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静寒笙

5、第 5 章

　　“回来了？你当真看清了，我来溪南可不是来看戏的。”
　　王承业坐在梨木椅上，喝了口茶，搂着身侧十三四岁的少年香了一口，看了一眼来报信的柳厌。
　　柳厌呵呵一笑，上前将茶倒满，开口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林归庭，虽说几年未见，样貌有些变化，但那双眼睛却不会变的。”
　　“哼！”王承业冷哼了声将茶杯重重一摔，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少年，少年惊呼了声，往王承业怀里钻了钻。
　　王承业往少年衣里摸了摸，又是亲上了几口，惹的少年脸泛桃红，看的王承业心里直痒痒，“那小贱人要是有你听话就好了。”
　　“什么小贱人？公子还要谁？”少年轻轻推了王承业一把，娇声道，“公子前些日说的只要我一人，难道是骗我的？”
　　“怎么会，你才是我的心头好儿。”
　　少年被哄的心花怒发，主动亲了王承业几口，又笑着将葡萄喂到了王承业嘴边。
　　柳厌低着头，眼里满是嫌恶，他是瞧不上王承业的做风，也看不上侍候在王承业身边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读书的好年季，却心甘情愿的上了王承业的床，毁了前程不说，清白也没了，日后失了宠只会招人耻笑罢了。
　　“柳厌，你去将林归庭骗来，当年他跑了，如今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只是可惜了他的好容貌。”
　　柳厌不知道林归庭与王承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有过节，且王承业想报负回去。
　　王承业就着少年的手将葡萄吃下，挥了挥手，旁边的小厮端着一个小盒子给了柳厌。
　　柳厌接过盒子轻轻的打开了点，看见银两后，恭敬的向王承业行了一礼，笑道：“多谢王少爷。”
　　“少来这些虚的，将人带过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
　　林归庭好说歹说，才劝着林又留了自己两日，今日清晨，下了雨，有些雾蒙蒙的，林又从家里捡了几件衣裳，又折了支柳让林归庭带上。
　　“小公子，快些走吧，林家可靠你了。”林又用袖子抹了抹泪。
　　“林又叔，我走了，你注意身子。”林归庭骑着马朝城门走去。
　　林又看着越发俊朗的青年，心中不感慨，当年送别时林归庭才七八岁，受了委屈还会往家中跑，一晃十年过去了，在这十年中林归庭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书信也越来越少，但林又知道的，他的小公子一直念着这个家，一直念着自己这个老头子。
　　那抹青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清晨的阳光照着林家斑驳的牌匾，又为林家抹上了一层金黄。
　　此次送别，又不知何时能再次归家，请菩萨保佑林家，保佑小公子高中。
　　……
　　“出城了？”
　　“对，看着他出的城。”
　　“走，将人绑回去。”
　　“是。”
　　林归庭骑马刚出城门不久，一行人马就将林归庭拦下了，林归庭看向为首的人，表情不悦，皱眉警惕道：“柳厌，你想做什么？”
　　柳厌下马，将马绳交给了身边的小厮，走上前带着温和的笑：“贤弟，回了家怎么没来看看我？”
　　柳厌长着一张如沐春风的脸，但却太过自负，总认为林归庭的的收留，为的是羞辱，也总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
　　林归庭嗤笑了一声：“我可当不起你一声贤弟，柳厌你总觉得别人瞧不起你，真正瞧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罢了。”
　　柳厌收起了温和的笑，阴沉着脸，缓缓开口：“没有什么瞧不起的，是你们不懂，是你们想要我感恩，到如今却在这做出一副我狼心狗肺的模样。”
　　“说什么感恩！什么狼心狗肺！是你自己存了别的心思！”林归庭指着柳厌骂道：“你是林家的什么人？你就敢越过林又叔越过我去将林家卖了！若不是林又叔拦着你，你是不是还想上天不成！”
　　柳厌气极了，他一把将林归庭从马上拉了下来，摁在了地上：“你凭什么！你又凭什么来指我！来说我的不是！我柳厌什么时候要你的施舍了！”
　　林归庭揪着柳厌的头发，狠狠的打了柳厌一拳，柳厌被打的身子一歪，林归庭厉声道：“施舍？我给你什么施舍了！我敬你是个读书人，当年帮我出了书钱，我念着恩情留你在林家，又信任你让你照看林又叔，你说说我施舍你什么了！”
　　柳厌呸了声，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呵呵一笑，他将林归庭狠狠的推了开来，还了林归庭一拳，又将一包粉沫撒向了林归庭。
　　林归庭面上一疼，被粉沫迷了眼，心道大意了，但为时以晚，大脑开始昏昏沉沉，不会就晕了过去。
　　柳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林归庭，啧了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把他绑起来！”
　　“是！”
　　……
　　“咳咳……”
　　潮湿的房间，柴木腐朽的霉味带着腥湿的泥土气息，让人胸口发闷，秋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发出呼呼声，林归庭被蒙住了双眼，不知道外头过了几个日月，他已经许久没进食了，胃里早就空了，只剩下灼烧般的痛感。
　　在林归庭醒来时，王承业正巧一脸嫌弃的推门而入，他的身边是穿着长衫的柳厌，王承业摇了摇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归庭。
　　“好久不见啊，小贱种。”
　　“呸！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畜牲。”林归庭朝王承业啐了一口。
　　王承业狠狠的踹了林归庭一脚，上前捏住了林归庭的下巴，强迫林归庭抬头看着自己，阴狠狠道：“林归庭，你要庆幸自己长大了，我对你没了兴趣，要不然你现在早在我床上了，你知道的我多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变态。”柳厌低声骂了一句，但看着林归庭狼狈的模样，又觉得一阵舒爽，“王少爷，马上要秋闱了，不如将他关上几日，届时他想赶也是赶不上的。”
　　“怎么能让他这么舒服的待在这儿，来人！”王承业冷哼了声，挥了挥袖将外头候着的人招了进来，“将他的眼睛蒙住，手也绑起来，至于脚嘛，打折了，饭和水也不用送了。”
　　“是。”
　　柳厌一惊，他只是想让林归庭错过秋闱，可没想过要人残废，于是连忙开口：“王少爷，会不会太过了？”
　　王承业撇了眼柳厌，不悦道：“怎么？你想替他？”
　　“不，不是，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
　　王承业不耐烦的打断了柳厌，摇着扇子离开了，柳厌又看了眼林归庭，闭了闭眼，追上了王承业。
　　一下，两下……
　　林归庭一声未吭，他的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又死死的咬着嘴唇，那怕疼昏了过去，也没有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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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都顾家
　　自从诗会结束后，顾惊渺便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常一人呆呆坐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嘀咕着：“我听春儿姐姐说小姐这是有喜欢的人啦。”
　　“真的吗？”
　　“真的！听说还是个谪仙般的人呢！”
　　“谪仙是什么？”
　　“就是……就是……”
　　两个小丫头没怎么读过书，聊到这便聊不下去了，正巧小丫头口中的春儿姐姐走了过来。
　　“两个小懒虫！做什么呢，还不去干活去。”
　　春儿拿着披风笑着骂了两人几句，又叮嘱了些事，然后将两人赶走了。
　　穿过花廊，来到思来亭，顾惊渺一身粉色衣裙靠着扶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池中的游鱼。
　　“小姐，再看下去鲤鱼就要成精啦。”春儿将披风披在了顾惊渺身上，又笑道“小姐若真得喜欢，不如告诉大少爷，让大少爷帮帮忙。”
　　顾惊渺呆愣着被春儿吓了一跳，惊呼了声，轻轻拍打了几下春儿，羞恼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走路不出声的，还有什么成不成精，喜不喜欢的，净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什么谪仙般的人物，什么风流儒雅的公子，难道都是假的？”春儿将顾惊渺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又理了理头上的发钗。
　　“哥哥不会帮忙的，他定是瞧不上林公子的，准会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顾惊渺轻轻推了春儿一下，撇了撇嘴又道，“父亲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春儿不懂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她只认为佳人应该配才子，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什么琴瑟和鸣啊，什么白头偕老：“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同意了呢。”
　　顾惊渺低头想了想，决定拼一把，于是她站起身拉着春儿朝书房快步走去，刚到书房门口，一个小厮就拦住了顾惊渺。
　　“小姐，大少爷有贵客，不便打扰，大少爷还有一句话要小的带给小姐，大少爷说这个不行，找其他的。”
　　听小厮这么一说，顾惊渺刚鼓起的勇气泄了一半，想去说上几句，却有贵客不便打扰，顾惊渺只好咬着帕子，拉着春儿离开了。
　　一路上顾惊渺就不停的与春儿嘀咕着：“我就说了哥哥不会同意的。”
　　“那小姐，我们找人去问问林公子是什么意思，若是林公子对小姐有意，大少爷这么疼小姐，也许不会棒打鸳鸯呢。”
　　“对啊，走，我们找人去！”