚榛风要回国很伤心,说只要是戚榛风在国内,他就是她的第一候选人。
这些都是陈北彻听戚榛风说的,他在那边是有不同类型的生活以及七七八八的朋友。
Christy是一名漂亮的拉丁裔女生,在上高四,戚榛风经常跟她跨国聊天。
陈北彻还想打开翻译机用英文发信息,问她戚榛风上哪了,Christy就先一步用蹩脚拗口的中文发给他。
【戚榛风:好,我把他的手机调整回英文版的了。】
【戚榛风:你好!是你对吧,我了解你。】
【戚榛风:你在找Adrian吗?抱歉,他在帮沙弗朗搬他的大提琴,很快上来,别担心。】
沙弗朗是Christy在戚榛风走后找的一个会乐器的印度男生,填补他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