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与鲸》野塘白鹅

11、第 11 章

　　程鲸刚刚吃多了，现在有些犯困，杭景一的身边舒适温暖，程鲸不自觉的往那边靠过去。
　　杭景一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沉，扭头一看，程鲸靠着自己睡着了。
　　杭景一换了个姿势，让人靠进自己怀里。
　　怎么可以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在我怀里。
　　杭景一放慢了呼吸，轻轻的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少年人的爱意是肆意疯长的野草，毫无章法却也生机勃勃，杭景一控制不住心里那根名为“程鲸”的藤蔓，任由他缠紧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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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偷闲过后，两个人迫不得已又忙了起来。
　　考试结束的那一天，两个人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放松了，杭景一还好毕竟只是一个期末考，对于他来说和平时考试没有太大差别。不过程鲸可是完成了他美术生涯中的一件大事。
　　对此，杭景一主动问他放假了想去哪里玩。
　　程鲸瘫在沙发上懒懒的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可累死我了，我只想躺在家里一直睡觉。”
　　“不过快过年了，你应该是要回家的吧。”程鲸坐直了看着杭景一。
　　杭景一虽然一点也不想回去，但没办法，过年了还是要回去待上一会儿。
　　“就两三天吧，我尽量快点回来。”
　　程鲸抱着猫，虽然杭景一还没走，但是自己已经开始感到孤单了。
　　“我还没走呢，这么沮丧干吗，真的不出去玩吗？”杭景一弯腰抱起另一只猫，给它顺着毛，“走吧，出去随机挑一家店逛逛。”
　　程鲸一骨碌爬起来：“走。”
　　杭景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没有提前规划，也没说要去哪里，刚刚还瘫在沙发上的人就这么起来了。
　　已经入冬了，北方很多地方早就开始下雪了，虽然这里是个十年见不到一场雪的南方，但选择在晚上逛街，也是需要点勇气的。
　　就算少年人再怎么血气方刚，也架不住湿硬生冷的寒风从裤腿灌进去，程鲸卷紧了裤腿：“我可不想以后得老寒腿。”
　　程鲸侧头看了一眼杭景一的腿，也顺手拉紧了他裤脚处的抽绳。
　　两个人是真的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上夜班公交车之后随便往前坐了几站，下车之后往左还是往右全看哪边人少往哪走。
　　程鲸怕冷，还围了一条白色的毛绒绒的围巾，衬得他眼睛亮亮的。
　　左拐右拐之后，两个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周围房屋很有年代感，路灯光线略微有些暗，朦朦胧胧的。
　　周边多是居民楼，现在还在亮着灯的就只有遍地都是瓜子壳的棋牌室和一家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店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那家店铺门口停住了。
　　杭景一抬了抬下巴：“进去看看？”
　　程鲸搓搓手：“好的。”
　　周边都是老旧居民楼，这家店铺却装修的很赛博朋克，色彩绚丽的电子屏闪动着机车飞驰的画面。
　　老板是个短发美女，穿着一身机车服，正在给一辆黑红色机车做保养。
　　“哟，两位小帅哥是来干什么的？”短发美女性格酷酷的，绕到机车另一边和两人说话。
　　程鲸蛮喜欢这家店的装修风格的，但是他不会骑机车，连摸都没摸过。
　　杭景一回答道：“来这里的一般是干吗的？”
　　那美女听到这话觉得有趣，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工具看着两个人：“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有个性的吗？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还敢进来。”
　　程鲸捏着杭景一的衣角往他身后躲了躲。
　　美女觉得这小孩挺好玩的，笑的更开心了：“别害怕，姐姐不吃人，这就是家机车维修店，不过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来维修的吧。”
　　他俩是漫无目的的出来闲逛的，当然不是来维修的。
　　杭景一看了看程鲸捏着自己衣角的手：“机车，租吗？”
　　美女挑了挑眉：“店里客人留在这的机车租不了，我倒是有一辆可以借你们玩玩，不过你们成年了吗？会骑吗？”
　　程鲸抬头看着杭景一。
　　杭景一面不改色：“会骑。”但是没成年，毕竟两个人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
　　美女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行啊，我那小破车能被两个小帅哥租走也算是它的荣幸了。”
　　“这片虽然没什么交警，但你们两个还是小心一点，记得带头盔啊。”
　　美女丢过来一把钥匙：“车在后面，自己去取吧。”
　　杭景一腿很长走的比较快，程鲸捏着他的衣角紧紧跟住。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走后那位美女拿出了手机然后开始疯狂敲字。
　　“我的好姐妹你今晚怎么没来，刚刚有个冷酷小帅哥带着一个小可爱来店里租车，那个小可爱真是笑死我了，被我吓得一直躲在后面不说话……”
　　然后收到了来自她的小姐妹的一个白眼表情包。
　　等见到了短发美女说的“小破车”程鲸才从杭景一身后探出头来。
　　“酷！”
　　黑色车身上漆着红色的涂鸦，很野。
　　杭景一拿过边上的头盔替程鲸戴上，程鲸眨着眼看他：“你真的会骑吗？”
　　杭景一搓搓他有些冷的小脸：“放心，我真的会。”
　　“可是外面很冷诶。”程鲸把自己的围巾又紧了紧。
　　“那你待会儿抱紧我。”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剩一些还没收摊的小摊贩。
　　程鲸坐在后头环抱住杭景一，风吹起了杭景一的衣摆，被程鲸一把按住。
　　真是贴心呢，杭景一在程鲸看不见的地方弯起了嘴角。
　　杭景一车速不快，程鲸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但他对杭景一有充足的信任。
　　杭景一在湖边停了下来。
　　南方的湖水是不会结冰的，今天晚上正好没有乌云，湖面映着点点星光，被月光轻柔的笼着。
　　湖边湿气更重，程鲸觉得有些冷。
　　杭景一低头看了看他：“冷吗？”
　　程鲸贴紧了他：“不冷。”
　　杭景一找了处干燥的地方坐下，背靠着树对程鲸伸出双手：“过来。”
　　程鲸麻溜的过去在他怀里坐下。
　　杭景一很享受程鲸对他的亲昵，但他也为此感到失落。
　　程鲸缩在杭景一怀里，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杭景一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刚刚看到这里，觉得很适合约会，就过来了。”
　　程鲸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里很像莫奈的画。”
　　冬天夜晚的湖面会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虚无缥缈的光影印在杭景一的眼底，让程鲸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杭景一搂紧了程鲸，低头凑近了与他对视：“困不困，能不能撑到日出。”
　　程鲸小声的说：“我尽量。”
　　杭景一的怀里太舒服，他很难保证不睡过去。
　　杭景一知道他的脾气，用脸颊蹭了蹭他：“没关系，我一会儿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