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他不是喜欢你吗 ...
-
“？？？”
陈北彻还在想事，没想到第一天来开会就第一个中招了。
五官深刻的少年微绷着下颌，面色渗着点冷峻：“我？我没啥可建议的，整个电竞赛吧，赢了主办方送皮肤。”
这话一落，一屋子人有猝不及防地喷出声的，还有个别精神振奋开始两眼放光的，但各种音量都被遏制到了最低，没人愿意出师未捷身先死。
宴文序的脸上很平静，没什么明显的波动。
陈北彻不以为意地说着这话，结果下一秒就让顾柏焰在桌底下踢了下他，搞得他更懵，一转头又见戚榛风也很诡异地看着他。
陈北彻：“？”搞毛。
众所周知，至少每个班班长和同班的戚榛风都清楚。
宴文序这人最反感的就是有人不妥帖地回答问题，再者就是有人不尊重问题张嘴瞎答。
怎么样看陈北彻都算踩到人家的雷了，会议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没成想，宴文序沉默了片刻，稍微颔首——
“好，这项先暂定。”宴文序眼神示意戚榛风记下这个提议。
戚榛风懒得写了，索性打开手机录音机摆在桌上，道：“再说一遍。”
“……”
陈北彻酝酿了好几秒才忍住没将“我说你大爷”骂出口，对着手机简述了一遍。
三个字，电竞赛。
说完他都感觉好他妈傻逼，算陈北彻可以理解为啥宴文序刚才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了。
陈北彻之后就不说话了。
宴文序就运动会的事说了好半天，底下的人挨个发言，说完这事又提了下月底万圣节，见大部分人都有意向搞个小活动，宴文序便把这事列到待办事项上。
七中绝对不是古板的学校，这也是很多琐事都交给学生会处理的原因，民主一点，好玩一点多元一点，学生开心了老师也跟着一块参与，没什么是违禁的。
听宴文序说他会跟校长商量那天可不可以穿奇装异服，各班班长都洋溢着幸福的面孔。
“谢谢会长！”、“会长我爱你啊啊啊！”、“会长你是我的神！”诸如此类的话，会议室充斥着喜不自胜的气氛。
陈北彻整场会听下来，他对宴文序的第一印象好像渐渐改观了。
他起初因为《绪言》的刻板印象便先入为主认为宴文序是gay，听他说了这么多，又感觉他人又没那么挑剔苛刻，就是程序比较一丝不苟，人还是挺和善的。
除了他喜欢戚榛风之外都挺好。
会议一片欢庆中结束，各班班长纷纷跟宴文序说拜拜离开。
会议室由打扫公区的人按规格打扫，不用他们管，宴文序要是看不惯会自己去整理几下。
陈北彻结束后听顾柏焰说的，顾柏焰说只陪他来这一次，以后就靠他一个人解决，所以正向他一句一句地爆经验。
听得陈北彻脑子都涨了，比如，今天瞎答宴文序的错误不能再犯，他有强迫症，就算今天是他碰巧歪打正着，又或者是宴文序看他第一次来给他面子。
“……”
陈北彻想冒火都冒不出来，被水浇熄了似的。
再说，给他面就给他面，证明宴文序确实有能力做事。
人是比他想象的缩了点水，《绪言》里宴文序确切地说有183，然而这会儿他跟190的西方巨人站一块，目测大概只有177、8的样子。
不是……老子为啥要根据一本破书做参考。
宴文序在会议室门口跟戚榛风又说了几句话，说完点点头走了。
戚榛风倚在门框上从容淡然，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等他俩过来：“猜猜他跟我说什么了。”
参考前几天顾柏焰跟郝语嫣有奖问答，他再玩就得来瘾了。
陈北彻直接笑骂着说：“猜锤子，啥事他说。”
“他让我把会议录的东西都誊到记事本上。”戚榛风说。
顾柏焰不是幸灾乐祸，他只是天生爱笑：“哈哈哈哈哈。”
陈北彻用手掐了下鼻尖才忍着没笑出来，调侃道：“咋了，你是他小助理啊，你真要抄？”
戚榛风没什么实质性地看了他一眼：“就只有今天，副会长请假没来由副班长代劳。”
“挺好。”陈北彻强制自己没发笑，疯狂咬下嘴唇，“我他妈还以为你真是会长的小玩具——”
“操！过分了啊，特么往哪打？”
没有郝语嫣在场，他们仨的行为举止还是偏狂野原始一点的。
戚榛风二话没说就要捞袖子跟他干了，还得亏顾柏焰及时制止了这场小打小闹，给主意说：“你也不用自己誊，把录音发给副会长，让他自己誊，你只是代劳的。”
“Thanks bro，我好受多了。”戚榛风说得要多无感有多无感。
“啥玩意儿态度。”陈北彻没绷住脸，脸上的笑愈发泛滥。
顾柏焰有点无语：“……你在一班是宴文序的副班，在这里还是听同一个人指挥，你考虑过裸辞吗？”
戚榛风神色泰然：“没必要，没那么严重，他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必要推荐我当副班长。”
顾柏焰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陈北彻立刻欲言又止，而顾柏焰只意会到了字面意思，叮嘱道：“嗯，那你也不要那么不甚了了，以诚待人以人为本。”
“你真的适合去当牧师。”戚榛风评价道，“宴文序人还可以，我跟他同班一年也差不多看得出来他是个什么人。”
“啥人？”陈北彻极为不解，蹙眉道，“他不是喜欢你吗？”
戚榛风：“？”
戚榛风让他措手不及的一句话打得露出了个美式微表情的费解，顾柏焰的表情更为精彩，半笑半是探究地看向当事人：“真的？”
戚榛风：“……”
戚榛风没理他，对陈北彻发问：“你从哪听说的？就是那天我说我们班长对我有意思你理解错了？”
好在是叶女士的儿子才能理解得这么迅速，不然误会就大了。
陈北彻稍一皱眉，眉峰坐落着凌厉，微微凝神：“啥叫我理解错了？你他妈解释一下咋回事。”
末了，四双眼睛都不偏不倚地挂在戚榛风脸上，顾柏焰翘首以盼地等着他说，陈北彻在心里WTF了好一阵，等理清了，戚榛风三言两语也说完了。
戚榛风不紧不慢说：“我说的班长是上一任班长，那天开了班会以后就是宴文序班长，我副班，上一任班长是女生，FYI我对她没兴趣。”
“……”
顾柏焰很快理解完“哦”了声：“还以为是什么，要是北彻早点当班长的话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以后熟悉一下各班班长就好了。”
陈北彻噎了一下：“咋还能能我当没当班长联系上，不就是戚榛风压根没把性别说清楚吗。”
“怪我？你平时要是听我说话你就知道我班长是个女的。”
戚榛风跟他杠上了。
陈北彻深谙这事不是空口白话，汗颜下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说：“……啥叫我平时没听你说话，那不是你老用英语我他妈听得懂吗。”
要这话再有底气一点，陈北彻多半会直接骂，但现在他不好启齿，戚榛风占他的理。
戚榛风沉默了两秒，大概是也没想到他会蹦出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沉着眼道：“我第一母语是英语，你没想过去学我的母语Then fuck me。”
这话的意思顶多就是想用脏话口头发泄一下，他不是真想陈北彻操他。
陈北彻：“……去你大爷，你以为我不想学？有种你教，能教会老子给你造个AI机器人。”
顾柏焰听他们俩这样闹架习惯了，又不是来真的，他已经靠在墙上玩手机去了。
戚榛风越说越想笑，说到最后自己都早忘了最初他们在扯什么：“要教你可能需要个钢铁侠战衣。你现在要我教你了？那初三我说我帮你学英语你怎么让我滚犊子？”
“还他妈翻旧账——”陈北彻又要笑不笑地没绷住脸，“那他妈不是老子不让你教，是你比顾哥还事儿，老子一看你脸就手痒。”
顾柏焰淡淡抬头：“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为什么要牵扯我。”
此暴言一出，当事人心里陡然冒出一句话——
我操，恶俗啊！
话虽如此残酷且真实，戚榛风还是过了几秒没纠结。
三人随随便便唠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陈北彻跟顾柏焰回四班，一进教室，整个班都巴不得全围上来——
一个个在自己位置上死活扑腾吸引眼球，七嘴八舌：“陈哥陈哥！班长！听说万圣节我们可以自带服装是真的吗！”
“啊哈哈终于可以穿自己想穿的衣服了！苍天呐！矮辣五油！”
“不是啊，我听朋友说会长只是会跟校长商量，最后什么样还真说不定。”
“别扫兴嘛，这是好事，会长在一秒，他就是我们的光！”
“会长我再也不在背后骂你了！你坠帅乐！”
“噢耶！会长万岁！”
不少人应该都是从别的班那听说了这个消息，传播速度以惊人的方式在增长，甚至一些焚膏继晷的高三学姐学长都很快得知了此消息。
戚榛风那边也是不得了。
他比宴文序后到教室，映入眼帘的第一秒，霍然看见全班彻底疯狂。
“啊啊啊那我是不是可以穿cos服来了！”
“我要cos小病区！”
“我我我想看风哥cosjojo……”
“Are you crazy？风哥给你美式居合你要不要？我看风哥什么都合适，不穿最好。”
“哥们你燕国地图这么短？我他妈要开始脚刹南通了，什么话，你问宴哥校长让我们穿别的吗。”
“这么早问搞屁啊，你就让兄弟们好好意淫一下行不行？”
“妈的，我要把南通斩尽杀绝。”
戚榛风没想到这边对比陈北彻那边会这么跑偏，他路过陈北彻那边只听到情绪高涨赞美宴文序的。
这清一色全是男的在开抽象玩笑，他没当回事。
不过这场过早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上两节课就很少有人咋咋呼呼地谈这事了。
晚上食堂吃饭。
陈北彻被郝语嫣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班长开会好玩吗？”
“啊？”陈北彻正拿着矿泉水瓶，拧开瓶口准备喝，他选择先喝口水再说，“咋了，没啥好玩的，你后悔了？”
郝语嫣嗤之以鼻：“嘁，我还是保留我当初的意见，开这种会纯属形式主义，微信里发信息就能做到的事为毛要当面探讨，又他妈不是□□。”
陈北彻：“……”形容得还怪贴切。
顾柏焰听惯了就没抬头，右手吃饭，左手单手刷着B站学习区：“我也觉得没必要，每次我都懒得过去，还好，以后就是北彻懒得去了。”
“哪那么多懒得去的，我真不懒信不信？”
郝顾二人交换眼神，笑了。
事实证明，顾柏焰和郝语嫣是对的，以后对开会、顺势跟戚榛风唠嗑的新鲜感过了，那摆在眼前的就是一份工作，他死也不想去。
他逐渐理解了先前顾柏焰对宴文序的幽怨出于哪里了。
那是下属对上司日渐产生的浓厚杀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他不是喜欢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